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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可以,不過我剛才說了,今天誰放你季杏棠出了白公館,明天就到黃浦江里去喂魚?!?/br>季杏棠攥緊了拳頭,他為什么非得這么逼自己,難道別人的命在他眼里就不是命,算到自己頭上他就這么開心。季杏棠心不甘情不愿還是老老實實睡上了他的床。熄了燈,頭對腳,背對背的睡。談生意就談生意吧,季杏棠裹緊了被子淡淡問道,“大哥,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想開的聚益到底是證券公司還是煙土公司。我們對外說是煙土公司只是想哄騙那些人入股,還是你真的想走私煙土發一筆橫財?”白嘯泓閉著眼睛柔聲說,“杏棠,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燒香拜佛的都是善男信女?”“那我不干”,季杏棠斬釘截鐵地說,“你答應我準備洗白?!?/br>白嘯泓苦笑一聲,“難道我洗白了你就肯原諒我?你照舊會覺得我骨子黑皮子臟?!?/br>“泓哥兒,我們還年輕就此收手還來得及”,季杏棠依舊用無波無瀾的聲音循勸。“你……很久都不曾這么叫我?!比缤晟贂r,也是在這樣的冬夜,糖兒的臉貼在他后背上,軟糯的聲音告誡自己,泓哥兒,那里的人都出老千你沒有可能贏錢,我不想你去;泓哥兒,那里的女人都有很多男人不干凈,我不想你去。這是讓他厭煩極了的說教,有一天他開始不說了,自己又是如此的想聽。季杏棠說,“你若是肯走正道,我可以每天都這么叫你?!?/br>“你倒是很適合做生意,這種交易動動嘴皮子就好了不是嗎?”,他又問道,“你覺得什么是走正道,切斷和幫會、軍閥、賭臺、夜總會、煙土之間的關系,就是走正道?你有沒有想過,沒了這把椅子,我們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們還是會逼得你走歪門邪道?!?/br>“我們表面上風光,坐了這把椅子---經營賭場、開煙館,財源廣進日進斗金,在上海灘呼風喚雨??墒窃谀切┻_官顯貴尤其是金融家企業家看來,這不是正道,更上不得臺面。裹上這層皮子就好比附骨之疽,光鮮的很卻只有自己知道疼在骨子里,想割舍難免要忍受些切膚之痛。確信無疑的是現在走的絕非正途,亦絕非真正的長遠之計。創辦實業、進軍金融,才能改頭換面,真的讓人瞧得起”,季杏棠停頓片刻又說,“況且,未必是要和四面八方切斷關系,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長處?!?/br>白嘯泓抿嘴一笑,“你最會辦事。有人愛權,便以權籠絡之;有人愛財,便以金錢賄賂之;有人愛美色,便以美色誘惑之。有喜好就會有破綻,你這么聰明又有如此遠見,應該看的出我喜歡什么,你想收攏我,是不是也該給我些甜頭?!?/br>季杏棠淡淡說,“大哥,我同你說正事?!?/br>白嘯泓“嗯”了一聲,“說完了嗎?說完我就睡了?!?/br>“照目前的形式,我覺得還是開銀行最有利,一來大哥交際廣泛融資必不在少數;二來,銀行借本勝利、生生不息,賺取的紅利子不在少數;三來,和放高利貸不同,這是正道,有助于我們打入上流社會”,季杏棠輕聲問道,“睡了嗎?”“睡就睡吧”,季杏棠自言自語起來。白嘯泓說,“開銀行的資本那1000萬都不一定夠,萬一銀行開張,沒有人存錢進來,豈不得關門大吉?”季杏棠心中有些欣喜白嘯泓還聽得進他的話,“我打聽過了,金融界有個顛簸不破的規矩,無論哪家銀行開張,同行同業的都要存一筆錢進來,表示祝賀。上海灘有十幾家銀行,這十幾筆款子存進來已經是不小的數目。另外能在上海灘存錢的都是經常上煙館下賭場的富賈豪紳達官顯貴,這些人在場子里求我們照應,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用擔心銀行沒有資金?!?/br>只聽白嘯泓“嗯”了一聲,不再言語,他便也睡下。季杏棠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進到一個嶄新的天地,那里不再是煙云繚繞、眾生雜沓,而是靜謐而和諧;那里的人也不再是眼神呆滯、精神萎靡的賭鬼、煙鬼,每個人都精神奕奕氣度不凡。他的心熱了,身子也熱了……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中有人從后面抱住了自己。季杏棠嗓子里悶哼著,“你松開我?!?/br>白嘯泓與黑夜為伴,也只敢在黑夜里這般放肆,明知外面月色無疆冷月如霜,被窗簾遮住滲不進來一點兒冷意和光亮,他也心滿意足,他緊緊攬住季杏棠的身子,頭抵在他肩頭。季杏棠感覺到了溫暖的鼻息噴在自己脖頸間,味道里裹挾著暗夜里薔薇的香氣,“糖兒,我答應了你肯不肯愛我?”季杏棠說囈語似的淡淡道,“可能我是想的,但是老天逼的我不敢愛也不會愛了。我愛的人都不得善終,若是愛你詛咒怕是會牽到你身上,你是大哥,我不得不防不得不怕……”白嘯泓說,“我送你的一直帶在身上嗎?”他說的當然是沉香佩環。季杏棠說,“你送的東西多了,不僅帶在身上,有些甚至活在身上,不多不少不深不淺,只是永遠都摘不掉……”“那你恨我嗎”,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了多和他說一句話或者是拷問自己也好,他還是要明知故問。“我若是說不恨,你也不會信,你問又有什么意義”,他剛熱起來的心似乎又有些冷了,他聲音很低的說,“你要的是鐘鼓饌玉杯泛流霞,我想要的從來只是簞食瓢羹粗茶淡飯?!?/br>“我曉得了……”白嘯泓稍稍使了力氣又把他箍緊了些,“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比較冷?!?/br>季杏棠感受著白嘯泓貼在他后背的心跳,曾幾何時自己的心也會這樣跳,只是心兒被誰輕輕巧巧的捉了去、不管不顧他疼與否自私的扯了下來,好像再不會有心跳,若是果真如此,這俱行尸走rou也不會去找心兒被丟在哪里。只是轉念又一想,是泓哥兒的心丟了,不僅心丟了,魂兒也丟了。白嘯泓祈求夜可以再長一些,只有在夜里他們可以都放下偽裝鎧甲,感受彼此的溫度。他知道第二天醒來,自己在他心里依舊是“敬而遠之”的大哥。第8章翌日清晨,印花掐金的白色窗簾已經被分掛再窗子兩邊,窗臺上的君子蘭都披上淡薄的晨光。季杏棠瞇了瞇眼趕緊起了床,他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像昨天那般一樣睡的舒服。季杏棠收拾整齊下了樓,嬤嬤問他一聲好,自己的管家已經把他的東西都送來了白公館。而此時“始作俑者”穿著一身名貴的西裝,襯衫扣子也規規整整的扣著。白嘯泓坐在餐桌旁一手抄進褲兜里,一手中指和無名指夾著郁金香杯搖晃著杯中琥珀色的白蘭地。聽見季杏棠下了樓,他喚來管家,“去香榭小櫊接人?!?/br>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