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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熠心下懊悔,以為娘是因此而生出了不喜和擔憂,他剛要將話頭以玩笑遮掩,可王妃卻來了一句。 “命格這事,娘也有瞞你?!?/br> “……”什么意思? “娘生你那年春天,你爹領兵出征,娘擔心生產不利,就去了娘家小住。你外公覺得,燕安處境越發不好,為免有人對你不利,所以你的生辰八字還是保密才好。 所以,娘悄摸生產,而你對外的生辰足足往后推了三日。為了做給朝廷看,當時是選了日子最不好的一天?!?/br> “……”朱承熠無語。這事瞞得可真緊,他半點不知。難怪他暗地里找人算了多次八字,結果都是平平,讓他一度覺得自己命數不行?!八晕艺鎸嵜袢绾??” “潛龍在淵,隱而不顯?!背闪?,便是真龍,翱翔九天。敗了,就一無所有,永墮深淵。 “……” “我和你爹嚇壞了。多虧你外祖父先見之明,否則你的生辰朝廷哪能不掐,若有傳言出去,你哪里來的小命活?這也是我和你爹一直將你往紈绔方向掩飾的緣故之一。你越無能,才越安全,燕安也才更安全?!?/br> 之后,母子倆便沉默了。 這既是龍又是鳳的,前路究竟該怎么走? 順其自然——這只能是眼下的選擇。 “熠兒,萬事安全最重要。你背上擔著燕安,不可被野心沖昏了頭?!比f一有閃失,陪葬的是千千萬萬燕安子民。 “娘放心,孩兒明白的?!?/br> 王妃一下轉回了笑:“先好好準備大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只要沒有變數,咱們都只當剛剛的談話不曾發生?!?/br> “是!” 母子倆達成了共識。在眼下局勢平穩良好的環境下,不做過多糾結。不過但凡涉及到安危和大局,屆時必當全力以赴…… 榮安也很喜歡王妃。 王妃做事干脆利落,脾性與她很合,所以榮安很愿意與這準婆婆同行出門。幾人逛完香山后朱承熠有事離開,葛氏回家休息,但這并不妨礙榮安與王妃的興致,兩人下了館子,又去了茶館聽書,最后還去戲園子走了一遭,一日下來很是盡興。 一晚睡得香甜。 起床不久,提親的就來了。 皇帝親自而來,還帶了一對活雁,說是朱承熠親自所打。原本他傷勢未愈,這事交給了郝巖,只讓他陪同前往,但他堅持要親力親為,說為了這對雁,昨日一行人折騰了好幾個時辰。 榮安這才知曉他昨日早退是為此故。 得婿如此上心,令虞博鴻的笑一再加深,對女婿也愈發滿意。 皇帝短時間上了將軍府兩趟,一次是為府邸,一次是做媒,都是小事,卻親力親為,得此皇恩,誰不得感嘆虞博鴻權利的進一步鞏固。 更有多少人都感嘆,早些時候有眼無珠,竟然沒有早些對那虞榮安先下手為強,結果白白便宜了一個塞王敗家子得了這么大的一座靠山。 要說最后悔的,便是朱永昊了。 雖被禁足,大部分外界消息都接收不到,但偏偏府中禁軍都是虞博鴻麾下,事關虞家的種種,他們都能或多或少接收一些。 他恨的,是虞榮安這個庶女在虞博鴻心中的分量這么足,這個庶女還有本事往上走得那么高! 他還恨,虞榮華與他來往這么些年,竟然一直瞞著他有這么一個深得虞博鴻心的妹子。若他早些知曉,怎會錯過虞榮安? 而他思來想去后,覺得虞榮安之所以會恨他厭他看不上他,十有八九還是因為虞榮華那個對她不好的嫡姐和廖文慈那個給予壓迫的嫡母。他覺得,他是因為虞榮華而被牽連恨上的。無妄之災!何其可恨! 于是再一次的,他將所有的賬算在了榮華身上。 而榮華漸漸也學乖了。 每回朱永昊來找她算賬,她都會向那些衛兵求救。衛兵自然會救她,可她也少不了總會被朱永昊打上幾下。 她每日除了以淚洗面,便是各種辱罵詛咒。 她每日都會坐在榮英被放走的那個側門前不遠的花壇邊等著被營救。 剛開始傳來榮安和虞家種種時,她還會激動。 但漸漸聽多后,她也就麻木了。 在越來越長的等待中,她對榮英和親爹娘的恨意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們一個個的,都好狠心!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救她,連個到府院外喊她一聲之人都無。 可瞧瞧人魏氏! 廖靜那娘和自己娘一比,簡直天壤之別! 魏氏幾乎是每隔三天就會來府外探望一趟廖靜。 雖然隔著一堵墻,交流全靠吼,僅僅只是叮囑些許廢話,可那種有人在念著自己掛著自己幫著自己的感覺,卻讓榮華羨慕不已。 只是榮華不知,魏氏之所以能立于墻角不被立刻趕走,也是虞博鴻的示下。他知道榮安與廖靜關系尚可,所以便睜一眼閉一眼,行了這么丁點的方便。 這日,榮華終于在魏氏聲音出現時,搶先回應并詢問起了她娘。 可魏氏只回了一句:“你娘好好的”之后,便不再做回應。 榮華更傷心了。 大家都好好的,只她不好嗎? 而且廖靜前一陣被榮英推了之后便不再搭理她了,她這才發現沒有廖靜的照應,她在府中更加寸步難行…… 榮華并不知,魏氏倒不是厭惡她所以才只回了她半句話,而是……沒法回。 因為廖文慈消失了。 她也不知自己那小姑子去了何處。 只是有一天,大伙兒突然想起來,好幾天沒見廖文慈了。 又是幾天,還是不見人。 一找,發現人不在。 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家里人問老太太,卻得了個“送去庵里了”的回應。 眾人有疑,庵里?哪個庵?送去庵里怎么還遮掩?廖文慈的性子在那,絕不會做姑子。她若被強迫,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絕不可能悄無聲息消失。所以,他們都覺老太太的說辭有問題。 更有好事的家眷特意去京城幾個庵里上香祈福,都沒聽說近日有新人送去。 又去問榮英,可那小子瘋了一般怒罵起來,“何其狠心才有這樣的女人,拋夫棄子不說,連親兒子也拋棄了第二回。還管她做什么!我只當沒有這個娘了!” 榮英的處境并沒有變好。曾經意氣風發的他此刻寄人籬下,不但得收起了所有爪牙,還得不靠著巴結廖思明來進學。 他只覺得尊嚴被摔了個稀巴爛,每日都抓耳撓腮恨不得要發瘋。當他的傷才稍微好了那么一點,他發現娘不見了。他的枕頭下多了一封信,交代他好好保重,將來再見什么的,此外,還有一張銀票。三百兩。 呵,呵呵。 就這樣? 就這三百? 他又被拋棄了。 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