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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更粗些,留著個挺精神的板寸頭。她認得他的臉,正是方才跟著那個領頭的一起走出來的家伙之一。 他說的是對的。 顧淺同樣認出了那個女人,正是她之前情緒崩潰地說出了這個狩獵場的事。 此時此刻,那女人的臉色是沒有任何生機的青白,眼睛空洞地大睜著,神情間還殘留著瘋狂的余色。嘴角沁出些發黑的血跡,四肢軟軟地隨著拜雍公卿的動作而擺動。在她的胸口正中,不知緣何地插著一朵花。 這手筆出自誰簡直毫無疑問,拜雍公卿的指甲上還沾著草屑。吸飽了血的花朵盛開得別有一番嬌艷,這身材高大的鬼族小心地避開了花瓣,拎著死去女人的身體往容器里塞去。 “好像是它們的傳統?!?/br> 看著兩只鬼要走遠了,仍大氣不敢出的板寸頭咬著牙槽,“嘶嘶”地說:“在獵物活著的時候用這樣的吸血植物插進胸口,可以用來放血?!?/br> 顧淺深吸一口氣。 她想要行動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被板寸頭拽了回來,一時上頭的熱血消退下去,連原本面對那六七只草包鬼還不帶發憷的顧淺在面對著這倆家伙時,都禁不住多出了幾分忌憚。 ——拜雍和列烏維斯的實力是絕不容小覷的。 正如之前決定要分頭引開擊破,再次接觸后,她更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它們的氣場和她迄今為止所面對過的家伙截然不同。 特別是那個列烏維斯。 貿然對上它倆,連顧淺都沒法保證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何況,哪怕有個手表可供調整,她的身體到底有個極限,收拾掉那些個隨從,她的體力已經少說也消耗過大半了。 倉皇的腳步聲接踵而至,顧淺看見了眼熟的打扮,可眼下實在不適合在那倆家伙跟前露面。在板寸頭又一次試圖拽她時,跟著他退進了陰影深處。 “大公!拜雍卿!” 康內爾跑得跌跌撞撞,在它身后,三只好容易逃過來的鬼也嚎叫著沖了過來。它們在拜雍和列烏維斯跟前多多少少還收斂了幾分形象,但還是喊得如喪考妣。 “怎么這么慢。今天的狩獵就到這兒了?!?/br> 拜雍公卿轉過頭,目光稍稍一滯,“剩下的家伙呢?” 一問到這個問題,這幾個公子哥兒頓時恨得跟什么似的——這在它們看來,完完全全的就是被食料踩在頭上的羞辱。 其中一個馬上道:“還不都是——” “等等,有點熟悉的味道……”那貴族子弟茫然地撓著腦袋,近乎于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它吸著鼻子,又辨不清是從哪傳來的。 “我來說!” 另一個嫌它支支吾吾,搶過了話頭:“還不都是這個家伙引來的!” 它恨恨地瞪了一眼康內爾,后者梗著脖子瞪了回來,卻也發虛得沒說什么。 “全他媽折進去了,”這貴族鬼恨得牙根都癢癢,“這家伙盯上的那倆獵物里有一個力氣奇大,逮著我那倆跟班的腦袋就給懟墻里去了,要不是我們跑得快——” 聽到這里,一直表現得對這一切索然無味的列烏維斯大公終于提起了點興致。 “你說?!?/br> 它開口道:“這些都是一個人干的?” * 那頭的動靜一直遠遠地落在了顧淺二人的眼里。 短暫的交談后,他們看見那個列烏維斯大公今天第一次頗有興味地往這鎮子里望了一眼。 那眼神不知怎么的竟叫人毛骨悚然——板寸頭這么想著的時候還得留心提防著身邊顧淺的動靜,免得她又一個頭腦發熱地沖了出去。 幸好她雖在這方面有點認死理,卻也不會那么沖動。這些鬼倒也說話算話,說是狩獵結束就是狩獵結束,再加上涼了的也只是那些低等鬼,還不值得它們再折回去一趟,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顧淺突然發現,就在它們離開的方向,天空遠處像是有幾絲亮藍色的微光閃過。 始終捏了把冷汗的板寸頭直到這時才真正松了口氣——好歹這一劫是暫時過去了。 “哎,”他轉頭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兒???” 也清楚要想知道別人名字就先自我介紹的道理,用拇指往自己身上一指,“季晉華?!?/br> “顧淺?!鳖櫆\收回視線,掃他一眼,“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她在路上就把剩下的點數全加在了速度上——畢竟不說為了保證趕不趕得上的問題,除了“一力降十會”以外還有一句“唯快不破”。正常人出發就慢了她一步,是不可能再追得上來的。 季晉華臉上仍然沒多少血色,卻也一咧嘴。 “也不是只有你們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是吧?”他說,“別的不敢當,田徑這事兒上我還是挺有自信的?!?/br> 這話出來,顧淺就懂了。 “你們里面還有幾個玩家?”她問。 “這群躲在那別墅的人里就我和周大哥?!奔緯x華用屈起的指節揉了揉鼻子,“剩下的都是這世界的土著?!?/br> 顧淺猜他說的“周大哥”應該就是那個領頭的男人。 可能是她的臉色還不怎么好,季晉華瞄著她的神情,試探著出言安慰道: “沒必要自責,再怎么也護不了所有人?!?/br>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跟著垂下眼,“這種事經歷得多了就好,像咱們這樣在那么多末日里折騰來折騰去的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br> 季晉華的語氣復又輕快起來,“反正我們這邊是得感謝你把那些鬼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去了,不然那么多家伙一塊兒撲上來,龜龜,得被撕成多少片!” 顧淺還真被他這一聲“龜龜”給逗樂了,但旋即又呼出一口氣來。 說實話,自責的成分占不了太多。 她清楚季晉華說得對,人在亂世中尚且自顧不暇,哪怕是她仗著自己早年打下的底子和這只能開發潛力值的手表,想萬全也基本不可能。 迄今為止她所見過的死人,要么是那些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海盜,要么是被利維坦吞進肚里的混血魚人——還沒切實地看到畫面。她能適應怪物帶來的視覺沖擊,可親眼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殺,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也又是另一道坎了。 “還是謝謝你了?!?/br> 她道:“專門跑過來攔我?!?/br> 不曾想季晉華反而被這句話噎得咳嗽了一聲,說實話,要不是周德如的意思他是不打算過來的。 但轉念一想,追人是他大哥讓來的,后面幾句話可是他真心說出來的,也干脆心安理得地厚著臉皮受了這聲謝。 沒了鬼狩獵人或是人追鬼的兵荒馬亂,街道上重歸了靜寂。他們沿著原路返回,天邊已籠上薄薄的靄色,雖然比來的時候慢了些,但也沒用多久就回到了那座別墅前。 “淺姐!” 楊桃驚喜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