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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言還被關在教育中心尚未被釋放。而在終端那頭看到的那個冷漠的狄言,其實不過是意識模糊下的幻覺。連在夢里,自己也要這樣自欺欺人么?祝時祺不禁苦笑。那輛飛梭開始墜落,里面的那個“自己”已經陷入昏迷,眉頭緊鎖,面如死灰。祝時祺心念一動,出現在墜落的飛梭中。人在自己的夢境里,總會擁有一些心想事成的能力。祝時祺發現自己已經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于是他彎**,輕聲告訴昏迷的“自己”不要絕望,很快就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愛人——雖然是誕生自虛無的幻想。可即便這樣,也足夠了。想了想,祝時祺摘下手上的那枚戒指,小心地放在對方的手心。“你要記住?!弊r祺喃喃地說,“我要記住,他……喜歡我?!?/br>話音未落,祝時祺眼前出現了一個彩色的漩渦。無數種顏色從中傾瀉出來,漂浮在這狹窄的飛梭中,帶著一種夢幻般的迷離之感。這正是狄言所說的,從深層夢境到淺層夢境的入口。只有通過這個入口,才能真正醒來,重返現實。不然,就只能沉淪在深層夢境之中——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夢境才是永遠快樂幸福的樂土,哪怕死亡,都可以回到時間的起點,重新開始心滿意足的人生。這是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而祝時祺毫不猶豫。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自己,以及那枚戒指,便毫不猶豫地縱身投入漩渦之中。“笨蛋哥哥,你怎么那么沒用,你怎么還不醒?!”有人帶著哭腔說。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聽起來就讓人油然而生出一種莫名的沖動——如果聲音的主人就在面前,祝時祺一定會控制不住地上前打他。可現在不行。祝時祺正在一片黑暗而深沉的海域里游泳。他根本不會游泳,只覺得渾身酸痛,手腳沉重,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沉。下方的深海處好像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正傳來不容忽視的吸力。祝時祺不知道自己被吸進去后會發生什么,他只好拼命揮動手腳,使出渾身的力氣努力劃水。前方好像有光。那是一束紅色的光,像清晨初生的朝陽。“老祝老祝啊,你怎么這么能睡呢?你曾經還說過我不喜歡出門,但現在,怎么變成你不愿意下床了呢?賴床不起還不如不愿出門……哈,你現在一定很想拉黑我吧?可惜不行了,我就是要在這里笑話你,如果你有什么意見,就醒過來跟我說。你弟弟他們正忙著研究你的夢境,現在是救不到你啦!”好吵。原本暈暈沉沉、身心俱疲的祝時祺突然一個激靈,更加賣力地掙扎前行。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自己不快點找到聲音的源頭,讓它消失,就很可能會被活活煩死。“他們把我拉過來,可我也幫不上什么呀。只好幫忙寫了個程序,讓那個神經病以為這是一個游戲,而不是你的夢。不然,他萬一在里面搞什么破壞怎么辦?唉,說起來你弟弟也真是的,不讓他進去,他就一直板著個臉。但意識共享那么危險的事情,又不是跟那個神經病似的,只是用意識投影一次性進入夢境,在里面死了就出來了。意識共享搞不好會變成植物人的,當然是對這方面越了解的人越安全,而且成功率也高。他比不過人家,被留下來不是很正常的事么?!?/br>終于,祝時祺來到了終點。像一個溺水的人終于浮上水面,刺目的光線晃到了他的眼睛,他大口地呼吸,感覺全身沉重異常,像是被灌了鉛。用盡自己的全部意志力與力量,祝時祺感覺自己揮了揮拳頭——可事實上,他全身上下,只有小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噪音戛然而止。正暗自滿意威懾的效果,祝時祺獲得了幾秒鐘的安靜,但緊接著,更加刺耳的叫嚷劃破了寂靜。“醒了!醒了!終于醒了!大夫快來??!老祝他終于醒啦?。?!”閉嘴。祝時祺想開口,但他的喉嚨如粗糲的沙地,悶悶地痛著,根本發不出任何一絲有意義的聲音。他只好更用力地睜開眼睛,想用眼神示意一下這個不識趣的家伙。“老祝老祝,你終于醒了!”一頭紅發的家伙正滿臉開心地晃來晃去,末了,還伸出一根手指頭,“你看看,這是幾,你還認得嗎?”醫護機器人已經趕到,甘冽的溫水被送入他的口腔。祝時祺連喝幾口,勉強滋潤了一下干渴到幾乎冒煙的喉嚨,終于發出了自醒來之后的第一個字:“二……”“完了完了,一代天才竟然變成傻子了!”柯然滿臉悲戚,“不過醒過來就好……還好能挺過來,太好了……”但祝時祺的話其實還沒有說完:“……百五,閉嘴?!?/br>第七十七章循環之后(14)祝時祺醒了。雖然隨后遭受的柯然式語音轟炸讓他差點重新昏過去,但不可否認,他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與安心。與想象中可怕的煉獄不同,他此時正躺在干凈明亮的病房里,床頭有一束怒放的鮮花,窗外傳來一陣陣清新的微風,身邊是他最好的朋友,嘮叨著一些雖然瑣碎,卻很溫馨的話。如果柯然能少說點當然更好,可現在,聽著他的聲音,祝時祺漸漸有了劫后余生的真實感。“我……”他張張嘴??氯贿B忙又讓護理機器人喂了他一點水:“還渴嗎?沒事沒事,醫生說這是正常情況。不過一次不能喝太多,要少量多次,護理機器人的喂水時間都是定好的,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就隨便哼一哼就好?!?/br>“我……”“哎呀,都說了不用開口了。來,再喝點水?!?/br>祝時祺壓根不想喝水,他只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然而柯然完全沒有給他機會,一瞅到他張開嘴,就趕緊給他喂水。一兩次還勉強算是巧合,次數多了,祝時祺也漸漸琢磨過來了。于是他緊緊閉著嘴巴,用威脅的目光瞪視柯然。柯然見搪塞不過,干笑兩聲,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邊,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個橘子,認真剝了起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笨氯粍冮僮拥膭幼骱芗氈?,細致到近乎磨蹭,最后才仿佛下定了決定,“好吧,我就把你昏迷之后的事情說一說?!?/br>他想了想,慢慢道:“那些人……打算直播的時候,我入侵了他們的終端,及時切斷信號,并且定位了你的位置。你弟弟真是勇,自己偷偷開了飛梭去追,可惜沒追上。最后警用機器人捉到了兩個恐怖分子,那個……用那個啥儀器,找到了你的位置。然后那個、那個誰就去了。你被救回來的時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