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神笑了一聲，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那你對人類的執念怎么看的？”

慕容被問得云里霧里的，聽到從大湖方向傳來的轟鳴聲，注意力徹底被吸引走了：“能不繞彎子嗎？”

湖神用煙桿敲了一下慕容的頭，等他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世界什么樣的，但是這個世界是有神存在的，神也分三六九等?！彼D了頓，朝著大湖的方向看了一眼，嘆了口氣，“人的執念也是信仰的一種，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這種信仰神化人或者誕生出新的神，就像冰心那樣?！?/br>
“那你呢？聽你的意思，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我是從世界誕生伊始就存在的神，我的神格比冰心更高，規則對我的束縛就更少，我對世界的影響也更大。在我之上還有更高的，創造規則的存在?！?/br>
慕容輕笑一聲，明顯又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那你們這些神也更強？也會保佑我們嗎？”

“是，不會?！焙翊鸬?，“像冰心那樣的，她需要人的信仰才能維持神格，所以會出手幫助人。我不同，人類的信仰對我來說一點用處，庇護他們是我的仁慈，拋棄他們也是我的仁慈?！?/br>
“就好像你對他們的存在？”慕容回頭往大湖的方向望了望，“那你怎么知道2144的存在？”

“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遵守世界的規則，無論是什么人，它在我之下，?！?/br>
“2144算人嗎？”

湖神笑瞇瞇道：“你為什么不問問它自己？”

“它肯告訴我就好了……”慕容嘟囔了一句，人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

這回湖神沒再拉著慕容，跟著起身，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娃娃，有什么事要跟身邊的人說知道嗎？”

“知道了?！蹦饺輵艘宦暰鸵涣餆熗蠛姆较蚺?，一路上也沒心思再去考慮其他，只是拔腿狂奔，能早到一會是一會。

慕容趕到的時候洛源已經把事情辦好了，往回走正好和趕來的慕容撞上。

慕容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洛源紅了大半的衣袍，嚇得跑過去把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洛源身上沾了很多血，有些直接濺到皮膚上，像開了朵艷麗的花，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什么傷口。

慕容松了口氣，眼睛轉到洛源身后時呼吸一滯。只見原本澄澈的水面被染成一片紅色，蔓延到地上，滲進土里成了一朵爛掉的花，他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怎么過來了？”洛源說著要身上去碰慕容，看了一眼自己滿是血污的手又收了回去，“在那邊等著就好了?！?/br>
“衣服脫了?！?/br>
洛源被說得一愣，慕容催促道：“把衣服給我脫了！”

見人還是沒反應過來，慕容干脆直接上手，扯了幾下沒把衣服扯開，用了死勁結果衣服“刺啦”一聲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就像把他也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樣一下xiele氣，整個人靠到洛源身上：“我不是讓你別這么干嗎！”

“湖神不是說了嗎，我沒得選?！?/br>
“沒個屁！不就是塊破石頭！我們去偷去搶不行嗎！就算他們不會死你就能動手了嗎？！你覺得你心里會舒服嗎？”

“慕容……”

“閉嘴！”

洛源被吼得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對上慕容氣到有點發紅的眼睛反倒有點像是受欺負的那個：“我自己來吧?！彼f完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三兩下扒下來準備丟掉，被慕容一把搶了過去。

慕容揪著洛源的袍子把他身上沾血的地方大致擦了一下，最后視線回到洛源臉上，猶豫都沒有直接抹了上去。布料有些粗，擦了幾下洛源白皙的皮膚直接粉了一片，慕容見了心軟了一下，手上動作卻更重了，洛源也一句話沒說任由慕容發泄。

等臉上的血跡擦得差不多慕容才罷手，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大步流星往湖的方向走去。

洛源膽戰心驚地跟在后面，愁著臉細聲細氣地慕容的名字，慕容沒答，就去拉他的衣角，慕容還是沒理。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走到湖邊，紅色已經慢慢散開去，如果不是岸邊的土地顏色還在，慕容大概會覺得剛剛的一切就是幻覺。

前往塔的路已經打開，受到影響橋身也有一部分泛著淡淡的紅，慕容站在湖邊猶豫了一下，往旁邊一站讓出路來，冷聲吐出兩個字：“背我?！?/br>
洛源聞言一掃之前的愁苦，樂得臉上能開出花來，乖乖蹲下來等慕容趴到自己背上。

慕容靠在洛源背上，沒了袍子洛源身上就剩了件背心，看著他裸露的皮膚慕容沒忍住伸手了摸了一下，察覺到洛源微微僵了一下他立刻收回手，臉埋在他背上悶聲道：“熱的?！?/br>
“我又不是死人?！?/br>
“你心冷?！?/br>
洛源腳步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看人?！?/br>
慕容聞言沉默了好半晌，在洛源背著他即將踏入塔里時忽然又開了口：“以后別這么做了?！?/br>
“嗯？”

“我說！以后別這么做了！”慕容忽然抬高了音量在洛源耳邊吼了一句，隨即又降下來，蚊子哼哼似的，“我不喜歡?！?/br>
“好?！?/br>
得到沉默慕容才乖下來，勾著洛源的脖子讓他背著自己爬樓梯。到塔上的路很長，兩人都沉默著。慕容就著昏黃的光線小心地打量著洛源，他眼皮半耷拉下來，蓋住了眼底的光，就剩下什么都沒有的漆黑。他的呼吸很穩，無論背著慕容走了多久都是那樣，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

慕容又沒忍住伸手在洛源臉上戳了一下，戳出一個淺淺的窩，指尖也染上了他的溫度。

“不鬧?！甭逶摧p聲說了一句，慕容就乖乖縮回手，趴在他背上不再作怪。

到達塔頂的時候洛源想把人放下來，被慕容摟緊脖子拒絕了，只好乖乖把人背到放石頭的房間。

圖書館的氣氛跟他們一開始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位子幾乎都坐滿了，看到兩人進來都沒什么反應，看到洛源身上沒擦干凈的血跡也沒什么反應，只是溫和地看著他們，看得慕容有點毛骨悚然。

穿過人群跟走廊，便看到冰心等在門口，看到洛源跟慕容也是很溫和地看著他們。

慕容被看得不自在，還是沒忍住問了：“你們什么情況……”

冰心聞言忽然跪了下來，這次不是朝著慕容，而是洛源：“感謝您?！?/br>
洛源把慕容放下來，沒答，冰心繼續說道：“我們都是自愿的，如果有機會，也請您幫我們向湖神大人道謝?！彼f完站起身引著兩人進了房間，站在石頭前朝著石頭上伸出手，石頭像感應到一樣，慢慢縮小，縮到小小一塊躺在她掌心。

冰心拿著石頭遞給慕容：“拿去吧?！?/br>
慕容看了一眼石頭，沒接：“在那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冰心輕笑了一聲：“我的確死了，是湖神殺了我，也是他救了我，我是守護湖的人?！?/br>
慕容恍然，伸手接過冰心手里的石頭：“謝謝?！?/br>
“請您救救村子里的人?！?/br>
“平時不奉神，卻想要神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