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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被封在符文結界里的古董建筑,我看到雕花玻璃窗上的落款了。不知道那一整個宮殿加一整殿的寶物值多少……” 薛先生:“那曾經都是我的錢?!?/br> 艾倫:“……” 薛先生:“現在應該是我老婆的錢?!?/br> 艾倫:“……” 薛先生不說話了,薛先生又重重按了幾下引爆器,綴在后方的華美宮殿與宮殿里涌出來的新追兵“轟”地消失在粉紅色的煙花里。 艾倫:“……” 他稍微想了想人類世界里如果丈夫把妻子的存款直接炸毀會發生什么,抖了抖肩膀。 “……你不想好好過你的婚姻日常生活了?” 想被老婆歇斯底里地扯著頭發拉去法院離婚嗎? 薛先生終于回過頭,神情在抑郁與鄙夷中交織,翻譯一下大概就是: 【老婆都要被別人拐跑了我還管什么日?;橐錾?,去他大爺】 ……哦,“去他大爺”得刪掉,艾倫沒聽過薛謹說臟話,此處應該替換成“憤怒但不失禮貌的文明用語”。 正當艾倫思索什么是“憤怒但不失禮貌的文明用語”時,薛謹又扭過頭去,一腳踹碎了支撐下一個符文結界的巨型水晶柱,閃過掉落的懸梁,匆匆丟下四個字。 “去他大爺?!?/br> 艾倫:“……” 行吧。 他抓抓頭發,跟隨薛謹跑進下一個混亂半塌的幻象。 計劃原本是在今夜十一點整開始的,代表教會的鐘海林應該負責在宴會里拖住作為祭司回歸的沈凌,薩爾伽除了引爆器以外還會在教團出入口處安裝其他毀滅性的符文商品,而艾倫和查克分為兩頭分別牽制黎敬雪與黎敬學,保證薛謹能與以往一樣無聲暗殺廷議會深處的獵物。 不希望與教團再有什么牽扯,也不想對沈凌暴露曾經與教團的關系,更不想接觸任何教團內人員——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暗殺都是薛謹身為狙|擊|手的最優解。 可今夜十一點陡然提前到了今天中午十一點,只有擅長近戰身體素質卓越的艾倫與查克匆匆趕到了現場,文職人員鐘海林還在飛機上,薩爾伽更別提…… 計劃是亂的,什么都亂了,亂成一團漿糊。 也許是察覺到不可能再“悄無聲息暗殺廷議會主席”,薛謹索性直接引爆了整個教團,用最混亂的局勢同樣打碎了對方的部署。 ……當然,他此時并不知道,對方也和自己一樣被提前的時間打了個措手不及。 獻祭儀式的道具才堪堪準備了一半,手下都分散在各處準備今晚的宴會,該封鎖的出入口一個沒有封鎖…… 看上去行動迅速態度鎮定,其實都是兩方內心都同樣急切。 薛謹急著找到對方,最好能趕在沈凌發現一切之前殺死對方——雖然以他的破運氣推算,情況大抵是沈凌已經發現了一切,并直接認為那抹怨恨是真正的自己—— 沈凌能認出來那不是自己也同樣糟糕,薛謹寧愿沈凌認不出來,因為那就意味著他要面對“阿謹你是不是把自己的情感分裂出來折磨我憎恨我導致我被抽血被禁食遭遇換毛期”的婚姻危機。 ……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冒出“憤怒但不失禮貌的文明用語”啊。 廷議會主席則急著離開,搶在被獵人發現之前—— 當然,即便他是一抹情緒,依舊繼承了本體的倒霉體質。 “被堵死了?” 廷議會主席踹了幾下面前破碎的磚石,鎮靜的表情閃過一絲焦躁。 他不是成年的強大獵魔人,那幾腳踹動根本無濟于事,反而讓他趔趄往后退了幾步,側腰的傷口擴大了些。 病弱而蒼白的少年捂住傷口,彎腰咳嗽了好幾下。 雖然依舊沒有流血,但他指尖的顏色幾乎淡到了透明。 身后的沈凌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直接伸手去摟他,想讓他好過一點。 觸碰到對方時她因為低溫打了個寒顫,又陡然升起震驚—— 少年裹在繁重衣袍里的腰極細,不是青澀柔嫩的那種細,是瘦到骷髏般、只有一把骨頭的細。 而他的體重輕的可怕,比一件大衣還要輕,感覺她一抱就能抱起來。 她只摟了一下,還沒收攏手臂,就又被推開了。 這次他推她的力度比前幾次大多了,也許是那個半成品的擁抱對他而言太過刺激。 “滾開!別碰我!” 沈凌被推得往后撞了撞,撞到另一個有溫度的軀體上。 ……有溫度,就意味著不是阿謹。 教團里,不是阿謹,就是敵人。 她猛地回頭,揚爪就向上去撕那東西的咽喉,卻遺忘了自己那“在薛謹身邊爪牙就無效”的特點。 來人根本就不躲避,任由她的手指頭撓過他的臉,接著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將其扭到她的背后,用力疊成一個結。 他這一扭是成年雄性真真切切粗魯的反擊,與某人接連三次掐她卻沒留下印記的行為不同,沈凌痛叫出聲,不得已彎下腰減免肌rou拉傷的痛感,靈敏的耳朵還聽到了自己臂骨斷裂的聲音。 沈凌強大而幸運,除抽血以外從未體會過這么劇烈的疼痛,忍耐疼痛的屬性為零。 生理性的淚水便奪眶而出。 她被薛謹養的太嬌氣了,無論是哪個薛謹。 黎敬學無視了掌下女孩的痛吟,他鄙夷地瞅了她一眼,便加大力度扭住她掙扎的雙臂,壓住了她的后腦勺。 “大人?!?/br> 他對廷議會主席點點頭,“抱歉我來晚了,您接下來的計劃是?” 主席陰沉地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沈凌,又看看黎敬學扭住她的那只手。 他沉默了半晌,眉微微皺緊,剛要說話,卻見沈凌抬起頭,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她聽到了那句“大人”,此時眼里有越發濃重的懷疑,甚至直接收住了那吧嗒吧嗒掉眼淚的可憐表情。 收得不算靈活,眼眶還有些發紅,鼻子皺在一起,明顯是還想哭的,但表情已經逐漸轉為冷硬了。 沈凌只對縱她撒嬌的那個薛謹哭泣。 廷議會主席見狀沒再說話,直接一甩袖子,扭頭往其余的通路走。 他真是被蠢貨同化了,剛才那點不忍大抵是本體的影響。 “去找能繞過這堵廢墟的地方。逃出通道在前方?!?/br> “是,大人?!?/br> 【數分鐘后】 ……那個阿謹好輕。 比影子還輕。 可是他沒有溫度,在他身邊我的爪牙同樣無效,氣息也是薰衣草與雨水的氣息。 那就是阿謹,我不會錯認阿謹。 沈凌用力嗅嗅鼻子,從薰衣草和雨水中,又嗅到了一點被燒焦的稻草味。 ……所以,是夢里那個身著婚服,曾經差點就掐死我的阿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