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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二十九)賀天成看到石柱的時候,石柱就正好暈暈乎乎的在他的車前跑著,任司機老李如何按喇叭都沒有反應,待老李暴怒著要下車教訓他一頓時,他卻突然趔趄了一下撲地摔倒,把車上的胖女人都晃了下來。"啊呀??!"女人驚叫著摔在了地上。司機老李被這突然的狀況弄愣了,直到女人罵咧著爬起,上前狠狠地踹他,"你這鄉巴佬!作死??!敢摔老娘!"石柱兀自坐在地上發蒙,只是下意識的用胳膊遮擋著,老李不耐煩了,喝止那女人,"嘿,讓路嘿,要打路邊打去!瞎眼嘛??!"女人這才注意到身后的汽車,她連忙閃到路邊去,但還不忘惡狠狠的瞪石柱,好像要等車走了再接著撲上。賀天成就在車內有些無聊的瞥了一眼,他其實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卻突然怔住了,忍不住再次回頭...他是直到此時才認出了他。賀天成簡直要懷疑北平之大了,要不然怎么會老是遇到這個男人?而且好像每次遇到他,他都是一付落拓倒霉樣兒。司機老李又開始喝斥石柱了,石柱此時已清醒過來,他吃力的爬起來點頭哈腰的想往一邊躲,又在老李的罵聲里想起車子,手忙腳亂的趕回來拉開,等忙活完這一套,方松了一口氣似的抹了抹汗,頓時臉就成了花的。賀天成無言的看著,他真是說不清心里的滋味,時隔幾個月,竟然又會見到他,而且賀天成還赫然的發現,這個他原本已不再想的人其實壓根就沒忘過。也許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這個狼狽畏縮的男人平常的與北平大街上那些終日苦哈哈的苦力賤民沒有絲毫區別,庸碌的連可憐又可厭的眼光都夠不上施舍吧,賀天成完全明白,原本對這樣的人,他也是從不多看一眼的,可為什么如今偏偏就是這么個東西,一而再的吸引了他的目光,難道就是因為他他娘的睡過他嗎?!司機老李回來發動了車子,賀天成一動不動的坐著,男人的身影從窗前慢慢閃過,隨即,女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再次傳來。"...老李,去讓那個呱噪的女人給我閉嘴,"車子開出了老遠時,賀天成終于再也忍無可忍了,一如在容府門前,他無法就這樣走開,這個可惡的男人,非要一副可憐相兒的在他的面前出現。司機老李一陣錯愕,"...把車倒回去。"賀天成的命令從來都是哪怕荒謬也不容置咄,老李一向深知,他縱有疑慮,也只能遵照執行。等他們返回的時候,可憐的石柱已經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準備賠給那女人了,可女人似乎對他手里的那堆毛票很不滿意,一把奪了過去,卻仍在罵罵咧咧的。直到面前站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是剛才的那個司機,冷冷的看著她,女人方才發覺到氣氛的異常,一下子噤聲了。"還不快滾。"老李瞪眼,這個囂張的丑女人是挺討厭,不過這不會是大帥想管這樁閑事的原因,說實話,她還不配。他們的氣勢有些驚人,女人很明顯的給鎮住了,尤其是那個明明一聲不吭卻讓她感覺到更大壓力的英俊男人,她連忙一個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可賀天成根本就沒在看她,從始至終,他只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但也隨即轉開了,而石柱卻從他們來到后就看到了他,消瘦憔悴的臉明顯的蒼白了,怔怔的呆站著。他也是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見賀天成,但接連的打擊與生活的重壓使得他更木訥了,對于這個意外狀況,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加上上次賀天成毫無條件的幫了他,所以對這個男人慣性的害怕與緊張之余,又似隱隱的安心,石柱完全不知所措了。(三十)攆走了可厭的女人,似乎也就沒有了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賀天成知道,他其實連出現的必要都沒有,可他不僅出現了,還至今沒有一點想走的意思,對于這個狀態,他是徹底無語了。"...老李,你自己開車回去吧,我坐這車走,"半晌后,賀天成終于慢慢說道,同時他的目光轉向石柱,"你,送我去西郊。"老李和石柱同時吃了一驚,"大帥..."老李低叫,今天的大帥也真是太奇怪了,他簡直一點也摸不透。石柱則更是慌張,他畏怯的看向賀天成,卻正好迎視著他的目光,他的心一顫。"怎么了?我不是不給錢,"賀天成的眼睛瞇了起來,他抬起右手揮了揮,老李會意,無奈的向汽車走去。賀天成這邊也自顧自的坐上了石柱的車子,石柱怔怔的瞧著,他只覺得腿好沉啊,且不說別的,他是真的再沒了一絲力氣了,何況西郊那么遠,"我...我該回去了..."然而囁嚅半天,石柱卻只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賀天成冷冷的瞥向他,刺骨的寒風中,這個男人仍穿著上次的那件黑棉襖,而剛剛拉著女人出的那點汗應該早已消退,也許是餓也許是冷,此時的他瑟瑟發抖...他是真的很瘦了。"...那就先去八錦樓吧!"賀天成終于垂下視線不再打量,他輕輕的抬手壓了壓帽沿,然后靠向椅背,不再去理會被他的這句話搞得愈發無措呆愣的石柱。石柱已經有些明白賀天成是故意標上他了,但他不明白賀天成為什么要這么做,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強打起精神,走一步算一步了。頂著北風,石柱的頭深深低著,雙腳蹭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艱難。他拉的車子簡直不比走著快多少,僅僅一條街的距離,愣是給他苦苦掙歪了半天,而賀天成始終默默地坐在后面,給予他更大的精神上的壓力...路好象沒有盡頭的。此時正是吃飯的點兒,這條路上最為像樣的八錦樓前人來車往,相當熱鬧,石柱想著加把勁兒趕緊的拉到地方,卻怎奈全身一陣陣的發軟,頭也發暈,只能慢騰騰的繼續蹭著,石柱的心里暗暗的想,等下無論如何得收車了。"...到了...您小心著..."好不容易捱到了地方,石柱小心的停好車子,吃力地直起腰來,他幾若不聞的支吾著,沒敢看賀天成。賀天成穿著軍靴的腳邁了下來,不緊不慢的在他的身前站定,石柱的頭下意識的又低了一點,但半晌過去了,仍不見賀天成給錢,這要是旁人,石柱再老實也不會一個錢不要,因為這不是為他自己啊,可是如今不是旁人,如今的這個人他可是不敢惹也不想惹,只盼他別惹上自己就好。于是石柱就有些慌亂的弓了弓身子,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