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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擲,破碎聲極其刺耳。“你也知道疼?!你一個沒有心的人也知道疼?!我比你疼一百倍!一萬倍!”不知是身體還是心靈的碰撞聲在白嘯泓的怒吼面前不值一提。季杏棠不知道這筆強買強賣的生意是什么時候停止的,只知道他在不斷的發泄自己的不滿,言語上身體上強勢逼人,自己魂夢顛倒的不知所措,任由他發泄,幾近昏死。客廳里,嚴肇齡一臉陰騭坐在沙發上,眼前的白嘯泓活像剛殺了人,從樓上下來也不說話就一直吸煙,周身都是壓抑的氛圍,許久嚴肇齡皺著眉頭說,“行了,把煙掐了,吸死算了?!?/br>白嘯泓沒理他,彈了彈煙桿又吸了一口吐了煙圈。嚴肇齡本來為了豪冠的事兒來,看見他這個態度,急的直想抓腦袋,“你倒是說話啊,整天窩在家里,豪冠的事兒不解決,鑫鼎、皇苑唇亡齒寒,趕明個喝西北風去!”白嘯泓在煙灰缸里按滅了煙蒂,頭枕著沙發,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滿不在乎地說,“我喝春申江的水,吃黃埔灘的飯,法國佬算個什么東西,每人每年給他們28萬還是當初我剛接手豪冠,你和老頭子做的主?,F在我是豪冠的一把手,給他們28萬都難說,50萬免談?!?/br>嚴肇齡急的直冒煙,大冬天就穿著薄衫在客廳里踱步,“嘯泓,你怎么這么糊涂,你的場子不全靠法國佬罩著?你惹急了他們,玉石俱焚,少賺你的錢對他們的根基沒影響,你這盤子還開不開了?你還有飯吃?他們一口價50萬,咱能任他宰割?這不是得去商量嗎?你是當家的你得出面,你能眼睜睜看著這么大的盤子毀了?”他扶額嘆息,“還有一個法子,大年初一的時候那老犢子來說讓你去做他們商會的副會長,不過是其他途徑紅利對半分,盤子保得住,有這層關系他也不能太為難你?!?/br>白嘯泓哼笑一聲,“這次談成了,你敢保證下次他們不會坐地起價?這幫老犢子嘴張的不是一般大,遷就他們一次,一次就能把你吃干抹凈了”,他瞥了嚴肇齡一眼起身離開,“我就是毀了豪冠也不遷就畜生?!?/br>白嘯泓回了屋里,一腳踩在碎的稀巴爛的瓷茶缸上,隨即輕手輕腳的掩了門,他緩緩撿起地上的槍,小心翼翼把上面的血跡擦干凈了、收好,坐在床邊看著收拾干凈在床上休息的季杏棠,他又有一刀把自己捅死的沖動,誰是畜生,他自己才是畜生。已經天黑了,白嘯泓把臺燈的光調的柔和一些,就這么坐著、坐著等他醒。季杏棠并不想看見他,睜開眼也只別過頭去。白嘯泓關切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季杏棠很平靜,好像剛才被折磨的快死的人不是他,語氣冷清慵懶又頹頹然,“你縱橫歡場這么多年,我要是說不舒服豈不是跌了你的面子?!?/br>白嘯泓愧疚橫生無言以對,捉了他的手看了又看,映入眼簾的紅腫、割痕更扎了他的心,輕柔地說,“上些藥?!?/br>季杏棠抽回了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沒那么矜貴用不著?!?/br>他很冷漠,冷漠的不像一個人,要把一切都拒之千里。白嘯泓把他的外套拿了過來要給他披上,一個小碧瓷盒從兜里掉了出來。季杏棠說,“梓軒起了疹子,給他弄的藥,我要回去了?!?/br>聞言白嘯泓使勁攥了一攥衣領,壓制著情緒說,“天黑了我送你回去?!?/br>季杏棠說,“不用,梓軒看見你不高興?!?/br>白嘯泓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摟住了他的肩膀,“杏棠,你心地善對誰都不藏心思。你不想害別人,難免別人害你;你不想算計別人,難免別人算計你。那個小……殷……梓軒……你總覺得我心胸狹隘,我知道你對他沒有那個心思,我比他多活了十年,他要是個普通的小子,我哪里用得著為難他。杏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外敵好御內鬼難敵,他底子不干凈,比法國佬難對付?!?/br>季杏棠嗔瞪著他。三年前他決定離開白嘯泓,去到北平。機緣巧合找到了白若玉,以前在殷王府,自己的娘是若玉的奶娘,兩個人喝過一個女人的奶,按當時的叫法,杏棠是他的奶哥哥。這個孩子過幾載安穩日子就再也沒爹疼沒娘愛,在戲班子里吃了不少苦頭,那個時候他就決定要好好照顧若玉。白嘯泓收到消息,為了讓自己回去,連帶著把若玉綁了來困住自己,現在又來說什么他底子不干凈?“你不僅心胸狹隘,還妒嫉心強。就算他的底子不干凈也比你干凈”,季杏棠如是說。白嘯泓無奈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杏棠,你仔細想想,給老頭子辦洗塵宴,他怕被人家知道蹲了大牢低調的很,請的都是自己的親信,宴席也沒有提前準備,都是到了以后當場吩咐的,為什么就有人下毒了,肯定是有人提前xiele消息;去和林盛榮談生意,我承認當時自己有私心,可這事我們瞞著老頭子更是做的低調,為什么你前腳剛走我們后腳就遇了槍殺?我走哪兒都帶著他,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找氣受?上次去城隍廟,我就懷疑他會去給人放消息來暗殺,半路殺出個穆柯,我才安然無恙。杏棠,這些你都想想清楚,他不是內鬼是什么?”季杏棠覺得他好可笑,懷疑到一個孩子頭上,“一派胡言,我看你不僅嫉妒心重,疑心病也重。你整天把他關在小櫊多長時間你不知道?他還能變個人樣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去給人提前送信?你把他擄回來的時候他才14歲,14歲就想著算計你?他那么想算計你怎么不裝的溫順可喜陪你睡覺?他圖你什么?要你的命、占你的財、和我好?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內鬼,證據呢?你想使離間計不要這么幼稚好不好,沒有能力查出來的事情也別病急亂投醫?!?/br>白嘯泓就知道他不會相信的,自己也確實沒有證據,可是懷疑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是對的。他不知道白若玉圖什么,反正他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沒有預謀的孩子。白嘯泓只說,“杏棠,他未必一開始就想算計,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沒有證據使你信服,可是你和他在一起千萬小心,保不齊我們全會折在他手里?!?/br>白嘯泓握緊了他的手堅定的說,“你不會算計的我替你謀算,我不會讓別人傷了你半分?!?/br>季杏棠起身離開,冷清地留下一句話,“除了你會傷我,沒人傷的了我?!?/br>大街上燈火通明,川流不息,叫賣聲此起彼伏。若玉站在馬路邊左顧右盼,這么晚了季哥還沒有回來,他急。不遠處穆柯拿著烤山芋笑模笑樣的跑了過來,快到跟前的時候被一個打扮風sao的站街女給拉住了,香盈盈的手絹撲到他臉上,那人妖里妖氣地說,“大爺,來玩兒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