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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安在祁朔的發頂吻了又吻,就摟腰托臀把他的小新娘直直地抱到了榻上。耳鬢廝磨親昵了好一陣兒,正當祁衍安想要更進一步時,祁朔卻非常不應景地打了一個哈欠。祁衍安:“……”祁朔:“……”哭笑不得對上了一臉的委屈。祁衍安把他按進懷中,輕撫他的后背:“今兒起得早又趕了許久的路,上了山你還做了餡餅,確實是給早點歇著了?!?/br>祁朔黑黝黝的眼望著祁衍安:“不做快活的事了嗎?”“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機會,”祁衍安對他的直白也是見怪不怪了,“我抱著你睡?!?/br>見祁朔還是盯著自己看,祁衍安便問他:“又怎么了?”祁朔:“少爺,蠟燭不熄嗎?”祁衍安輕輕拍著祁朔的后背,哄他入眠:“這可是花燭,要燒上整夜的?!?/br>祁朔小小地“哦”了一聲,今天一整日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都讓他感到疲乏。腦海中涌入了太多雜念,而大多都是叫他求而不得的念想。枕著祁衍安的手臂,倦意上涌,半夢半醒間,祁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開了口:“少爺,我好想聽……”他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只聽見祁衍安的笑聲,還說了一句什么。祁朔太困倦,沒有太聽明白祁衍安說了什么,但就是覺得少爺的聲音好聽極了,當真是他在世間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祁朔聽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半夜醒來,是被雷鳴聲驚醒的。屋內的紅燭還在燃燒著,跳躍的火苗照得一室暖黃。祁朔在祁衍安的懷中愈發蜷縮了起來,明明已經和祁衍安緊密相貼,卻還是一味地想往他的懷里鉆,好像怎么也不夠似的。“你不用再怕打雷了?!?/br>祁朔抬起頭,祁衍安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醒了,說話時還帶著鼻音,有幾分慵懶。祁朔很愧疚:“我把少爺吵醒了?!?/br>“你沒有開口說話,又怎么能吵到我?”祁衍安以手支頤,打量起祁朔,“怪就怪那不講道理的雷把你給吵醒了?!?/br>雷又怎么能怪的上呢?祁朔心想。祁衍安淡淡地道:“你的堂弟死了?!?/br>祁朔驚愕,瞳孔大張。“我并沒有做太多,還是他們咎由自取罷了,”祁衍安道,“那對黑心夫婦收了錢就如同暴發戶一般揮霍,生怕誰人不知他們手中有銀兩,四處露富,走起路來像是八條腿的螃蟹,既遭人恨又引來了阿諛奉承的小人。手中有了錢,身邊又不乏新結交的酒rou朋友,在京城染上點壞習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蘇威既嫖又賭,他輸了錢,好面子又受人慫恿,加之一心想把輸過去的錢贏回來,整日便下不了賭桌。等到柳嵐發覺整日說瘋話的兒子倒在床上口吐白沫抽搐個不停,跑去求他回去看看時,他還在賭桌上殺紅了眼呢?!?/br>“至于為什么諸多名醫都沒能醫好他的瘋病……其實問題就出在這“諸多”之上。我確實依他們所求,將名醫悉數介紹給了他們。只不過這瘋病與其他病癥有所不同,無人知曉因何而起,也就沒有一套標準的醫治方法。所以在藥方上,便是眾說紛紜,各顯神通了。幾個藥方,有幾樣藥材相沖,也不足為奇?!?/br>祁朔呆滯著,一時難以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他們后來又來找過我,這種腌臜事你不知道也罷。不過白紙黑字簽過字畫過押的,就算是想抵賴,又怎么可能賴得掉?不過許是樹敵太多,又欠下了不少賭債,他們還沒來得及賴上祁家,就逃回了老家。據說蘇威還被追債的給打斷了一條腿?!?/br>祁衍安輕描淡寫地把蘇威和柳嵐的事講給祁朔,隱去了其間許多細節。如果祁衍安完全作為一個看客,袖手旁觀,任其發展,這一系列事情自然不會如他所言的這般,進展得如此順利。雖然祁衍安并不是主導者,但卻是將一樁事一樁事環環相扣的順水推舟之人。他讓遲早會發生的事盡早發生了。他們于祁朔是威脅,他等不及。祁衍安的手指劃過祁朔的臉龐,祁朔久久難以平靜,愣愣地看著祁衍安,半天說不出話來。“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祁朔如夢初醒,他垂下眼,洶涌的情緒藏于其中。他忽然撲向祁衍安,手臂環上祁衍安的脖頸。究竟什么才是對的呢?有人說過,要“以德報怨”,又有人說過,該“一報還一報”。世上的事仿佛都有兩種說法。如果這是錯誤的,那么請不要怪少爺,一切罪責就讓我來承擔吧。祁朔想。良久,他終于開口:“我知道少爺是為了我?!?/br>即使是這么多年過去,歲月也沒有撫平曾經的傷痕。時光像是一件衣衫,掀開薄薄的布料,才發現結了疤的舊傷。依然是那么丑陋,再怎么粉飾也無濟于事。哪怕是這么多年過去,再次面對蘇威和柳嵐,祁朔還是會恐懼得雙腿發抖。這份恐懼是自小就烙在骨子里的,像是噩夢一般如影隨形地跟了他這么多年。他記得他自己像是一塊餿臭的破抹布,毫無身為人的尊嚴,被當做是畜生一般打罵使喚。眼睛干澀,流不出淚水,他張開嘴,叫不出聲。如果他哭了,會被更惡毒的話辱罵,如果他喊了出來,他會被揍得更狠。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痛了。他想。今天,祁衍安告訴他,“你不用再怕打雷了?!?/br>其實,是想要告訴他……“你不必再忍耐,也不用再害怕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br>幼時的舊傷留下了淺淺的痕跡,溫柔的親吻落在身上的每一寸,在傷痕處又多停留須臾,如同在吐露愛語。雨打喬木,紅燭帳暖,柔情蜜意。“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在夜間陡然響起。睡夢中的祁夫人醒了過來,起身為祁正則拍背。一道雷電閃過,霎時室內明亮如白晝,就在轟隆隆的悶雷響徹天際時,祁夫人感到祁正則的背僵硬了起來。“老爺?”祁夫人覺得奇怪,也并未細想。下了床榻點亮蠟燭,倒了一杯茶水,正欲端給祁正則。她才走了幾步,便覺得不對。順著祁正則的視線,她看到了指縫間滲出的……血跡。茶杯的碎片散落一地,猶在顫動,茶水在地上漫延。“老爺!”“別哭,”祁正則為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不要同孩子們講?!?/br>第32章從前的時候,時光于祁朔而言很長,很難感受到它的流逝。每一天每一天,他都重復做著類似的事。只要日復一日地看著那個明亮的少年就足夠了,這樣他就會感到心滿意足。只是讓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就足夠讓祁朔感到歡欣雀躍。可是一朝一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