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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之色,說了句:“見過世子?!钡櫾拼黠@感覺出那不過是看在姜麟面子上對自己的敷衍。姜麟沒注意這些,只微蹙著眉頭盯了兩眼轎輦后的緹騎。金貴立刻小聲道:“老奴一到京城,淳王殿下便派了緹騎過來,名為保護,實為……”“本王知道?!苯氲氐?,又轉頭對聶云川道:“如此看來,你我必要分開了,我得先去覲見父皇?!?/br>“好?!甭櫾拼▔阂种约旱牟簧?,這一個月的相伴,一度讓他以為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了。到了京城,見了親王儀仗,似乎才想起來,兩個人原本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一瞬間,聶云川覺得,自己跟姜麟再也沒有可能像以前那樣相處了。他隱忍著自己的不舍,假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綻開一個感覺上沒心沒肺的笑容:“你自己當心,有什么需要,我就在武陽王府。那個……如果沒空,就不用幫我來搬珊瑚了?!?/br>姜麟的雙眸閃了閃,沉黑如夜空,似乎想說什么,卻最終沒說出來,只任由金貴拉著馬韁走到轎輦前。轎輦在眾人簇擁下,浩浩蕩蕩進了城。向右策馬上前來,語氣淡淡地:“果然皇子就是皇子,你這‘世子’就沒人來接?!?/br>聶云川眼神跟著轎輦直到看不見,一抖韁繩道:“什么柿子、棗子的,不就是武陽王府,咱們自己去?!?/br>五個人高頭大馬地走進京城,聶云川的聲音隨著初秋的熱浪滾滾而來:“記住,進了府先到處踅摸一下,看看都有什么值錢能拿走的,做了記號,回頭我離家出走的時候帶著?!?/br>“還有,那珊瑚,必須給我看好了,帶給老不修,讓他也看看,我少當家的打劫水準?!?/br>“還有……大爺的,這么寬的街道……那是什么?賣什么的?看上去真好吃……那個轉的,能買嗎……”“……哇,這房子,真漂亮……”向右:“少當家,那是青樓……”聶云川:“青樓?明明張燈結彩,雕梁畫棟的,怎么是‘青’樓?你哄我呢吧,小爺認字,那牌匾上明明寫著‘萬花樓’……”向左一副見過世面的模樣指教著:“少當家我告訴你,這個青樓是指……”“邦”腦袋上挨了向右一下:“閉嘴,教壞了少當家!”聶云川懵懂:“教壞了我什么?”向前岔開話題:“武陽王府在哪兒?要不要找人問問……啊,對了,大哥,咱們還不知道進武陽王府的暗號呢?!?/br>聶云川:“啥?進我自己的家還要暗號?”向右:“是呀,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武陽王還給了進府的通關密語,說是必須有這個才能進去?!?/br>聶云川翻了個大白眼:“切,就像誰想來似的……”向左:“少當家,我覺得確實有好多人想來?!?/br>“你怎么知道?”向左伸出粗壯的手指往前一指,幾人的目光都跟著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一路從城門走進來,聶云川都被周邊景色迷暈了眼睛,并沒覺察前面有什么不一樣的。經向左一指點,這才發現,眼前一條分岔路口,右邊的一條路沒啥特殊,左面的一條路黑壓壓的,站滿了人,一個挨著一個,似乎在排隊。“這怎么回事?”聶云川愣愣地問了一句。向右四周環視了一下道:“這里應該是武陽王府門前街?!?/br>“那這些人是……”“是來冒充武陽王兒子的?!?/br>“啥?!”聶云川驚得目瞪口呆,看著那望不到頭的隊伍,半晌才道:“這叫什么事,就算是皇上要找兒子,都不會有這么多人來吧?!?/br>“那是一定的?!毕蛴液芸隙ǖ氐溃骸叭煜露贾雷隽嘶噬系膬鹤又荒芩罒o全尸,做武陽王的兒子卻能富可敵國。所以,只有武陽王找兒子的時候才會有這么多人?!?/br>聶云川滿眼欽佩地看著向右:“果然是右大哥,什么都分析的這么透,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還沒看到武陽王府的大門呢,你就知道這里是武陽王府門前的街道?!?/br>“不是我什么都知道,是那里寫著呢?!毕蛴乙荒樥赝耆珱]有居功的意思,伸手指指旁邊一塊碩大的路牌,上面用金字寫著:武陽王府門前街。聶云川:“……”“那里也寫著:武陽王‘兒子’在此排隊?!?/br>聶云川順著向右的手指,看到一塊小一點兒的牌子立在路牌旁邊,銀字寫著:武陽王‘兒子’在此排隊。牌子下面還坐著兩個家丁服飾的人,拿著個本登記每個人的信息。聶云川木然地轉過頭,盯著向右。向右滿臉忠誠地回看著聶云川,兩人的目光交流了一刻鐘,似乎有某種火花暗涌。向左看著背后起了滿滿一層雞皮疙瘩,他實在是被云南天和方禪惡心怕了,忍不住想上前打斷兩人的含情脈脈。聶云川卻突然開口怒道:“想辦法找暗號呀,看著我干嘛?!”向右一驚,急忙堆笑道:“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你給我使眼色讓我插隊去呢?!?/br>向左也松了口氣,慶幸兩人沒有含情脈脈。這時候,向前突然又道:“少當家,你身上不是有咱們鷹嘴山的腰牌么?那可不是誰都有的,你給他們看看不就得了?!?/br>聶云川一聽仿佛醍醐灌頂:“對呀,我怎么沒想到?!绷⒖虖难g解下一塊畫風很山寨的腰牌走到登記的家丁那里。家丁熱的滿頭大汗,一臉的沒耐心和不耐煩。連頭都沒抬,機械地沒有平仄地道:“姓名、籍貫、年齡……長得太著急就別假裝十九歲,性別不符合就別摻和?!?/br>聶云川頓了頓,還沒說話,家丁便又機械地道:“沒得登記,下一位……”“等等?!甭櫾拼]料到這家丁這么沒耐心,壓著脾氣將手中腰牌遞過去:“我是鷹嘴山少當家聶云川,武陽王給了我義父一萬兩白銀,讓我來認回他這個爹?!?/br>家丁目光聚在那塊腰牌上,愣了半晌,才突然象被誰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打量著聶云川。一張臉漲得通紅,顯見的太激動,竟然半天都沒說話。就在聶云川也沒了耐心的時候,那個家丁突然沖著隊伍前面大喊了一句:“大管家——世子駕到——”那激動的破音在隊伍上空如河東獅吼一般勢如破竹地傳過去。稍頃,就見幾十個家將呼啦啦將街面上的人全都趕到兩邊,一個留著花白胡子、同樣滿頭大汗的老頭兒也激動地漲紅著臉,領著家丁們沖過來:“在哪兒?世子在哪兒?”大喊的家丁激動地指指聶云川,老頭兒愣了一下,上來一把拉住聶云川的手,激動地道:“果然是世子,看這模樣,看這風采,跟咱們王爺一模一樣?!?/br>武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