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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整,A國,教團總部】 面前的建筑高聳而詭奇, 占地面積極廣, 又因為位于層疊的符文結界里, 扭曲成了一個縮影。 沈凌舔舔嘴唇。 這個地方……好像已經有六年多沒回來了? 但她一丁點都不懷念。一丁點都不感慨。 “總之就是去趟廷議會打探消息對吧?” 當年只是孤孤單單一只只懂揮爪打架的小貓從里面鉆出來,如今她抱緊了手中的收音機,縮縮脖子,蹭了蹭新羽絨服衣領處的絨毛。 又暖和又雀躍, 還有一場中午十二點和愛人約在牛排館的午餐。 本喵果然還是這么帥氣偉大,她忍不住有點嘚瑟, 在教團時就囤積了一堆財寶,就算出去巡視世界也能找到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帶回來。 ↑指薛謹 ……咦,這么想想, 雖然不是很稀罕教團的地位,但如果能正大光明地帶著阿謹走進沒有危險的教團,向他介紹自己曾生活過的每一個地盤, 向他分享那些成堆成堆的寶物,大手一揮直接讓所有的仆人都聽從阿謹的命令,給他封個什么“特等仆人”之類的職位…… 最近在“包養丈夫”的游戲上沉迷的祭司大人又舔舔嘴唇,有點心動。 但還沒等她運用那些夜間電視劇里的橋段腦補出一場連續的“霸道貓貓包養鳥”劇情,就被黎敬雪打斷了。 “我想我們得加緊動作?!?/br> 她在來的路上就不安地看著手機, “以免被其他人發現?!?/br> “知道啦知道啦,你今天怎么這么緊張?!?/br> 沈凌脫下自己嫩粉色的羽絨服, 整了整上面的白色絨毛后,將它疊好交給了黎敬雪。 “喏。幫我抱著,注意別掉地上了?!?/br> 這是阿謹回來第一天替她買的冬裝, 沈凌不想被血弄臟——如果一切順利,她一小時后還要穿著這件去和阿謹吃牛排呢。 確定黎敬雪安置好自己的外套后,沈凌原地跳了跳,又脫下了淺黃色的保暖羽絨馬甲,獨留一件單薄的黑色打底衫。 她用力呼出幾口氣,讓干燥的嘴唇濕潤了一點,大力揮舞了幾圈胳膊,又左右扭了扭腰。 這是一套很簡單的熱身運動,也許還比不上中學生的廣播體cao,但僅僅這幾下似乎就激活了什么。 期間沈凌的雙腳一直在地上交替蹦踏,速度越來越快,神情越來越專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準備參加五十米短跑比賽的奧運運動員。 基本的熱身運動完成后,祭司將一直沒放下的手提式收音機關閉掛在脖子上,彈出了自己鋒利的指甲,微微躬身。 “我很快回來?!?/br> “您要注意,只是打探一下廷議會主席的情報,不是廷議會的方向……” “知道知道,別啰嗦了,去定好的地方守住,別讓我的羽絨服弄臟?!?/br> ——如同每一只輕盈敏捷的貓,她只是迅速踩過幾個根本看不清的著力點,伸爪向上一勾一攀,就從某個極隱蔽的洞里鉆了進去,消失在了總部的結界之后。 黎敬雪獨自在原地抱著她的衣服,心里惴惴不安。 她還在后悔自己之前沖動違逆薛謹暗示的行為。 “按照那位大人說的做”,這曾是黎敬雪的本能。 可是…… 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沈凌是教團公認最“強大”的祭司,擁有最尖利的牙齒與指甲,而她出生起就接受的訓練絕不是幾堂禮儀課。 準確的說,教團先把她教成一只徹頭徹尾的動物,再把她教成一個人。 遇見薛謹之前她能撕裂一切目標生物,cao控一個人的命運,調撥整個教團的運勢——卻不知道食用除營養劑以外的食物,不知道使用電子通訊設備,不知道裝在塑料瓶里的兒童飲料。 沈凌所受的教育與培養,曾讓黎敬雪煩躁又憐憫。 沈凌其實根本不適合當八面玲瓏統籌一切的祭司,黎敬雪曾服侍的薛謹才是祭司的極致。 但她卻是故意被什么人養成這樣,故意被推上了這個位子…… 算了。 黎敬雪輕嘆一聲,轉身前往之前定好的地點:這不是自己目前該憂慮的事,沈凌所接受的教育也恰好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教團里根本不存在能夠戰勝沈凌的存在,不存在那種超出常規的危險。 退一萬步,如果廷議會主席就是那位大人之前向她暗示的危險,那根本不用布上如此復雜的局面——既然擁有能殺死沈凌的武力值,為什么要龜縮在房間里,連同手下低調了數百年? 那只有謹慎的變態才能干出來。 放輕松,黎敬雪。 只是一次消息打探,現在去做好你的任務,別被那個已經離開教團數百年的家伙攪亂大腦。 【幾分鐘后】 “廷議會主席的房間……廷議會主席的房間……” 沈凌記得就和自己換毛期時必須待的小房間相鄰。 但在哪來著? 她撓撓頭,一邊伸出指甲刮壞墻上隱藏的監視用符文,一邊加快疾奔的腳步,猛地躍進一間木制廊亭。 現在自己位于教團腹地,已經闖入了迷宮般的回廊。 回廊深處就再也沒有任何監視的符文設置了,回廊區域本就是由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符文結界交疊在一起,任何非教團的成員誤入這里都會徹底迷路,死在某個角落——壓根用不上監視措施。 沈凌從來就不喜歡教團腹地這塊的木制回廊,事實上,每次因為一些相對重要的事件必須穿過這里辦事時,她總會有種惴惴的感覺。 太安靜了。 太死寂了。 太……沉重了。 在這片回廊待久了,她甚至偶爾會喘不過來氣,走路時沉重無比,簡直就像腳腕上戴著鐐銬—— 沈凌小的時候說不清盤繞在這里的窒息感源自于什么東西,沈凌逃離教團時也沒心思搞清楚。 等到她回來了,經歷了薛謹離去的那三年回到這里,才隱隱察覺出什么。 和三年里她望見下雨、望見薰衣草、望見雨燕或望見身側空蕩蕩的枕頭時——會從喉嚨里涌上來的那份窒息感,相通。 只不過,這里的窒息感,比自己那時所感到的還要厚重,濃郁。 重到沈凌想象不出來是誰建造了這里,想象不出來誰愿意長久呆在這里,想象不出……如果這種窒息感,長期壓在一個人的喉嚨里,會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 【不甘心?!?/br> 【不甘心?!?/br> 【不甘心?!?/br> 沈凌警惕地豎起耳朵,覺得自己左手邊的長廊隱隱傳來低喃。 這低喃里還夾雜著抽泣,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是個半大少年的嗓音。 沈凌莫名耳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