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0
想起牛郎織女。 鐘維民叔叔和沈云阿姨,她和鐘睿耀,是不是也算這種?每年只能短暫的相見一段日子。只不過鐘維民叔叔已經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他已經決定主動對抗命運!所有人都知道,鐘維民鐵了心思要下海經商賺大錢,去取得沈云家同意。 而她和鐘睿耀,還什么都算不上。 門口的影子晃了晃。 良久。 一個少年才慢慢出現在門外。 他頭發短了點,臉上線條變得有幾分柔韌,不再像以前那樣有種少女的柔氣,那種雌雄莫辯的青澀色氣。 現在的鐘睿耀少年氣多了兩分,全身比例非常好雙腿筆直修長,身高也比她快高出一個頭了。 他眼珠子動了動,臉半掩在門后,喊了一聲,“蓉蓉”,漂亮的眉眼之間卻有幾分憂郁,光是目光掃過令足以令人心疼。 楊蓉蓉內心嘆了口氣。 鐘睿耀的那些細小的心思,一舉一動,她怎么可能不知是何用意。 就算是閉著眼睛她都知道含義。 楊蓉蓉胳膊移動了一下。 她還能怎么辦,又不可能真的跟鐘睿耀置氣。 楊蓉蓉半晌:“進來吧?!?/br> 她怎可能讓鐘睿耀在門口罰站。 鐘睿耀看了看她,再次確認了一下,這才動了動。 “嗯?!?/br> 鐘睿耀進屋。 門口敞著,外面走道上也沒什么人,現在的筒子樓早已不像以前那么熱鬧。春梅jiejie冬梅jiejie馬上高三,暑假在拼命補課,明年高考完了也會離開這。 楊蓉蓉分給鐘睿耀一半三鮮豆皮、一半餛飩。 “綠豆湯我喝了,就不分給你了?!?/br> 鐘睿耀頓了頓:“喝了也沒事?!?/br> 他們倆一瓶汽水都喝過,現在她卻開始連綠豆湯也涇渭分明。 楊蓉蓉不管這些,只作沒聽見。 她拿起筷子,把三鮮豆皮和餛飩趕了一半給他。 “可能冷了,下次你直接在鐵路那吃了。你嘗嘗,三鮮豆皮是武漢的特色,你們北京是不是吃不到?難得回來好好嘗嘗,可能以后就嘗不到了?!?/br> 一口一個你字,一口一個你們。 顯得他在崇城好像只是一名途中經過的旅客。不過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而已。 鐘睿耀拾起的筷子,又頓在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故事是真的 第122章 人生只如初見 鐘睿耀低著眸。 他看著白色塑料盒里的三鮮豆皮。 三鮮豆皮焦焦的, 黃黃的,撒著淺綠色碎蔥,在崇城鐵路邊的白篷攤子前買的, 攤主為了節約, 把白色塑料盒分成兩半攤開裝,崇城人也都習慣了。 還有那碗清湯餛飩。 物價隨著經濟上漲,餛飩也從當初的兩毛錢一碗變成一塊五,他每年在那個女攤主那買, 一如從前的味道。 這些零散的早點與他在北京每天吃的西式早餐, 吐司、黃油、牛奶,法國、德國面包、果醬都不一樣。 楊蓉蓉看著一顆眼淚忽然從少年的臉頰落下。 她心頭一震。 空氣靜默。 別說鐘睿耀流淚, 就算其他男生,楊蓉蓉也只見過他們被大孩子打了、家長罵了而鬼哭狼嚎的。 這是鐘睿耀第一次在她眼前落淚。 少年絕美的臉上滑下一滴淚。 靜謐無聲。 鐘睿耀等著對方的反應。 他如今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也很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會帶來別人的何種反應, 他不想楊蓉蓉對他冷淡, 不想楊蓉蓉推開他,只打算把他視作一位童年的玩伴。 他現在還說不清為什么,但鐘睿耀本能地感到一種強烈的恐慌。 如果這一刻, 他把握不住這個機會,以后楊蓉蓉就會永遠把他放在那個位置、那個距離,而那絕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動用了自己最擅長的一張牌——惻隱之心。 他賭蓉蓉會對他心軟。 過了良久, 鐘睿耀聽見楊蓉蓉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說話, 沒有過來安慰,反而夾起筷子, 吃了一塊三鮮豆皮。 然后才道。 “你是不是眼睛進沙子了?需不需要我幫忙吹一下?” 少年身體怔了怔。 楊蓉蓉又夾了一個餛飩,自顧自地吃掉。 鐘睿耀最懂她, 她又何嘗不懂鐘睿耀? 鐘睿耀一個眼神、一個心思,楊蓉蓉都清楚對方的意圖。她寵他的時候,他什么樣她都喜歡,沒有人可以替代,現在決心拉開距離了,她也會有一萬種方法。 鐘睿耀陡然一滴淚落得更兇。 但是又很快剎住。 絕不可能流淚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楊蓉蓉在桌前吃著他帶來的早點,鐘睿耀在她身邊卻如坐針氈。 人漸漸長大了。 很多事物、眼界都會清晰起來。 鐘睿耀很早就清楚自己所處的地理環境優勢、資源優勢等一切優勢,楊蓉蓉看上去只是一個他在崇城亞洲最大聯堿廠的青梅竹馬、最好的玩伴,然而這段關系的主導和終結權卻始終掌握在她手里。 最早說不要他跟她玩的,是她; 吃早點不讓他跟的,也是她; 去泳池不準他靠近的,還是她; 他一直亦步亦趨跟著她、隨著她,每獲得一點點可以靠近她的允許就足以令他心顫良久。 這不僅僅是座崇城,楊蓉蓉也不僅僅是他最好的青梅,人生只如初見,她和這里的一切都是他整個童年與父親的見證,是他人生最初的構建與象征。 少年肩膀微微顫著。 過了很久。 他才道:“我不是不來找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 太多的局面,太多的混亂。 他組織著語言,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從小就習慣于一個人隱藏自己心思的人是學不會在外剖析自己整顆心。 半晌。 少年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強忍著什么。 “蓉蓉,你不要不要我……” 鐘睿耀虛弱地說。 他的手在半空中往前抓了抓,最后抓住了楊蓉蓉擱在桌子上的手腕。 才安定下來。 兩人一起沉默著。 鐘睿耀的手指骨節很用力,把她的手腕抓出紅痕,可楊蓉蓉卻沒覺得痛,她知道這一次鐘睿耀說的是真話。 真話很多時候都是虛弱無力的。 死亡與離別對于十幾歲的青少年是過于沉重的人生課題。 鐘睿耀就這樣一直扣著她的手腕。 他不讓她離開,更不會讓她有機會放開自己。 他真正珍視的事物極少,楊蓉蓉是他最不想失去的一個。 楊蓉蓉眼眸垂著,任憑對方鉗著自己的手腕,過了好一會,她才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