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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副駕駛上。司機擰鑰匙,踩下油門,沒一會兒就開出了校園。繳過停車費后,陳敘問:“傅同學家住哪里?我們先送你回去?!?/br>粟正抬眼,傅秉英也忍不住皺眉,兩人不約而同地想:什么意思?不是回去上床嗎?陳敘又問:“粟總,還是說直接把傅同學送回你家里?”他語氣還是那么淡淡的,像是談論這件衣服放哪里,但傅秉英對他成見太深,難以抑制敵意。“去他家?!备当o視粟正驚訝的目光,沉聲說道。“好,那老何,麻煩先把我和粟總送回公司,然后再把傅同學送回銀灣公寓?!?/br>老何點點頭,不敢說話,明顯感到了車內氛圍變得緊張。粟正心里噓了口氣,心想陳敘果然說話靠譜。這會兒傅秉英黑著臉坐他邊上,像一尊兇神,粟正半點跟他上床的興趣都沒有,要是能用工作避開他那真是再好不過。這時電話響了。傅秉英的眼神掃過來,不知為何,令粟正突然心虛,他快速地接起電話,連來電人姓名都沒看,只想借助這通電話避開傅秉英。「喂?請問哪位?」「哼,粟總,原來您沒存我電話???我是貝貝啊,上周六跟您——」「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了,你想干嘛?」「什么我想干嘛呀?粟總討厭,不是您說明天想見面的嗎?所以我今天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粟正迅速按掉這通電話,心臟砰砰跳。車里安靜極了,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陳敘和司機老何不說話,是以免打擾他講電話,傅秉英不說話,是因為他的仇恨值已經飆到最高。高質量的聽筒清晰地傳遞出貝貝說的每一句話,粟正尷尬,只好看向窗外,身姿緊繃,猶如驚弓之鳥。他真是委屈極了,什么貝貝?他根本不認識。但傅秉英的低氣壓影響了他的心臟,他被迫承與自己無關的怨氣。好在沒過多久車就開到了公司,粟正像關了二十年終于出獄的犯人一樣沖了出去,夸張地吸了一大口空氣。陳敘也跟著下車了,走之前沒忘記叮囑老何:“把傅同學妥善送到,不用開太快,注意安全?!?/br>傅秉英冷眼旁觀,陳敘的輕視令他不舒服,但粟正一副解放了的樣子更令他惱火。臨近夜晚八點,寫字樓依舊燈火輝煌,穿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從水晶般反光的華麗大廳走進走出,粟正大步向前走著,陳敘跟在他身后,不少人停下來同他們打招呼。單從背影看,粟正真是個好男人,傅秉英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心里很失落。“走吧?!?/br>老何透過后視鏡,看到這個年輕人嘆了口氣。銀灣公寓是整個城市最高檔的小區,這里環境優美,基礎設施健全,同時,空置率也很高。購買這處房產的通常是大老板或者是高官,大老板日夜不著家是常事,高官就更不可能住進來了,買了也只為保值。粟正的公寓在十八樓,整個小區的中心單元的最高層,人稱樓王。傅秉英站在陽臺往下望,四周環繞著成片的玫瑰花園,噴泉日夜不停,圣母在金黃的射燈下面目慈祥。他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么意思,物質的華麗從來激不起他的興趣。相反,怎么殺了粟正才是他真正的娛樂。傅秉英查看了整棟房子,浴缸、臥室、書房,哪里都具備行兇的可能。這種寬裕代表了他對目前狀態的主導權,令他甚至不急于殺了粟正,粟正有很多秘密,傅秉英想一一探尋。但他從九點等到十點,再等到十一點,粟正還沒有回來。終于,快到零點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喂?請問是傅同學嗎?」電話是陳敘打來的。「是。有事?」「嗯,我是來通知你,粟總今晚不過去了。今天公司事很多,粟總直接在公司歇下了,明早七點半老何會去公寓接你上課,你看這個時間行嗎?」「……」不回來了?傅秉英一時哽住了,心里穿過千萬思緒,嘴上還是保持了平靜:「我知道了,時間可以?!?/br>「那么晚安?!龟悢⒍Y貌地說完就掛了電話。傅秉英坐在沙發上,心里涌起一股怪異感,他的主導地位像沙子一樣隨著這通電話漸漸流逝,他問自己,我為什么還不去睡覺?理由一目了然,他在等粟正。從九點等到十點,再從十點等到零點。傅秉英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情緒波動有點大,他盡力平靜自己,去洗了澡,上床睡覺,然后告訴自己,別急,別急。接下來的一整個星期里,傅秉英都沒能再見到粟正。粟正太忙了,他每天在公司里處理成山的文件,經常從這個城市飛到那個城市,腳不沾地。原先他只覺得當霸道總裁真爽啊,現在他只覺得當霸道總裁真累啊。陳敘一直緊跟著他,一雙眼睛像槍口,仿佛偷一下懶他就要懲治你。此時此刻,他坐在氣派的辦公室里,紅木辦公桌上擺著吃完的泡面和外賣盒子,它們的旁邊是粟正和書記的合影照。陳敘推門進來,聞到了屋里交雜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把窗戶推開散味。“粟總,您別忘了下午兩點在廈門的亞洲商貿互助論壇?!?/br>“你說什么?”“昨天跟您說的時候您沒聽嗎?”陳敘把論壇的宣傳冊放到他桌上,挑剔道:“您頭油了,不洗洗嗎?”粟正直愣愣地看著那本宣傳冊封面,虛弱地說:“可是我文件還沒批完……”“沒關系,可以在路上批?!标悢⒃缫烟嫠紤]周全:“您去洗頭吧,西服已經燙好了,洗完澡可以直接換?!边呎f著,邊收拾桌上的食物殘骸。粟正被他趕到了辦公室里配備的休息間,里面有個不大不小的浴室,方便他過夜洗漱。熱水落到皮膚上的時候,粟正這才有了點醒過來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夢中他變成了吃苦耐勞的老黃牛,別人讓他工作他就工作,一刻都停不下來。白色的霧氣氤氳一片,粟正閉著眼,在淋浴頭下沖了一會兒,沒兩分鐘,陳敘就在外面催了:“粟總,抓緊時間?!?/br>粟正只好抹了把臉,開始往身上、頭上上香波。等他洗好走出浴室,赫然發現休息室里站著傅秉英。“你怎么來了?”傅秉英轉過身,視線從他臉上落到了他敞開的胸口,粟正被他看的胸口起雞皮疙瘩,連忙拉緊了浴巾,見他如此扭捏,傅秉英又笑了一聲。粟正被他笑得有點惱火。自己滿臉的倦容,黑眼圈比眼睛還大,傅秉英呢,容光煥發,青春靚麗,兩者光皮相就相距甚遠。“你跑公司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