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瞪瞪地被祁衍安抱在懷里的時候，看到祁衍安在用帕子擦拭手指。燈影幢幢，祁衍安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不文弱，顯得極有力量，手上還有常用兵器弓箭磨出的繭。

這雙手眼下正剝起了柑橘，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好看。

那種渾身發燙的感覺又來了。祁朔心想，過幾日定是要去看大夫了，這事不能再拖。他如實答道：“……大腿有一點痛，早上看的時候發現紅了?！?/br>
祁衍安臉上一燙，垂下了眼，頓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那你呢？除了身體之外，是否覺得……有什么不舒服？”

祁朔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的?！?/br>
過了片刻，祁朔又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祁衍安剝橘子的手頓了一瞬，沉聲道：“心里想什么便說什么?！?/br>
室內昏暗，只有從隔壁透過來的跳躍火光。盡管看不分明，可祁朔臉上確是露出了羞赧的神色。他的聲音很輕：“……只是要給少爺看屁股，我覺得不好意思?！?/br>
第25章

祁衍安沒料到祁朔會講得如此直白，手中的橘子差點兒就被捏成了橘子水。祁衍安被他這話驚得好一陣兒才回過神來，佯裝鎮定道：“你本就是我的人，這有什么的?！?/br>
“你是我的人”這種話祁衍安常說，祁朔自然也習以為常。對于聽慣了的話，他自然是不能分辨此刻的言下之意。他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雖然是這樣……也還是不好意思?！?/br>
祁衍安沒有多言，食指拇指捏起一瓣橘子，手伸到祁朔面前，像是要把橘子遞給他。

祁朔道：“謝謝少爺?！闭f完，再伸手去拿。就在將要碰到橘子的瞬間，祁衍安卻避開了他的動作。祁朔不解，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誤解了祁衍安的用意，于是尷尬地站在原地。就在這時，祁衍安又把手伸到了祁朔面前，祁朔拿不準祁衍安是什么主意，也不好輕舉妄動。

祁朔：“少爺……”

祁衍安好整以暇地看著祁朔，一瓣橘子放在指尖，更向著祁朔的方向送了些許，可就在祁朔又一次伸手去拿時，祁衍安卻再一次避開了祁朔的手。

祁朔像是做錯了事，不安地立在原地，無辜又委屈地看著祁衍安，完全不能理解祁衍安在想些什么。

祁衍安臉上看不出喜怒，再一次把手伸到了祁朔面前，一瓣橘子躺在指尖。每一次祁衍安的躲避，看在祁朔眼中，都無疑是對于他的拒絕。祁朔低垂著頭，想著自己大約是做錯了什么事，惹少爺不高興了。近來總是如此，他越來越不知道少爺在想些什么，想不出是什么事讓少爺時常會看著他，卻一言不發。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少爺可以告訴我的，他心里這般想著，又沒膽子說。比如如果祁衍安是嫌他粗笨，什么事也做不好，還給祁家惹了麻煩，前有蘇威柳嵐，后有那一只被砸成了碎片的名貴象耳瓶，那祁朔就無地自容了。就算祁衍安要把他趕出去，他也半句辯駁的話也講不出來了。無論如何，他都想留在少爺的身邊，如果祁衍安不講出來，那他就可以貪心的多在祁衍安身邊留上一會兒。

祁衍安開口道：“給你的?！?/br>
祁朔又想伸手去拿，可想到方才，懸在半空的手就落了下來。少爺究竟是何意？祁朔惴惴不安地捏著衣角，突然間，不知怎么就記起了那天祁衍安喂他吃糖人的事，腦中隨之閃過一個念頭，莫非……他的臉頰立刻燒了起來。

僵持片刻，祁朔微微俯身，試探著靠近祁衍安的手。直到祁朔的嘴唇碰到到了祁衍安的手指，祁衍安也沒有避開，在那一瞬祁朔感到嘴唇仿佛都起了火。那一瓣同祁朔玩了許久捉迷藏的橘子終于吃進了嘴，牙齒輕輕一咬，柑橘的汁水便迸發出來，滿溢整個口腔，甜味清爽濃郁，酸味很淡。

祁衍安終于笑了，笑容有一絲無奈：“看到昨天夜里你，我就在想，是不是要稍微逼迫一下你，你才能表現得主動些?！蝗绱??！?/br>
祁衍安又剝了一瓣橘子，再次伸手送到祁朔的面前。祁朔的臉霎時紅透了，忐忑，緊張，甚至還有一絲羞澀。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混亂，也讓他不知怎么，竟感到有些愉快。他想起了昨夜，還有更之前同祁衍安親吻時，都讓他有這種類似的感覺，而且這樣的感覺似乎還在與日俱增，愈發能夠清晰地感知，不再只是燙，似乎多了些什么在里面……是仿若燃燒般，令人上癮的愉悅感。

祁朔傾身正要去咬住橘子，可就在他張口的一剎那，祁衍安卻再一次收回了手。祁衍安猛然起身，祁朔不知所措地仰起頭看他，下一刻就被祁衍安托著后腦堵住了嘴。

好一會兒，祁衍安放開他，問道：“你說你沒有感到不適，那你喜歡我和你……像剛才這樣嗎？還有，像昨夜那般?！?/br>
祁朔不懂祁衍安為何總是在問他的感受如何，他本就是幫助祁衍安練習這些的，他的想法又有什么要緊的呢？祁朔一向聽祁衍安的話，雖然困惑，也還是老實地答：“喜歡?！?/br>
榆木腦袋的祁朔答得這般直接，如此不假思索，著實讓祁衍安再度吃了一驚。

祁衍安道：“不必急著作答。你明白我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嗎？”

祁朔想了想，回道：“少爺說的喜歡，是不是就像我喜歡吃蘿卜糕那樣，是想要經常吃到的那種喜歡？”

話糙理不糙。祁衍安道：“……算是?！?/br>
“那就是了，”得到肯定的答復，祁朔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雖然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我也想陪少爺練習，所以我想我應該就是喜歡的?！?/br>
聽了祁朔的話，祁衍安喜憂摻半。祁朔是喜歡同自己親近的?？伤允倾露?，對情對愛還是一竅不通。祁衍安的拇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祁朔的臉頰，他的瞳仁像夜色中的潭水。須臾，開口道：“昨夜之事，其實還未做完?！?/br>
祁朔的神色十分認真，仿佛祁衍安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錯過。

“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br>
那天夜里，祁朔就去了祁衍安屋里。這一回，他的身上沒有抹香粉，倒是多了柑橘的味道。

祁衍安問他：“怎么身上有柑橘味?！?/br>
祁朔嗅了嗅衣袖，果不其然手上袖口都是橘子的氣味。他老實地答：“突然很想吃橘子，就……吃了三個?！?/br>
祁衍安想起傍晚時的喂橘子。每當他避開祁朔的動作，祁朔可都是委屈極了。

祁衍安勾起嘴角，輕輕搖了搖頭，道：“怪我，沒把你喂好?！?/br>
祁朔有些窘迫：“這怎么能怪少爺……”

祁衍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祁朔霎時就有了燙人的灼燒感。他在祁衍安的目光下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了下來，再整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