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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背上摔個四腳朝天。你是曹cao的兒子,曹cao就要跟袁紹打仗,你丫的來敵軍地盤上找死?曹丕神色泰然,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諸葛方這才得知曹丕的身份。他不是個勢利的人,不管是少年曹不一還是曹丞相的二公子,既是兄弟就要跟他干到底。民主投票二比一,木耳說不動曹丕,只好隨他進城去。曹丕想得簡單。袁紹為防jian細,進城者都需查驗文牒,沒文牒的三人寸步不敢靠近城門。木耳不愿用幻術幫曹丕打點守城官兵,正好趁這機會勸他打道回府。誰知小胖子變戲法似地摸出三張文牒來。他一雙巧手,定趁誰不備順手牽羊。曹丕大喜過望,領了文牒過關。小胖子心善,躲在城門附近的墻后張望,盜了別人文牒得還給人家,不然別人就進不了城了。城門守將把兩個布衣方巾儒生打扮的年輕人攔下。那幾人從胸口摸到腰間,愣是找不到自己的文牒。小胖子偷的就是他們的,要過去還給人家。曹丕跟木耳一人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把小胖子拽回墻后。那兩人小胖子沒見過,木耳跟曹丕都認得。個子高的,是曹植身邊的謀士楊修。另一個就是才高八斗的曹植,他懷里尋不著文牒,摸出來的全是寫滿詩的紙片。曹丕斗志更盛,三弟也要來此與他爭奪刺探敵情的功勞。**木耳決意全力支持曹丕。他想半天,自己手里的資源,可能也就只有“暮落”。按照當初和呂小布定下的規矩,只需用他那種特殊的節奏吟起暮落之詩,聽到的會眾便來迎接同伴。木耳客棧住下,便出門往集市去,在人頭最密集的酒館吟了一首詩。其實木耳是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念詩會被當成瘋子,酒館里還能假裝發酒瘋。有個喝得醉醺醺敞著衣襟的白袍男子抬起頭。他醉得紅紅的眼睛看見木耳的那一瞬當場回神,幾乎撲過來,叫道:“老尊主駕臨?!?/br>這名男子叫阮籍,有些才氣,一年前他曾隨賈詡赴江東擂鼓,親眼見識過老尊主的氣度與絕妙的幻術。他萬萬不敢開罪,殷勤地問老尊主有何指示。既然接上頭,木耳道明來意,帶我去見鄴城掌事的。木耳隨阮籍徐行前往暮落的鄴城分堂,全然沒察覺曹丕就跟在他們身后。暮落所收俱是不為廟堂抬舉的民間幻術師,規模大范圍廣,資金卻算不得十分富裕。便是鄴城這等大城里的分堂,也不過是個三兩間平房加個小庭院的中等宅子,連曹丕家宅子的一半都比不上。分堂門口有人把守,阮籍算是堂里的一個小管事,刷臉帶著木耳暢通無阻。曹丕進不得去,心一橫等郭先生走遠也走近堂前,學著木耳的節奏吟誦詩歌。誰知他才剛念完一句“莫恃朝榮好”,門口那兩人轟然倒下。曹丕不明就里,進堂后躲在屋子的犄角旮沓里,要看郭先生來著做什么。**鄴城的堂主嵇康跟阮籍是好朋友,打從上回江東之行歸來,就聽老友滔滔不絕講述老尊主有多么厲害。初聽覺神,再聽不信,反復聽就生出厭煩之心,想與這位老尊主切磋一番。文人不明說打架,只說尊主遠道而來,愿撫琴一曲以示慰勞。木耳本就主修音系幻術,聽他第一個節奏,就知道來者不善。嵇康的琴聲淡而雅,節奏輕緩,音調低沉,如清風掠過斷竹的截面,引得竹筒的口子發出聲聲嗚咽,這嗚咽不悲不喜,超然人世,無有七情。也因其太過超然,聽得久了,便叫人精神頹靡,斗志全失,像吸食大/麻一般。木耳覺得自己的精神壁壘增強了不止一倍,他不用凝神抵抗,嵇康的琴聲也攻不破。倒是在旁的阮籍臉色鐵青,堵住耳朵不止,還得滿頭大汗地咬著牙抵抗。嵇康也彈得滿身是汗,他見木耳渾然不動,手上用力,心里用力,愣是一點沒動搖得了尊主。木耳優哉游哉地倚著墻側躺,把嵇康的琴聲當成免費音樂會。破房子木墻的隔音效果不好,木耳聽到墻外有人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的聲音表明他極其難受。這個聲音好像曹丕小朋友。他好像不會幻術,經不起這聲音的折騰。木耳趕緊捏個口哨吹出。他沒想到自己的口哨那么厲害,就輕輕一吹,嵇康七弦俱斷,斷弦彈起,將他修長的手指和光潔的臉蛋劃出好幾道血痕。阮籍嚇得趕緊跪下大叫:“尊主寬恕,尊主寬恕?!?/br>木耳沒空搭理他們,快步出門繞到屋后,曹丕果然藏在拐角,他抱著身子,全身發抖,烏青的嘴唇表明他受到幻術的嚴重打擊。考試要求不能對曹丕使用幻術,當然也包括解幻的幻術。木耳只能扶著他的胳膊,安慰他不要害怕。曹丕冷不防地摟緊木耳的腰,好似掉水里要溺死的人抱住一根木頭。木耳撫著他的背,問他看到什么。曹丕不敢說,不想說。他看到郭賓、胖子隨他回許都,立馬被父親的屬下抓住,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喊住手,誰也不聽他的話,他誰也救不了。他看到父親坐在寶座之上,他跪在堂前苦苦哀求,父親不理不聞,一聲令下,他的朋友們被推出屋外,身首異處。他看到自己孤身一人離開許都,城外大地蒼茫,不見邊際,他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遠房有株枯木老樹,上邊垂下個粗麻繩套成的絞首結。樹會說話,沙子會說話,連天上的云和地上的碎石都會說話,它們的聲音就是郭賓和胖子的聲音,它們責備他,咒罵他,喚他速來相見。曹丕怔著神朝絞架走去。要不是木耳及時止住琴聲,恐怕他已吊死在上頭。木耳忙喚阮籍搞些熱水,打濕毛巾敷在曹丕脖頸的動脈上,此處聯通大腦神經,于幻象生成最是要緊。再灌他一肚子糙米熱湯,嗆得他咳嗽作嘔,才好歹讓他回過些魂。曹丕臉色好轉,仍不肯松手,繼續黏著郭先生。木耳想不明白,嵇康琴音不算厲害,就是常人聽見也不至于這般要命。曹丕怎地會精神壁壘弱得不堪一擊?曹丕看著嚴重,恢復起來也快,一炷香的功夫,他已能呼吸如常,縱然身上還起些雞皮疙瘩,已經不礙什么事了。他還舍不得離開郭先生的懷抱。那里令人心安。木耳轉念想想不對,曹丕怎么無緣無故出現在暮落,還躲在屋后邊偷聽。這小子竟然跟蹤他!木耳極其不爽。一心幫人還被猜忌,這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