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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樣,要是勁兒不往一處使,奴才有異心,最后的結局也挺恐怖的。 “您來選,嬪妾相信你?!碧K云溪想了想,還是把問題扔給他。 康熙在人群中巡弋,富察貴人現下懷著身孕,星點馬虎不得,還是好生的給她挑一個才成。 這往后,也是要做她掌事太監的,地位也不能低了。 “稍后再說?!彼?。 然而人群中,到底沒有了小滿,他因為主子一句話,就這么被撥到其他地方當差,離乾清宮這個登天梯,越來越遠,漸漸的再也尋不見。 蘇云溪看著他精氣神都被抽走的樣子,不禁想起來他之前在她面前脊背挺直的模樣。 他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若是勉強得用,自然不會說什么,但是這人,她瞧著就難受,覺得呼吸困難。 甚至猜想過,前世的原主,是不是就死在這個叫小滿的手里,要不然也不會是這種情形。 “走吧?!笨滴鯏y著她的手,兩人一路慢悠悠的溜達著,終于走到了御花園。 看著那光禿禿的場景,康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原想著帶她來賞景,這下子是什么都沒有。 蘇云溪看了一圈,也忍不住笑了。 她忍俊不禁,牽著康熙的手,滿是濡慕的抬頭,淺聲道:“就想著跟您走走?!?/br> 康熙昂首闊步在前面領路,蘇云溪跟在后頭,邁著小碎步,一下一下的跟著。 她現在月份淺,不管是從身條上,還是從心理上,都沒有把自己當雙身子的人,然而康熙走了幾步,自個兒想起來了,因此低聲教她:“有孕可不能走這么快,若是朕沒顧上你,盡管叫朕一聲,等著你便是?!?/br> 蘇云溪聽完立在那,面無表情道:“嬪妾累了?!?/br> 她是真的累了,聽康熙一口氣能說這么多話,也挺詫異的,看著他清雋攝人的面孔,想著他的心,并不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去亭子坐?!笨滴踔苯訉⑺驒M抱起,看著奴才放上軟軟的棉墊子,這才將她放下。 蘇云溪猝不及防之下,險些驚呼出聲,埋頭在他脖頸間,等到腳挨地,才覺得安穩。 兩人坐下吃了一盞茶,康熙看著她坐在那,像是一幅完美的仕女圖,不禁有些技癢,回眸道:“拿紙筆顏料來?!?/br> 這是要作畫了,梁九功一聽就懂,趕緊叫奴才去拿。 蘇云溪笑吟吟問:“畫什么?” 冬日景色最美之處,約莫是陽光下的雪景,最是好看不過。 獨獨不是此時,御花園里頭光禿禿的,枯枝有,枯草有,然而景色這玩意兒,著實稀罕。 康熙含笑搖頭,仔細的打量她一眼,就不再說旁的了。 留下她自個兒猜測,半晌才沒忍住紅著臉彎著唇角問:“萬歲爺可是要……”她有些不好意思說,若是猜錯了,可是要丟人的。 就見康熙一本正經盯著她,顯然是想讓她把話說完。 “可是要畫嬪妾?”俗話說的話,心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萬一康熙順著她的話來說,真的留下御筆來,她的底氣就又足了些,這畫對于康熙來說不算什么,但只要掛在她屋里,來訪的妃嬪,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準放肆的。 她原就是試探,炸一下罷了。 不曾想,康熙直接點了點頭,認真道:“對?!?/br> 這回輪到蘇云溪怔住,她用團扇遮住自己的臉,讓自己勾起的唇角不那么明顯。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從康熙的角度去看,她笑的眉眼彎彎,眼中似是有漫天星子,璀璨又迷人。 “嗯,畫你?!彼J真道。 這么說著,奴才們剛好把紙筆顏料也拿過來了。 蘇云溪還在想擺什么造型的時候,就見康熙斜睨了她一眼,便開始下筆。 畫畫是一件漫長而耗費功夫的活動。 她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叫奴才捧了點心茶湯來吃。 等一切結束,又捧著書看了一會兒,康熙總算是直起腰收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 蘇云溪湊過來看。 康熙的畫,極好。 一片天地蒼茫中,她是唯一的亮色,這種沖突對比,和留白,給人無限的遐想余地,卻又將她的風情展現出來。 對上畫中人的眼神,她忍不住怔了怔。 康熙畫的是非常矛盾的一個表情,唇角微勾,眉眼彎彎,但是那眼神孤高冷厲,目下無塵。 簡單幾筆,竟將她內心勾勒出來。 蘇云溪抬眸看向康熙,就見對方正一臉溫柔的望著她,帶著幾分令她驚心動魄的洞察。 見她又看,康熙抿唇輕笑,不再逗她,手中的畫筆一揮,便將眼前遮了一層輕紗,好像將最核心的地方遮蓋起來,整個畫面都變得溫柔流動起來。 蘇云溪望著畫中人的眼睛,抿了抿嘴,神情涼薄。 “好看嗎?”他問。 她點頭。 康熙這才牽著她的手,施施然的往回走,剛開始的時候,他聽說富察家的小格格,打從作為遺腹子千嬌百寵的長大,最是嬌蠻不講理,便想著,立她為牌,好生的替他擋事。 入宮后,她演的極好。 囂張跋扈惹人無數,叫他真正放心了,等扒拉到身邊的時候,才恍然發現,那些高高抬起的眉頭下面,她是擁有絕對的淡漠。 像極了神祗俯視眾生。 在他面前,表現的又乖又媚,就讓他產生一種分裂感和征服欲。 想要讓她在他面前,真正的柔媚起來,化成最甜的蜜水。 蘇云溪看著這畫,對于康熙洞察人心的能力,再一次有了直觀了解,他可真厲害。 等回了西側間之后,康熙先是叫奴才把畫拿去裝裱了,這才說自己要忙去了,叫她自個兒玩。 “嗯?!惫郧蓱?。 看著他大踏步離去,那挺拔的身影如松似竹,這般展現在她面前,透露出主人不屈的意志。 她之前想岔了,覺得能夠在康熙面前演戲,想想也是,她這點子道行,著實算不得什么,那么現在的問題是,她需要重新規劃路線。 閉上眼睛默默出神,就聽一聲帶著奶氣的青年音響起:“奴才給小主兒請安,萬歲爺撥奴才過來伺候小主兒?!?/br> 蘇云溪睜開眼,隨意的瞥了他一眼,是個俊秀的小太監,眉眼靈動,五官精致,一瞧就知道不是個簡單人物,和小滿那種臉上都帶出來幾分的不同。 “叫什么名?”她問。 “回小主兒的話,奴才賤名小算。若能得您賜名,那就是奴才祖墳上冒青煙了?!毙∷銟泛呛堑幕卮?。 蘇云溪聽著他說話活潑,也跟著笑了,招招手示意他到近跟前來,又仔細問了年紀,籍貫,才知道他打從六歲起,從山東來逃難的,家里頭死絕了,只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