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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情意的人?!?/br>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有些難堪地微微抽動了一下肩膀,語聲也不由塞住。關雋臣則輕輕地用指尖摩挲著少年的臉蛋,示意他在聽。他和晏春熙其實很少這樣細細地聊起那些事情,年前得知鶴苑十二公子偷人,那時他怒不可遏,除卻因為頭一次被駁了這么大的面子,還有因為皇上為他易名而勉強壓抑住的陰郁。狠狠把晏春熙打得半死不活,還險些賜下鶴頂紅,想起來都后背直冒冷汗。如今再聽到那樁事時,面子上的事倒在其次,心里卻頗有些隱隱悶痛。可在那同時,卻竟然也突然想要去了解,想知道少年當時,是在想些什么。晏春熙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才繼續道:“被你打得差點去了半條命,那時我亦自知有錯,可我除了覺得對不住你,更多的,是覺得對不住自個兒。我年少時那般愛慕你,這都到了那么近的地方,可偏偏因為寂寞久了,臨了,竟然沒忍住,當真是好生羞恥難堪啊……我委實對不住自己那番情意,自己其實也覺得難受??赡菚?,你畢竟像是水中月一般遙不可及,直到你抱了我……那時,那時我才仿佛一夜之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br>“什么變化……?”關雋臣不由開口問道。“我、其實我也說不真切,可只有在你那……我覺得,我的情與欲才終于揉在了一塊兒,再也分不開了。旁人都不成,只有你,你抱我時,我沒半點遲疑、沒半點抗拒?!?/br>晏春熙說著,終于抬起頭,一雙眼睛泛起微光,他出神地望向關雋臣,卻又好像是在望向某個回憶中的甜蜜時刻:“只有你……”他的回憶似乎是到了某一處便戛然而止,眼里突然之間流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喃喃地道:“你,你是王爺,你從未被人那樣過,定是不知曉那樣的感覺???、可我是知道的,被打開身體,被進入到那么深的地方,歡愉亦或是痛楚,都得看旁人的心情,而由不得自己。那感覺,就像是刺猬被翻過來,不得不對人露出肚皮的軟rou那樣……若那樣做的不是傾慕之人、全心信任之人,該是多么可怕啊……”“其實,被你送走時,我亦不是馬上便想到了咬舌,可是被關在那兒等著平南王的時候,我便覺得是不行了,想到要被旁人脫光衣服,甚至想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我沒法伺候平南王,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那時我雖不想死,可我、我實在走投無路了?!?/br>晏春熙說到這里,臉上有些慘然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可笑,明明先前,先前也做了那件丑事,卻偏偏到了平南王那兒時,就又有了勁頭折騰。其實你那時,本就覺得我臟吧……直到今日,我仍忍不住會想,你那時是不是覺得我臟,便可以隨便送人?”“我不是、不是嫌你臟……”關雋臣一時之間也不有磕巴了一下。許多事,他當真很難解釋,可那時,他也的確有在某個瞬間介懷過。他的某種慣有的想法,讓他那時把那個小東西看作是樣物件,所以被人碰了,便是臟了。他無法否認這曾有過的卑劣想法。可是在晏春熙明澈的內心里,卻從不曾把自己看作是一個鶴苑的寵侍孌童。是以,少年的忠貞,就只在愛欲全然交付與他時,才肯一并獻上。他竟然直到今日,才真正懂得。“其實,我也當真不想無盡地糾纏在過往,不想怨恨,不想對你抗拒,可我做不到——”晏春熙微微垂下頭,他痛苦地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信任你,無法再、再把肚皮那處軟rou都露給你。我仍時不時會突然害怕你,怕你會傷害我。所以我不敢,我還是想……想等我再長大些,再堅強些,更了解你的時候,或許才能和你……”晏春熙沒再說下去,關雋臣也沒有催促。他只是無聲無息地擁緊了晏春熙。就在這個秋夜里,他們才第一次與彼此那么的近。近得,像是心跳都貼在了一起。“我不逼你?!?/br>關雋臣抱著晏春熙,沙啞地說道:“我等你?!?/br>第二十一章入秋以來,白溯寒回府,寧王府的氛圍便有些微妙起來。白溯寒原是武林中人,后被關雋臣招徠,在這王府之中,也就他的武功與關雋臣不分伯仲,兩人關系雖是主仆,可卻又不太拘于禮數,先前時常一塊在演武場上切磋演練。只是他近來總在外為關雋臣辦事,所以不?;貋斫鹆旮?。他向來自覺做事精干,又武藝高絕,人便不免有點傲氣,對于屈居看似沒什么過人之處的王謹之之下一事,始終暗暗介懷。如今白溯寒身負要務,時時入翰文齋與關雋臣密談,倒好像把王謹之給擠得有點沒了位置。下人們察言觀色,便只管白溯寒叫“白管事”,乍一聽,倒與王管事沒什么差別。這一日白溯寒如往常那般到翰文齋去,與關雋臣商議要務。剛一進去,便看到有些咋舌的一幕。在關雋臣寬大的案桌旁,竟又不倫不類地多設了一張梨木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素衣少年,頸子白皙纖長,正低頭凝神寫著什么。而關雋臣就若無其事地坐在少年身邊,自顧自地看著他的卷宗。要說那案桌也著實寬敞,別說多一個少年,就是多上三四個也不成問題。可關雋臣乃是親王之尊,哪怕是他寵愛的鶴苑公子,也不敢這般與他并肩坐著。而瞧那少年的衣著,又分明和普通下人沒太多分別,完全不似鶴苑公子那般華貴無匹。白溯寒剛剛回府沒幾天,關雋臣又并未把晏春熙的事都告訴他,他一時之間不由詫異地怔住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門便又被叩了叩,走進來的是一身青衣的王謹之。“你們坐?!标P雋臣抬起頭說了一聲,隨即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過后微微蹙了蹙眉,轉過頭對身邊那少年溫聲道:“今兒你這茶葉放多了,看,這才過不多時,茶水就苦了,難喝?!?/br>白溯寒這邊剛坐在側首,與王謹之遙遙對視了一眼。聽關雋臣這么說,本以為少年要誠惶誠恐地站起來謝罪,可沒想到那素衣少年竟抬頭只瞧了一眼關雋臣,一點也看不出害怕的樣子,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那我待會兒再給你重新泡?!?/br>白溯寒聽得大驚,這少年本就做錯了事,竟然還敢讓關雋臣等。可令他更驚訝的是關雋臣竟也沒怪罪,只脾氣頗好地對少年笑了笑,倒像是很高興似的。這才轉過頭,對他淡淡地道:“你要稟的事,趁謹之也在,直接說罷?!?/br>“王爺……”白溯寒皺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