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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時間把錢點完,稍稍算了算數量,發現這里的錢離那件看中的襯衫還差一半。 ……我怎么那么窮啊。 頭一次體會到金錢重要性的姑娘苦惱地皺起了眉,望著一桌子紙鈔零錢,很有種把它們盡數掀到桌下的沖動。 反正怎么湊都湊不齊!不稀罕啦!這點點錢以前掉地上她還不肯撿! 想是這么想,望著這桌子錢呆了半晌,沈凌還是把滿腔忿忿化為了一句“哼”,苦巴巴地把這些錢又一張一張、一顆一顆收起來,卷好,放進圍裙口袋。 今天是最后一次上班,不管能不能湊齊給阿謹的生日禮物,她都打算干完這一天辭職。 本來打工就是為了給阿謹買生日禮物,不能在阿謹生日當天把禮物送給他就不叫生日禮物了,那她還繼續打工攢錢干嘛。 目前沈凌手邊清點的都是小費,加上今天辭職時可以結算的工資,估計也只能湊到那件襯衫價格的三分之二…… 唔,唔,萬一今天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或者我下班后去那家店發現,霧霾藍的襯衫在搞現時折扣活動呢? 樂天派的貓貓安慰了一下自己,又拍拍雙頰,讓自己精神起來。 拍打雙頰時,她不免注意到了無名指的位置。 ……光禿禿的,戒指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了。 拜沈凌的“鬧離婚”所賜,這兩天她在家里也理直氣壯地不戴婚戒,本意是“懲罰”和其他雌性辦過婚禮的阿謹。 可阿謹這兩天似乎格外忙碌,他回家的時間即便加上睡眠也不到三小時,沈凌基本見不到他的臉—— 有一次她終于在玄關逮住他,正準備抒發一次“你怎么整整兩天都不來和本喵玩親親抱抱”的怨氣,就聽薛謹匆匆解釋。 “凌凌乖,工作在收尾,忙完就哄你?!?/br> 沈凌張張嘴,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就合上了房門,眨眼間消失。 ……哼,工作。 于是她不戴婚戒的理由更理直氣壯了:沈凌還記得很久以前阿謹說過,不戴婚戒是有懲罰的。 親親抱抱的懲罰。 如此,直到今天,沈凌手指上的戒痕早已褪去,潔白如新。 她拍完臉頰后,就呆呆地看著這根光禿禿的手指,有點恍惚。 ……今天回去后,還是戴上吧。 沈凌忍不住覺得有點怪,手指上屬于阿謹的痕跡完全消失了——直到戒痕消失,她才意識到,這算是“阿謹的痕跡”。 或多或少的,沈凌稍稍明白了一點薛謹讓她戴婚戒的堅持。 話說,她把那枚戒指扔哪去了? 好像是在床頭…… “薛小姐!6號桌的客人要添咖啡!” 招呼聲立刻打斷了她的遐思。 “來啦來啦!” 沈凌在毛巾上揩了揩爪子,把錢放好,挽起裙子跑出了員工休息室。 【與此同時,L市郊外,某廢棄火車隧道】 艾倫吐了口血沫。 “干完這票,我要去看脫衣舞?!?/br> 上方負責瞄準的薛謹眼都不眨:“還沒死就急著給自己立fg,你很可以?!?/br> 艾倫氣笑了,他張嘴就打算杠回去,可下一秒,斜側方的黑暗里就響起了鈴鐺的碰撞聲,一陣陣泛著腥氣的氣浪狂嘯而來。 熟練的獵人深吸一口氣,剛打算下沉身體固住站位,迎接氣浪之后的魔物,眼睛瞳孔就猛地一縮。 “艸!” ——距他不到十米的位置,刮過的氣浪直接削穿了長滿青苔的石墻,在上面留下一道極深的切痕。 切痕上還泛著仿佛人類皮rou那樣的磚紅色,鮮紅的不明液體竟然從石墻里滲了出來,一滴滴在地面砸出冒白煙的小坑。 這不是動物用來示威的氣浪,這就是一次帶毒性的大范圍攻擊! 可什么魔物會有這種力量和這種高等智慧—— 艾倫沒有功夫再思考了,對這次攻擊的判斷失誤讓他再來不及防御,騰騰的氣浪此時距他只有不到三米。 而對一個獵魔人而言,在獵殺時出現的判斷失誤,往往是致命的。 “嘖?!?/br> 同樣察覺到氣浪的古怪,貼墻埋伏在高處的狙|擊|手眼都不眨,迅速向下探身,撈過艾倫,將他向上一提,后者立即默契地踏墻后縮—— 翻滾的可怕腥氣瞬間彌漫了他們所依附的地方。 艾倫甚至隱隱聽見整個隧道在振動,想必是剛才那道氣浪直接從中間切出了一個極深的截面。 “……艸?!?/br> 他心有余悸地罵了一句,又后撤了幾步,學著朋友的方式把自己貼附在穹頂。 艾倫和查克一樣是適合陸戰的近身獵魔人,滯空能力和俯瞰能力都遠遠比不上薛謹,此時只能狼狽地照貓畫虎。 確認站位暫時安全后,艾倫用手勢示意薛謹放開拉他的手臂,繼續端起十|字|弩瞄準方向。 可薛謹沒動。 他之前把艾倫從地上提起來的是右手手臂,也是他慣常執弩的手。 此時,這只手臂手肘的位置破開了布料,衣服里隱隱泛著血光,還有腥臭的氣味逐漸漫開。 薛謹打量著傷口,臉色愈發難看。 艾倫心里一沉。 “剛才拉我時被剮的?” “嗯。只是被剮了一絲?!?/br> 可這個毒性未免太強,強得離譜。 甚至讓他幻聽到了鈴鐺的響聲…… “到底是教團放到這里,用來控制整個E國變異魔物的‘眼’。如果它好對付,才會讓我感到古怪?!?/br> 薛謹輕嗤一聲,左手翻轉,直接從手套里彈出了一把刀片。 獵殺時最怕遇見的就是未知的毒,再結合教團里那點齷齪和自己的奇妙運氣,他不得不把凡事都往最壞的情況設想。 任何事,必須萬無一失才好。 未知的干擾因素,必須立刻抹除。 他沒有說話,但艾倫看他抽出刀片時就明白了。 但如今是任務中,對手又是未知魔物,多年搭檔早讓他習慣了薛謹堪稱病態的一些習性——艾倫只是皺皺眉,撇過頭去。 血rou被刀鋒劃開的聲音有點惡心,骨頭斷裂聲倒是沒有拖延的干干凈凈,間接說明下刀之人的果斷利落。 ……以及熟練。 兩秒后,一截右臂直接跌入隧道下方泛著腥氣的毒浪。 獵魔人彈彈左手,利落收刀,神色平靜地重新架起十|字|弩。 因為獨臂,他有些不適地調整了一下平衡,稍微往右側了側頭,重新瞄準。 “幸虧今天我把婚戒留在家里?!?/br> 否則斷臂之前還要把手套脫下來取戒指。 “工作時期不要秀恩愛……四點鐘方向!” 【與此同時】 “薛小姐,這邊的咖啡麻煩續一下!” “薛小姐?” 沈凌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