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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動手,那些跟班都圍了上來,其他人也放下筷子,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勸阻。宇虎咬牙切齒道:“你這卑鄙小人,竟然如此陷害于我。今日我非得教訓你一番不可?!?/br>邊戍波瀾不驚道:“你說這話,可有什么證據?”有些對宇虎不服氣的人也道:“有證據就拿出來,可別冤枉了邊戍?!?/br>宇虎哪有證據,憋得一張臉通紅。有人不嫌事大,火上澆油道:“許是那些豬瞧著你很親切,以為是同類,便將你請了豬圈團聚呢?!?/br>一片哄笑聲中,宇虎惱羞成怒,揮拳打向邊戍的鼻梁,卻被邊戍輕松躲過,反而一腳踹在他脛骨上,疼得他當即便單膝下跪。邊戍挑起嘴角道:“你我都是同窗,若是知錯,改過便可,何必向我行此大禮,我原諒你便是了?!?/br>宇虎齜牙咧嘴,又驚又惱,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小子,爆發力和反應力都不差,看來是他低估邊戍了。既然無法輕易將邊戍制服,宇虎一邊從地上掙扎起身,一邊讓跟班們動手。眼看一場群毆就要上演,先生這時急匆匆的跑進來道:“你們有誰見到淺草了?”學生們面面相覷,這才意識到從早起到現在,都沒有瞧見過淺草的身影。既然先生來了,宇虎只能罷手,強忍著把那股氣又憋了回去。他心里惦記淺草,便對先生道:“先生莫急,山中清晨空氣甚好,淺草是不是到附近散步去了?”先生卻連連搖頭。淺草昨晚本該與農莊主人的小女兒睡在一起,但早上起來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回房睡過,這一夜不知跑去了哪里。先生已經與主人一家將農莊內外找了一遍,但卻杳無蹤跡,因此猜測她很有可能是往林子更深處去了。淺草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兒,深夜獨自去往林子里,光是想象她可能會在黑暗中跌倒摔傷,或是遇到山中野獸,便已經將先生嚇的冷汗涔涔。農莊的主人已經叫兒子去鎮上報官,但先生此刻的焦慮令他無法安心坐等,學生們也萬般著急,提出要分成幾人一組,去林中尋找淺草。邊戍回想夜里與淺草的對話,覺得自己也有幾分責任,便與眾人一同外出尋找。宇虎跟在邊戍身后,一雙眼睛燒得通紅,一路上都在伺機出手。他們去往的方向,正是獄潭。不多時,便已行至潭邊的草坡上。趁著邊戍停下腳步,宇虎猛的沖了上去,想要狠狠將他撞下草坡。卻不想邊戍早已料到他有這一招,反應極快的往旁邊一躲,宇虎勢頭太猛,無法剎住腳步,一個飛撲便滾了下去。一陣天旋地轉過后,宇虎終于停了下來,好在沒有直接滾進獄潭,否則便要被潭水中央的漩渦卷入。宇虎趴在水潭邊,周身的疼痛令他發出陣陣呻吟。他怒火中燒的抬頭向上望去,卻見邊戍一臉驚愕。一股難聞的氣味鉆進了宇虎的鼻孔中,他微微低下頭,看到手里抓著的草呈紅褐色,草間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他順著草坡朝上望去,一條暗紅色的溪流正潺潺流下。“你那個故事,到底是不是編造的?”邊戍低聲問道。第73章莊生曉夢06今日難得稍稍放晴,有幾縷陽光穿透云層,佟凜搬出竹椅坐在院當中,拿著邊戍的習作一張一張翻看。邊戍本就學過畫藝,經過佟凜從腦海里搜出的技巧指點,進步速度飛快。他的畫多是山水,偶爾有一兩張人像,也都是以佟凜為參照。但邊戍從未填過五官,本就不多的幾張畫像上,面部都是一片空白。佟凜不由得感嘆,他這殼子果然很丑,那孩子要么便是不愿畫出來辣眼睛,要么便是不忍畫出來傷他心。正怡然自得之際,佟凜的心跳倏然錯漏節拍,連呼吸都隨之停滯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莫名感到心慌意亂,冥冥中似乎能夠感應到邊戍此刻無比需要他在身邊。佟凜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但它如此真實,令他無法忽視。難道他與邊戍之間,能夠互通心意?在這樣一個神鬼妖魔與人共存的世界,發什么怪事也不足為奇。佟凜沒心思去琢磨到底事實如何,只擔心邊戍是否遇到了危險,便匆匆離開家中前往鎮上。-------------------------------------------------“不過短短幾個月,獵人小屋外面的雜草叢中已布滿尸骨,順著山坡一直鋪到獄潭邊,血水形成一條小溪,潺潺流到獄潭中央,隨著漩渦被卷入無間深淵……”邊戍和宇虎二人同時想起了昨夜的篝火旁,宇虎講起的那個故事。逆著血色溪流向上望去,源頭正是山坡上那座孤零零的木屋。宇虎忐忑不安,在心里安慰自己,大概是這山坡的土壤本身便是赤紅色,經過雨水的沖刷,形成了紅色的小溪而已。他被腐爛的氣息熏得陣陣干嘔,一邊將手上的臟污往衣擺上蹭,一邊回頭看了看暗沉的水潭中央湍急的漩渦,趕緊手腳并用的從坡底爬了上去,仿佛再多看一眼都會被吸入其中。“看什么,還不快走?!庇罨⒋丝桃呀洓]了報復的心思,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充滿了陰邪氣息的地方。邊戍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一樣,徑直走向木屋。宇虎一而再再而三被邊戍當成空氣,當下便惱火道:“你是聾子還是啞巴?!闭f著他追了上去,一把按住了邊戍的肩膀,試圖讓他看著自己,好好回答問題。邊戍卻道:“你那個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宇虎嘴硬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邊戍面色沉重,壓低聲音道:“那就更要去木屋里看看了,也許淺草就是被酒吞童子抓去了?!?/br>宇虎差點笑出聲來,正要嘲笑邊戍,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木屋附近的草叢掩映間,露出了森森白骨。他心里咯噔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大著膽子走近瞧了個仔細,這才確認的確是白骨無疑。“這……”宇虎的舌頭像是打了個結,話都說不清楚了,喃喃道,“這不可能啊……”邊戍道:“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說故事并非編造嗎?”眼見自己杜撰的事情成真,種種細節與他所虛構的也如出一轍,宇虎再也裝不下去,向邊戍告知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