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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許多。“參加寧親王,屬下言禹卿奉命,帶三百周星衛迎寧親王進京——”當先的銀甲黑袍將軍一見關雋臣走下車輦,立刻便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單膝跪地,只聽一片鏘鏘的鎧甲摩擦之聲,站在他身后的三百周星衛紛紛動作整齊地跪下。言將軍的雙眼顯然是掃到了關雋臣車輦當前那柄銳利乍看的金劍,可是卻馬上目不斜視地微微看向地面,可說是禮數周全、畢恭畢敬了。“言將軍不必多禮?!?/br>關雋臣的神情很冷淡,他不欲多言,只右手輕輕勾了勾,待白溯寒將面色蒼白的夏白眉帶上來之后,才開口道:“此人假傳圣旨,在我面前更是多有無禮,只是烏衣巷只應圣上天聽,本王倒也不便處置,這便將他交給言將軍了?!?/br>言禹卿抬頭一見是夏白眉,臉色頓時一僵,但他隨即便立時斂起眼神,依舊恭敬地道:“請寧親王放心,卑職自會將夏、夏大人的事稟給圣上再行處置?!?/br>言禹卿話一落,便立刻使了個眼色,他身旁的兩名周星衛立刻上前,扶住夏白眉向后退去。這位言將軍身在御林軍,自然知道夏白眉的身份,因此哪怕關雋臣已這么說了,他卻仍是尊稱了一聲夏大人。“那也煩請言將軍回稟一聲,本王今夜便入宮覲見圣上?!?/br>關雋臣微微瞇起雙眼,凝視著夏白眉的身影隱沒在一眾周星衛之間,神色頗有些深沉。斷雪潮一旦服下,當夜蝕骨之痛便會發作,之后每七天都會反復一次。關雋臣知道今夜夏白眉回宮后,周英帝便會立時見到夏白眉飽受折磨的模樣,因此他今夜入宮說不定便能一窺周英帝的想法,倒也稱得上頗為值得。“自然。如此便恭請寧親王入京了——”言禹卿執了一禮應道。關雋臣倒也懶得再多話,他伸手微微整理了下長衫下擺,便轉身回了車輦之中。晏春熙方才一直都待在車輦里,直到關雋臣坐了回來,儀仗又開始緩緩開動,才終于忍不住輕輕撩起一旁的錦簾,向外望去。只見白雪漫天之下,蒼青色的玄武巖鑄成的巍峨城池就赫然矗立在他眼前,寬如江面的的護城河上已經結起了一層薄冰,在冬日下閃動著冷峻的光芒。巨大的朱紅色城門在他面前緩緩地打開,兩個玄黑色的古篆大字懸于數十尺高的城門之上——“長安”。他再微一回過頭,只見三百銀甲周星衛仍舊安靜地跪在霜雪之中,一動不動地恭迎他們的儀仗緩緩駛入長安城之中。晏春熙不由自主輕輕吸了口氣——長安。這座天子腳下的大周皇都。他們終是來到了這里。第二十九章冠軍侯的儀仗緩緩穿過長安城的街道,尋常冬天里這個時候外面恐怕早已四下無人,可是今兒冠軍侯進城,街邊便如同趕市集一般站滿了想要一睹大周這位蓋世王侯真面目的百姓們,他們紛紛伸著脖子,竊竊私語地觀望著被周星衛牢牢拱衛著的車隊,當先的玄黑車輦上方那柄燦金色的劍鋒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刺眼。關雋臣面無表情地闔起雙眼,雙手皆攏在袍袖里。他雖似是在閉目養神,可一雙斜飛的劍眉仿佛凝著一層隱隱的寒霜。一入長安城,關雋臣的便變得很沉默,連晏春熙也沒能和他說上幾句話。晏春熙不想去煩關雋臣,就只是悄悄地撩起錦簾的一角看向外面——這便是關雋臣口中足夠九車并行的官道了吧……黃昏的殘陽照射在青石板上,碎碎的霜雪落上去,很快便被穿著鐵甲的護衛們用軍靴踐踏成泥。百姓們站在兩側,許是因為道路太過寬敞,他幾乎瞧不清他們的神情。晏春熙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這是長安啊……他不禁又轉過頭,看向一旁沉默的關雋臣。就在這時,車輦忽然徐徐停了下來,只聽外面傳來一聲稟告聲:“王爺,您的府邸到了?!?/br>關雋臣睜開雙眼,一言不發地撩起錦袍下擺,一步邁下了車輦。晏春熙跟在他后面,下車之后便見一座龐大恢弘的府邸立在面前,兩尊石獅之間是朱紅色的大門,“寧王府”三個大字懸于頭頂。在下人們開始忙著將關雋臣的事物都安頓在府邸之中時,關雋臣也匆忙地進入內宅,似是有事要處理。晏春熙有些茫然無措,他便這么一個人站在前庭的廊下發呆。這時,他忽然見到程亦軒穿著一身白袍從后面的車輦里走了下來站在前庭之中。那少年似乎有些耐不住寒風,一個勁兒地瑟瑟發抖,可卻偏就站在那兒沒走。他在等什么呢?晏春熙禁不住有些納悶兒,又等了好久,直到晏春熙都有點兒忍不住要離開時,才忽然見到程亦軒動了動。只見少年的臉蛋望向大門的方向,遙遙看去眼里似乎突地閃過了一抹亮光,晏春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是王謹之。王謹之顯然是剛安頓好外面的事物這才邁進了門里,正抖落著長衫下擺的雪花,并沒看到程亦軒。而程亦軒哆嗦著站在雪里等了這么好久,終于見到了王謹之后,卻并沒上去說話。少年只是低了低頭,依稀是滿足地淺淺笑了一下,隨即轉身匆匆地往內院快步走了回去。他竟是只為了看這一眼。晏春熙眼里有些惶惑,他隱約感到方才那一幕暗藏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程亦軒這么轉身一走,他這才突然看到——原來在另一邊,程亦軒遠處的廊下,竟還有個人影在悄悄地瞧著這一切。夜幕在不知不覺間降臨,綽綽約約的雪影之中,晏春熙瞧不出那人是誰,可他卻能憑一股直覺感覺到那人已站在那兒看了很久。許是因為長安的雪太過森寒,晏春熙竟不自覺地打了個抖。不知怎的,他覺得長安——府里府外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很不安。晏春熙不由緊了緊衣衫,轉身往里走去,他問了問下人,這才找到了這間寧王府的書房。推門進去后,見到坐在案桌前握著毛筆正凝眉思索著的關雋臣之后,晏春熙才隱約感覺到松了口氣。他這時也顧不得打擾不打擾的事了,就這么帶著一身寒風,快步走過去猛地抱住了關雋臣的脖頸。關雋臣被撲得楞了一下,不由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晏春熙順勢蹭進了他的懷里,關雋臣只得低下頭,他看著懷里的少年,緊縮的眉宇微微放緩了下來,然后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晏春熙小貓似的涼涼的臉蛋。他嘆了口氣,拿起一旁泡著姜片的茶盞,半喂半哄地叫晏春熙喝了一口,才啞著嗓音道:“長安不比金陵,冷得刺骨,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