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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鎮予說著,爬起來又是一拳。 “你放屁!我跟你不一樣!”霍沉又還了回去。 霍鎮予的眼睛被砸了一拳,頓時心頭火起,也不講什么章法了,直接撲過去還擊,兩個人不知不覺中滾在了地上,身上很快沾滿了小吃街路面上特有的油污,平時有潔癖的倆人卻渾然不覺,滿心都是先把對方揍死再說。 俞梨把姜玉扶到路邊,一扭頭就看到這一幕,趕緊起身就要去攔,卻再次被姜玉抓住了手腕。 看到姜玉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她再開口就帶了點哭腔:“要是不攔著,他們出事了怎么辦?把誰打壞了怎么辦?” “你攔得住嗎?”姜玉疲憊的問。 “那也要攔著!”俞梨都快崩潰了。 “別去,不會有事的?!苯駡猿植凰?,俞梨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只能隔著一條路不停的勸他們別打了。 然而兩個人已經打紅了眼,誰也聽不進去半分勸。 “你他媽早就想打我了吧?偽君子裝大度,其實早就恨不得弄死我了對不對?!”霍鎮予把霍沉壓在下面,一拳打了過去。 霍沉屈膝還擊,在他躲避的時候直接調轉姿勢,把他摁在了地上:“是!老子早就想弄死你了!混蛋玩意兒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只想著自己,從來沒考慮過家人!” “我他媽怎么沒考慮?要不是因為一直考慮,我會這么反對她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嗎?!”霍鎮予憤怒還擊,“倒是你,她要做什么就讓她做什么,有沒有想過她會被騙!會染一堆亂七八糟的???!” “媽這么大歲數了什么不知道,需要你擔心這些?與其說是關心她,不如直接說自己是恨別人分走了她對你的關注!”霍沉冷笑一聲,唇角的傷口流出鮮血,“承認吧自私鬼,你只是恨媽沒有像以前一樣為你犧牲,所以你才這么恨她!” “我他媽從來沒有恨過她!” “那你現在是什么態度!” “我現在做的都是你以前做過的,你他媽有什么資格管我?!” 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最終還是霍沉占了上風,跨坐在霍鎮予身上一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狠狠的扇了上去:“我他媽就是后悔了!所以才會這么管你!” 霍鎮予的臉猛地被打偏,巴掌和拳頭比起來更有屈辱感,他瞬間更激烈的反抗,只可惜體力不支,被霍沉摁在地上后沒有還擊的余地,最后怒火攻心厲聲質問:“你后悔就跟你2020的媽認錯去!為什么要來管我?!為什么要跟我搶我媽!” 他話音剛落,霍沉舉起的拳頭突然僵住,霍鎮予看準時機猛地反撲,直接把他按倒在地上?;翩傆枰е?,高高揮起拳頭。 “因為我沒有媽了……”霍沉仰躺在地上,安靜的看著霍鎮予,眼底是被切割成碎片的燈光。 他的聲音近乎低喃,卻每個字都鉆進了霍鎮予的耳朵?;翩傆枵麄€人都愣住了,許久之后啞著嗓子問:“什么意思?” “mama!” 路邊的俞梨驚叫一聲,霍鎮予和霍沉愣了一下,再也顧不上打架了,跌跌撞撞的沖了過去。 十分鐘后,他們再次回到了醫院,治療鎮痛之后,俞梨幫著護士把姜玉推進病房,霍沉去辦理住院手續,而霍鎮予則安靜的站在醫生面前,怔怔的聽對方說話。 惡性腫瘤,病變,手術……每一個詞他都認識,可組成句子之后,他卻仿佛怎么也聽不明白了。 霍沉辦完一切手續回來時,就看到他安靜的站在病房外,整個人都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 霍沉靜了一瞬,平靜的走了過去:“醫生怎么說?” 霍鎮予仿佛生銹的機器,聽到他的聲音后遲鈍的看向他,眼底布滿了疲憊的血絲。他好像不會思考了一般,和霍沉對視許久,才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已經止痛了,目前沒有大礙,要留院觀察幾天,還有……腫瘤有擴散趨勢,要盡快手術?!?/br> “嗯?!被舫链瓜卵垌?。 霍鎮予安靜的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啞著嗓子問問:“你說你沒有媽了……是什么意思?” 霍沉指尖輕顫,半晌抬頭看向他:“先回去把衣服換了吧,醫院都被我們搞臟了?!?/br> 霍鎮予愣了一下,低頭看向醫院的地面,原本干凈的地板上,此刻遍布沾了油污的鞋印。 病房里,俞梨收到霍鎮予發來的消息:你先守著媽,我們回去洗一下就回來。 她就坐在姜玉床邊,手機一亮姜玉就掃到了霍鎮予的名字,于是立刻問:“他說什么?” 俞梨看向已經用過鎮痛藥物、此刻只是有點虛弱的姜玉,靜了靜后回答:“是霍沉發的,說他們回家洗一下,換件衣服再來?!?/br> “讓他們洗完澡涂一下藥,如果哪里疼的厲害就來醫院檢查?!苯穸?。 “好?!庇崂纥c了點頭,給霍鎮予發了消息。 “還有,我這里沒什么事,讓他們別來了,”姜玉垂下眼眸,“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就行?!?/br> 俞梨盯著她看了半晌,唇角微微揚了起來:“媽,你這張床真大?!?/br> 姜玉頓了一下,撩起眼皮斜她:“什么意思?” 俞梨露出一個乖乖的笑。 一分鐘后,姜玉不情愿的往旁邊挪了挪,臉上全都是嫌棄,卻在俞梨躺下后把被子分她一半,兩個人躺在同一個被窩里。 俞梨熟練的往姜玉懷里蹭了蹭,雙手抱住她的腰。姜玉不悅:“你這都什么毛病,我們才第一次睡一起吧,你都不害臊的嗎?” 俞梨深吸一口氣,滿足的閉上眼睛:“mama的味道,一點也不陌生?!?/br> 姜玉氣笑了:“你在家跟你媽也這么黏糊?” “也不是,只有跟她睡的時候會?!庇崂婊卮?。 姜玉嘁了一聲,嘴里嘀咕一句:“幸虧我生的是兒子,沒這么麻煩?!?/br> 俞梨揚了揚嘴角,安靜的枕著她的胳膊。 經過晚上這一場,兩個人都累到了極致,卻偏偏沒有一點睡意,于是只能安靜的躺著,一時間病房里只剩下兩道輕微的呼吸聲交錯。 不知過了多久,姜玉突然開口:“我是不是錯了?” “……嗯?”俞梨仰頭看向她。 姜玉安靜的看著天花板,半晌才緩緩開口:“剛查出來腫瘤那會兒,鎮予剛高考結束,按照我跟霍德的約定,要在那個暑假把我們早就離婚的事告訴他?!?/br> 俞梨默默抱緊了她,無聲的給予她力量。 “我是大學的時候認識了霍德,大二那年意外懷孕,只好輟學結婚,從那之后就安心在家做家庭主婦,剛開始那幾年還挺開心的,霍德能賺錢,對我也體貼,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撞了大運才能嫁給他,后來才發現是撞了大運,可惜撞的是厄運?!?/br> “他一直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