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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便再尋那蹤跡不得! 救人要緊! 在場眾人趕緊跑向馬車。 咦,要說,這馬車運氣真好! 并沒有撞上房屋撞上墻。 分明單輪失衡,竟也沒有側翻過去。 此刻的馬車,整個車身都偏去了右邊。右輪深深卡在了泥里,左邊則懸空翹起,車轱轆還在慢慢轉著…… 所幸,是車夫運氣不好,也是姑娘福星高照,好巧不巧,那車身的車轅兩根長木剛剛好卡在了路邊大樹粗壯的腰上,大大減小了撞擊力,將車身就那么固定在了原處。 眾人上前查看。 可這一看,還是嚇到了。 車廂的地板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和被摔碎的瓷片。 姑娘身上手上血跡斑斑,已是奄奄一息倒在了角落里,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報……報官!有人……要殺我……” 說完這句,榮安便“暈”了過去…… 第48章 長線釣大魚 此刻的榮安很滿意。 那“車夫”不但深解她意,本事也是不小。 她原本還對他臨時提出的合作報以質疑態度,不過出來的效果確實不錯。 當然,她唯一的一次不滿,便是他趾高氣揚稱她“媳婦”,之后還若無其事占了這個便宜,引了她一聲呸…… 一刻鐘前,當他提議后,她只表示:“我不想再受傷了,尤其是臉!” “哦!” 隨后,他停了車,拿走了車里裝水的瓷壺。 等他回來時,壺里的水已經變成了血一樣的紅色液體。 血腥味撲鼻而來,榮安蹙眉犯惡心,竟然是真血:“你去放血了?”她忍不住上下打量這男子。 “蠢!” 他繼續趕車?!胺判?,雞血!”買兩只雞放個血而已?!敖酉聛淼?,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自己準備準備,弄好了叫我!” 榮安手捧那壺,呵呵笑了起來,接下來,會很有意思吧? 小半壺血,足夠用了。 她先淋了一地的血。 又在裙擺上弄了些血珠子。 之后敲碎了瓷壺,尋了片鋒利的瓷,她實在舍不得在臉上動口子,就狠了狠心,在上臂拉了一下,并糊了點血做裝飾。 看了看手心,反正也傷了,她一咬牙,五指一收,抓了那片瓷便往車板上一拍。 手心傷上加傷。 傷不重,也不疼,但她拿雞血糊了一手后,便是慘不忍睹的模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后,計劃便開始了。 這幾日所有人看她像看猴的表情她實在受夠了,她必須確保一張臉不要再被傷到。 于是她把靠背的軟枕緊緊抱在了胸前,準備在撞擊到來時蒙住臉。 “你要小心點,不能真傷了我!” “你信任我才會與我合作不是嗎?不要慫!” “下手輕點!”倒不是慫,其實是榮安覺得沒必要。他們這么鬧一場,似乎意義不大? “我們還會見面,還會有下次合作的,所以,保證能讓你滿意!” “我滿意?要說,咱們這次,為了陷害廖文慈,靠譜嗎?” “誰說是為了陷害她?傻子!”男子聲音很愉悅?!澳愕戎淳椭懒?。與我相比,你只能算是鼠目寸光!”他都是放長線釣大魚的。 “……”榮安氣極?!澳悄隳?!狗拿耗子!” 男子呵了一聲,懶得反駁。 “一般狀況下,若有撞擊到來時,最安全的是放低了重心,雙手繞頭護住后頸。但那就不確定會不會磕到你的臉了。你自己看著辦。但無論如何,我也會盡力保你雷聲大雨點小。出不了大事的?!?/br> 而且此地距離葛家已經不遠了。 他會安排好的…… 當馬車橫沖直撞在路面跑起來時,榮安卻是再次發自真心感受到男子不是壞人。 他雖將聲勢做的很足,可一個老人孩子都沒碰到。幾個被帶到的行人都是看上去年輕力壯的男子,且沒有一次正面沖撞,大多都是擦身而過,幾個不小心摔地的應該也都是皮外傷無大礙。 他雖撞翻了不少攤子,卻大多是賣蔬果的,沒有碰到一個面攤餅攤包子攤餛飩攤等帶火帶開水帶爐子的攤位,最大程度避免了害及無辜。 就連危害性最大的最后一撞,他也是選定了一棵樹。 而在那個時刻終于到來時,榮安卻是想到了他的忠告。高速的顛簸叫她恐懼。危急之下,她還是選擇了抱頭而放棄了掩面。也是那一瞬,她再次驚訝于自己對他的信任。 當然,她瞬間推翻了這一認知,并告訴自己,她只是怕死。 而實際上,那一撞,并稱不上可怕。 她做好準備了,可正如他所言,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她簡直懷疑他是如何做到的,讓兩木剛好卡住大樹,最大程度減小了傷害。所以這一撞,本身并沒能傷到她。 倒是那驟停的慣性,叫她猛地往前。 嗚呼哀哉。 她的運氣真不好。 頭再次磕到。 還正好磕在了眉心。 額頭開了口子。 榮安欲哭無淚。 不用照鏡子她也能想象到此刻尊容,加上先前額間左右兩個沒消下去的包,她此刻必是頭頂一個“小”字。 更慘的是,她被慣性帶著往前,沒能站住,雙膝正好跪下。一膝磕在了碎瓷上……這下,更是弄假成真了。 好氣,氣得她臨時決定,索性暈過去算了。 她付出那么多,弄得那么慘,不多收點利息,未免太對不住自己了…… 現場再次炸開。 可憐的姑娘,慘極的現場! 若不是姑娘求救及時,若不是車夫自己慌神,若不是引發了路人的怒意,這姑娘不但名節有損,就是性命也有危險啊。 還有,那車夫最后離開前的警告,分明是帶了殺意的恐嚇! 不少人開始張羅請大夫,好在,這條街上就有醫館。 早就有人去報官了。 他們義憤填膺,自然是強烈要求官府趕緊將當街行兇鬧事的罪人給找出來! 有人開始關心榮安的身份。 有婦人上前料理時,翻到了榮安的身上的令牌和身份證明。 這讓他們嚇了一大跳。 第一時間便有人要去將軍府稟告,但也有人馬上表示不妥。 這幾日將軍府二小姐的故事鬧了個沸沸揚揚,都說將軍府嫡母可怕,此刻這二小姐生死不明,指不定主使便是……畢竟誰會對一個鄉下來的庶女存綁架之心還帶了分明殺機?萬一猜測是真,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于是,有人往將軍府跑去稟告,也有人去找將軍,還有人去兩街之外的葛家稟告。 榮安身下裙上都有血,頭上腿上皆有傷,人又昏迷不醒,自然無人敢隨意動她,只幾個婦人幫忙將她平躺車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