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十幾桶美酒貼著標簽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季杏棠來的時候,白嘯泓在花園的小亭里看報紙,暖烘烘的陽光烤的身子暖了,便把外套脫下來蓋在蜷縮在他腳邊睡覺的胖橘貓身上。季杏棠立在他身后說,“大哥,嚴肇齡打電話來說,下午來這兒打牌,說是上次中毒的事來看看你,順便有些事要談?!?/br>白嘯泓把報紙合上拍在自己腿上,揉了揉太陽xue說,“今天是什么日子,都要來?穆樺說有事要來,嚴肇齡也要來,難不成知道你住進來了都為你來了?”他偏頭打量季杏棠面無表情的臉,笑著說,“開個玩笑,穆樺一個文人,八成沒什么大事,就說今天不方便先推了,嚴肇齡要好好招待,不過今天我誰都不想見,都推了?!?/br>季杏棠點頭應下,剛要離開,白嘯泓說,“我的衣服掉了,你幫我撿起來?!?/br>季杏棠沒有多言,躬身撿起他名貴的西裝,胖橘貓的貓毛吸在上面,它不適又不甚可愛地瞇了瞇眼張開了小嘴。季杏棠隨手甩了甩,滲滿陽光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季杏棠站在旁側把外套披到他身上,他俯身的一霎那,白嘯泓也偏頭過去,嘴唇好似蜻蜓點水般觸了觸他的臉頰。季杏棠觸電一般直起身來,輕輕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轉身離開后,他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覺得不對勁,又用指頭刮了刮。第9章幾天后,季杏棠又給白嘯泓說起了開公司的事情,白嘯泓不以為意,管家來報,說是嚴肇齡突然到訪,兩人前去迎接。嚴肇齡雖為幫會大亨,可是看著卻比文人還文人,骨子里卻劣的很。不像杜金明年輕的時候,手上戴著大扳指、大金鏈子往脖子上一掛,敞著胸脯招搖過市,而是一身紡綢長衫,他五官端正不算出眾,但是一雙大耳朵卻能讓他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此時正和兄弟二人一一握手。白嘯泓笑著把他請進客廳,“早些時候身體不適沒能好好招待,不想嚴哥今天親自來了?!?/br>嚴肇齡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他,邊晃著手指邊意味深長的笑道,“你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后院的那些破事,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沒走漏一點兒風聲,你家的寶貝兔子忒厲害,這幾天肯定又沒少收拾人家?!?/br>白嘯泓輕聲笑了笑,對季杏棠說,“杏棠,去泡壺茶?!?/br>季杏棠并無多言。嚴肇齡看著季杏棠一絲不茍的挑茶葉,開玩笑說,“好歹杏棠在上海灘人稱一聲季二爺,你倒好把他當個小媳婦使喚,你白爺還缺幾個丫頭不成?!?/br>這話聽得白嘯泓滿心眼的高興,不由自主的抿嘴一笑。季杏棠往茶壺里倒上熱水,“噗呲”一聲注入青瓷茶杯里,遞到嚴肇齡面前,笑道,“哪里,二哥說笑了?!?/br>三個人往沙發一坐,寒暄關懷了幾句,嚴肇齡表明了今日的來意,“嘯泓、杏棠,前些天得到消息,英租界里開始禁煙了?!?/br>白嘯泓點點頭,“知道,報紙上說英國政|府答應中國不再對內輸入鴉|片,看樣子林盛榮那老犢子日子不好過了?!?/br>林盛榮是英租界里的幫會大亨,季杏棠也是在他手上救了蘇少九。嚴肇齡說,“是,現在英租界里禁煙禁的厲害,不過禁煙禁了十幾年,從前都是做樣子看,這次八成是動真格的了。那老犢子的生意不好做了,手下的煙土商也都開始和他鬧著要走了,我看我們的機會來了?!?/br>這些幫會大亨聲勢極盛,各占地盤手下打手無數。煙土商們想在他的地盤安心做生意,就得交保護費,而且是不小的數目,誰手下的煙土商多,誰就能大發橫財。季杏棠聽出來嚴肇齡是想把林盛榮手下的煙土商拉攏過來,這樣一來,在法租界就有了壟斷煙土生意的勢頭,那還不得大賺一筆。他說,“老頭子也知道這事……”嚴肇齡說,“可不就是,這塊肥rou林盛榮叼著不肯放,也不肯吃一點兒虧,老頭子垂涎欲滴又不想和英租界扯上關系,只能我們先下手為強?!?/br>季杏棠早不想白嘯泓涉足煙土生意,這天下掉餡餅的好事以大哥的野心是勢在必得,他開口道,“二哥,瞞著師傅豈不是背信棄義?再者我跟大哥最近商量著開銀行,我看……”白嘯泓打斷了他的話,“嚴哥說得對,是該找個時間會會林盛榮,到嘴的鴨子怎么能就這么飛了?!?/br>嚴肇齡哈哈大笑,“我就喜歡嘯泓的魄力,改日約個時間,爭取把林盛榮給扳倒了,最不濟也能讓他讓利三分,我們聽老頭子的話,老實這么多年,是時候該進軍英租界了”……第10章一席話說的季杏棠心驚膽戰,他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黑吃黑”的場合,即使他喊嚴肇齡一聲嚴二哥,他也看得出每個人都笑里藏刀,野心和魄力驅使他們愈陷愈深。嚴肇齡走后,季杏棠對白嘯泓說,“大哥,你不是答應我進軍金融開銀行辦實業,為什么還要答應嚴肇齡去拉攏英租界的煙土商?!?/br>白嘯泓漫不經心的說,“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要開銀行,那都是你一廂情愿,這筆生意不僅要做還要做的驚天動地?!?/br>季杏棠心涼了半截,這么多天自己都白廢口舌了,他蹙眉盯著白嘯泓,真有一種很鐵不成鋼的感覺。白嘯泓伸出手指想按了按他的眉心,“你不想我去倒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看你的表現?!?/br>還在半空中就被季杏棠甩開,他斥道,“大哥!你明知道、明知道那些都是害人的東西。自從八國聯軍侵華,堅船利炮我們干不過,難道就要自甘墮落,你瞧瞧煙館里的大煙鬼,要還是身強體壯,去保家衛國根本不在話下。你現在的家業夠你吃喝玩樂一輩子,你為什么還不滿足,非得助紂為虐昧著良心掙錢,這禍害的可都是自己的同胞!”白嘯泓早已厭倦他的說辭,心平氣和地說,“我是個商人,惟利是圖是我的本性,我只管盆豐缽滿,不管洋人中國人。只是你季杏棠不守本分的很,整天說著左右朝綱為國為民,我當初真的不該送你去讀書,現在還得受著嘟囔聽你所謂的理想。你是真的傻,這天下是手里有權利人的天下,你的所作所為就和酸腐書生的做派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就想直筆讜論、為民喉舌,簡直可笑至極?!?/br>“大哥!”季杏棠無奈的高喊一聲。白嘯泓坐到季杏棠身旁,似笑非笑,“怎么,我說的不對?”季杏棠盯著他半刻,忽地xiele氣,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又有什么好強求的。只是他不明白,那一雙原該搦管書畫的手,為什么要沾了腥風血雨,而那雙手正把玩他頸下的衣扣,“其實你該知道你比那些煙土商更有吸引力,你什么時候肯做個小媳婦,我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