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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了不少瓶瓶罐罐。有人說,里邊裝的都是毒蟲。又有傳言說,朱永澤上山去尋的,便是咬傷皇上的蟲,這會兒他們找了蟲回來就是要試藥試毒性。 所以,父皇真被蟲咬傷了? 心頭七上八下的朱永昊又收到了他安插圍場之人傳來的消息,說朱永澤他們上山不久便偷偷摸摸隱入林中換上了養蜂人所著的防護衣褲,還戴上鐵紗面罩。而下山后,他們還特意去林中換下了行頭,裝作沒事人一般…… 說傳言應該不假,他們上山極可能就是抓蟲去了。 朱永昊聞言只能深呼吸。 真的!真的! 真不是風寒!真的是蟲咬! 一般的蟲怎會那么麻煩,怎么勞動朱永澤親自去這一趟,怎么還要防護面罩,顯然真是毒蟲。 若父皇傷情不重,又何必要隱瞞?只一種可能:很嚴重,怕起亂,所以才瞞才藏才掩飾。 而更讓他焦灼的消息傳來了:說有刺客偷摸混進了行宮,禁軍一番追擊后叫人逃脫,所以從此刻開始,要進行排查。行宮上下除非拿到圣上手令,否則所有人都不得進出。 顯然,所謂的“刺客”只是個說頭,控制言論,穩定局勢才是重點。大部分皇子都在行宮,是怕一旦消息走漏各皇子會聯絡京城和家族勢力內斗嗎? 可有能力斗的……不就只他和老八? 他是太子,這種時候找他出來主持大局穩定局面才對吧?除非…… 除非他并不在父皇的考慮之中。除非父皇另有所安排!除非父皇要防和控的人就是他! 朱永昊越想越焦躁。 可不是嗎? 瞧,被禁止出入后,不但他要調的醫者進不來,京中的消息他也收不到且傳不出去了…… 他再次去探望皇帝,還是被攔。 可他在轉身時,卻似乎瞥見了朱永泰在殿中。 怎么會?老八被傳召了? 他詢問順公公,可那死太監直言他是眼花了。 眼花嗎? 朱永昊當即便去朱永泰的住處了。 朱永泰果然不在。 詢問后,朱永泰親信說其出門散心了。 可他問具體地點時,對方卻又說不出來。 “那孤在這兒等八弟?!敝煊狸惶幪幨苤?,此刻也就只能用這樣的蠢辦法來推斷父皇狀況了。 結果,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朱永泰才回來。 “剛在父皇那兒瞧見八弟了?!?/br> “皇兄眼花了?!敝煊捞┬φf他去看望朱承熠了。 “八弟與世子關系不錯?!?/br> “確實。世子國之棟梁,咱們作為皇子理當善待之?!敝煊捞┭逋χ?,與往常截然不同的底氣。 “八弟倒是一派皇室代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八弟才是太子?!?/br> “不敢?!?/br> 朱永昊哼聲離開。 他的人一直有盯著朱承熠,一問便知老八壓根沒去過。而他盯著皇帝的人則來報,不久前,泰王是從皇上后殿小門出來的。 朱永昊再次深抽一氣。 父皇只召見了老八,時間足有一兩個時辰,關鍵這事還被保密了。 真要起風了? “其他皇子呢?” “一概未見上?!?/br> “繼續盯住了?!?/br> “是!” 天色漸沉,又一天過去。 朱永昊越發不定心。 他能感覺此刻的他風險越來越大。 若依舊這么等下去,萬一父皇真的危在旦夕,被禁錮這一方天地的他,承受不了那后果??v是他身后靠山再大,他能力再強,也無人救得了他。這不僅是機會還是危機,一旦錯失上位之機,他便絕對再沒彌補可能,還將萬劫不復。 可若他違抗皇命,而父皇又沒有他想象中那般嚴重,后果也是糟糕。 橫豎都有風險,再一番掂量后,他決定還是不能坐以待斃。至少,事實究竟還是要弄清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他還有什么可顧慮的? 郭品那事回去后必定還將被追查,常家那事也還沒了結,父皇一定得給常家交代,回京后等著自己的,本就是懲戒…… 寧可搏,不能慫,說不定就成了呢? 寧可錯,不可漏,誰叫他輸不起? 朱永昊做著盤算,難以入眠。 “主子!”子時三刻,下人來報?!坝邢⒘?。順公公剛偷摸回了自己屋中,咱們的人探了一趟?!?/br> 原來,朱永昊一早就在行宮安排了人手。他的人雖進了皇帝住處,但碰不到藥也拿不到藥渣。配藥熬藥的過程是御醫親手完成,而處理藥渣等事務全是由順公公親自動手。 所以他的人退而求其次,索性暗中盯住了順子。 過了子時,順子才從皇帝那邊抱著一個包袱退出來。 他的模樣小心翼翼,分明有古怪。 緊盯順子那家伙嗅到了屋中有煙味飄出。他早已探過順子屋,知道里邊有炭爐。這樣的天氣,可用不著燒炭,所以只能是順子有東西要燒。要被銷毀的,自然是秘密。必須查。 于是,他玩了把聲東擊西。 在順公公屋子外圍不遠處,他拿內力打了顆石子,叫一個值夜的內侍摔了個狗吃屎,伴著一旁高架上的銅盆也掉落下來灑了個一地水。 動靜太大,屋中的順公公被嚇一跳,來不及將屋中東西收拾好,趕緊拉上門跑出來。 眼瞧著順公公出來,那邊朱永昊的人便從后邊打開散煙氣的窗口跳進去了。一瞧,順公公果然是在燒東西。爐子里邊已有不少灰,看來要燒的東西還不少。 再一瞧,此刻爐子上堆著的竟是袖口盤龍有祥云的中衣。 快速一抖,發現被燒毀大半的中衣依稀可見血跡。 他快速撕下一小片帶血的綢緞塞進了衣中,又在火爐邊的地板上發現了一個食盒。 虧得他眼尖還機靈,順手一開,里邊竟是藥渣。 得來全不費功夫,顯然這也是要燒毀的。 他趕緊抓了一把藥渣便離開了。 那邊罵了幾句回來的順子半點不知有人來過,繼續燒起了他的東西…… 此刻朱永昊拿著那片帶血的布片,微微有些手抖。 一般人看不出,可他一眼就能分辨這布料。蘇州織造的,是父皇最愛穿的料子。聽手下說,這片布的位置是在前襟。所以,父皇吐血了。 這么嚴重的嗎? 他房間的門被敲響,有內侍進來,并跪地磕頭請了安。 這內侍是他的大夫假扮的。 朱永昊思量許久,到底還是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于是,他動用了圍場的人脈,給找了個可以進出的口。這大夫便是連夜從京中趕來的。 這大夫并非尋常,是他一直養著的名醫,承他恩情多年,早就是他心腹。 “血色帶了黑,看著似是毒?!蹦谴蠓蛘f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