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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小臉煞白,登時怔在原地。 文答應因為算計她,才進的慎刑司,但是什么都沒有審問出來,只處理了一批奴才,畢竟要人性命的事,也不可能只處置她一個。 蘇云溪知道她會比較慘,但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慘。 原本嬌艷如花的面容,如今枯槁失色,短短兩日功夫,整個人就失去了精氣神,像是從枝頭掐掉的花兒,蔫噠噠的,馬上就要枯萎。 身上穿著臟兮兮的中衣,上面還有許多血跡。 鞭痕縱橫,隱約間還能看到腐爛的紅rou。 端的嚇人。 文答應瞧見了她,慘然一笑,她是真的恨,竟然會被一個傻子給糊弄了,都說她胸大無腦,最好挑唆不過,入宮一年有余,被挑唆著做了無數蠢事。 將后宮高位妃嬪都給得罪了個遍。 誰曾想到,這一下手,就是這么狠,直接叫她毫無翻身之力。 打入冷宮,查無此人。 竟然直接將她從后宮除名,打從今兒起,這后宮里頭,再無文答應,只有冷宮默默凋零的文氏。 她恨,恨不得手撕了她。 看著對方清艷逼人的臉孔,文答應咬碎一口銀牙,冷笑著道:“您別得意?!笨傆兄姓械哪且惶?。 蘇云溪原本想直接走過去,畢竟對方已經這么慘,她著實不忍心再落井下石。 是的,她就是這么善良有愛。 然而這樣挑釁她,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你別這樣,我好害怕?!碧K云溪可憐巴巴的紅了眼圈,見文答應一臉詫異的望過來,什么還翹著蘭花指捏帕子,裝模作樣的在眼角擦拭著。 文答應一口老血梗在胸口,登時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我不像meimei,身體康健,最是虛弱不過,你小些聲咳嗽,我聽了害怕?!碧K云溪慢條斯理的收好帕子,表情仍舊楚楚可憐,一臉無辜。 蘇云溪想,若是文答應經歷過現代,必然一句臥槽已經出口了吧。 文答應確實詫異極了,以前的富察貴人,那是個什么人,那是個就算被人打一頓,也要強撐著氣焰,說自己很好的人。 現在這樣子,裝模作樣的,比她更甚。 氣到心堵。 看著富察貴人一臉虛弱驚慌,周圍的人登時圍上來安撫她,文答應的心里,就一陣陣的發寒,很想跟周圍的奴才說,你們不記得她以前什么樣了嗎,竟然被這樣的小伎倆給捉住了。 然而無人理她。 蘇云溪回眸沖她微微一笑,這才甩著帕子,施施然的往自己屋里去了。 等回了內室,金釧還心疼的跟什么似得。 以前張揚跋扈的小主兒,如今都這么委屈了,可見文答應不是人。 除了她,其他人都是這么想的,甚至就連翊坤宮其余幾個小妃嬪也是如此。 等到了宜妃跟前的時候,那拉貴人一邊柔順的給她捶腿,一邊低聲道:“嬪妾瞧的真真的,富察貴人眼眶都紅了,委屈的跟什么似得,嬪妾想著,估摸著嚇的?!?/br> 畢竟以前沒見什么真章,多是斗嘴,這實打實要命的東西放在眼前,可不是害怕了。 “就是瞧著有些怪模怪樣?!碑吘挂酝男蜗笊钊肴诵?,這突然間變了,自然惹人注目。 宜妃刮了刮茶葉沫子,這才漫不經心的抬眸,看向一旁開著的窗戶,透過這窗,能清晰的看到院內,聞言慢悠悠道:“畢竟長心眼了?!?/br> 也算不得什么,最后沖著文答應笑那一下,她可是瞧見了。 說到底,這沒心眼的人,就算長點心,她還是沒心眼,瞧瞧做戲都不知道做足了,留下破綻把柄在,叫人一眼都給看透了。 這樣的人,不足為懼。 在座的言笑晏晏,底下的靈常在臉上掛著笑意,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切,她覺得,富察貴人沒有那么簡單。 她傻不傻不要緊,但是她想叫旁人以為她傻,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回到內室的蘇云溪,并沒有在意這么多人的猜測,她看著手里的茶盅,靜靜出神,不管剛才的表演如何,她這會兒心里都有些難受。 文答應這一輩子,打從拿出金箔銀河開始,就已經毀了。 她在心里勸自己,千萬不能走到她這一步,她想安安穩穩的活到老,如果有孩子陪就好,如果沒有孩子陪,她就提前找個小小的興趣愛好,讓自己的失寵生涯,變得沒有那么枯燥無聊。 后宮里頭,最摧毀一個人的,不是失寵時候的墻倒眾人推,而是在漫長的時光中,你的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 白日對著太陽,晚間對著月亮。 無人說話。 這樣枯寂的日子,她不知道若是由她經歷了,到底該怎么扛過去。 好生謀劃,她在心里勸自己,所有的事,必須三思而后行,等著沙濟富察氏再一次輝煌,而她背靠大樹好乘涼,保住自己的命,就是保住了未來。 這么想著,她難免沉寂了些許。 金釧瞧的心疼,趕緊拿出點心放在她面前,笑吟吟道:“想那些旁的做什么,不如瞧瞧這點心,廚下剛進上來的,也算是時興了?!?/br> 往常的菊花酥里面,都沒有菊花,但是這一次的菊花酥不同,侵染了菊花的清香,加上糖的香甜。 蘇云溪垂眸一看,一個個不過拇指大小,袖珍可愛。 “唔,好吃?!彼σ饕鞯馁潎@。 吃了幾塊之后,覺得有些膩,便又喝了幾口茶,這才側眸看向一旁的金釧,笑著問:“文答應的事,最后怎么說的?” 金釧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才低聲道:“文答應這頭,報了暴病而亡,干干凈凈的去了?!?/br> “至于冷宮的文氏,自然是不相干的一個人?!?/br> 蘇云溪點頭,什么話都沒有說。 她明白這道理,后宮妃嬪必須是和諧友愛的,像這種謀殺的事,輕易不會說出來,更別提根本沒有出什么岔子,自然更不會有太大處罰。 但是金釧意難平:“小主兒是什么樣的尊貴人,容得下她算計,合該身敗名裂,永遠的刻在恥辱柱上才是?!?/br> 蘇云溪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含笑不語。 里子面子她都有,趕盡殺絕的事,只能放在幕后,而不能拿到臺前,在康熙那,她必須有一個嬌憨的人設,有點小心機也好,但人必須是善良的。 金釧顯然也是知道的,只嘆了口氣,便不再多說什么。 好在康熙也是知道,這樣處理有所虧欠,當即就高調的派人賞賜,足足九個奴才,手里端著托盤,賞賜種類琳瑯滿目。 從衣裳到首飾,應有盡有,都是按著嬪位來的。 這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也足以讓眾人深思了,蘇云溪笑吟吟的謝恩。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你不用說,我都懂。 康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