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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敞。 這是藺封大駕光臨藺宅的日常排場。 領著一眾仆傭候在門口的藺管家還以為是主子爺來了,誰料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六姨太,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別的身影,登時嚇得面如死灰。 往日假恭虛順的模樣也再裝不出來,只能哆嗦著嘴皮子朝舒意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請六太□□!您老怎么有空來了?有事兒派人來吩咐一聲,小的麻利給您辦了就行!” 這副奴顏婢膝的小人嘴臉讓人看了膈應得慌。 舒意刻意拿捏起恃寵而驕的姿態來,撫著發鬢扭著小腰走進大門,看也不看藺管家一眼,只漫然道:“不敢吩咐,您老可是三太太面前的紅人,我哪請得動您???” 聽完她的諷刺,再看看烏泱泱跟在她身后那群人,藺管家笑得越發艱難,“哎喲六太太說的哪里話!折煞小的了,小的生是藺家的狗死是藺家的死狗!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舒意懶得搭理他,直直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叫了兩個人跟萍萍去請人,“去請雪青姐到花園來,就說我請她看戲?!?/br> 又叫了另外幾個身材魁梧長相兇狠的護衛,“你們去月荷院請三太太,記著,一定要客客氣氣全須全尾地把人請來,這要萬一磕著碰著了,打一頓趕出藺家便算是輕的,封先生第一個饒不了你們呢!” 藺管家極會看眼色,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現在風水在舒意這邊,三姨太十有八九是進冷宮了,便將舊人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一心一意顧著巴結新歡。 因而舒意一到花園的涼亭坐下,瓜果點心茶水就麻溜兒地布置上了。 宅子里的耳朵們早就聽到了前面的動靜,一個個全都跑去后院當了傳聲筒,不多時,滿后院的姨太太們就都知道了 六姨太回府了!還帶了爺身邊好些人來,要找三姨太麻煩給五姨太報仇呢! 這可是一等一的熱鬧,眾人豈有不看之理。 所以最先趕到花園的不是方雪青也不是三姨太,而是那幾個正湊在一個院子里搓麻將的四七□□姨太。 舒意走后,其他三人沒了角子,好說歹說拉了八姨太來,愣是把她教會了,又贏走了人家的不少私房錢。 再見到熟悉的人,卻恍如隔世。 舒意還是那個舒意,模樣雖然沒有變化,她們瞧著卻又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可能是那件料子絕佳做工精良的新旗袍,也可能是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翡翠耳環和手鐲,還可能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氣質。 看到她們幾人先來了,舒意溫和地笑了笑,招呼她們過來坐。 雖然這幾人從前愛坑舒意的錢,斤斤計較,拈酸吃醋,卻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沒什么壞心眼。 八姨太舒意接觸得少,只知道她出身富貴,留過洋,性子比較單純,不是個壞人。 那三人倒是想坐,只是亭子里就那幾個位子,坐不下。 更何況,這四周站著的那些護衛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她們也不敢隨便靠近啊。 現在的舒意當真是不同以往了。 三姨太都沒這排場。 她們不愿意過來,舒意也不勉強。 藺管家倒是識相,讓人在亭外陰涼處擺了桌椅,一并端上瓜果茶水,請幾位姨太太入座。 剛一落座,方雪青就來了。 舒意看到她的身影從假山后走出來,立時眉開眼笑,“雪青姐,快過來?!?/br> 花園看著挺大,可是突然多出了這么多黑衣人個個肅立著,幾乎占據了每一個角落,偌大花園也顯得逼仄起來。 方雪青被眼前這陣勢嚇到了,腳步遲緩面色猶疑。 “萍萍,領雪青姐進來?!?/br> “好嘞!”萍萍倒是不覺得害怕,別看這些人表面兇,其實可聽她家太太的話了,便一把攙住方雪青的手將她半推進亭子,“五太太您別擔心,他們都是太太帶來的,是咱們的人!” 方雪青懵得很,半推半就進了亭子,被舒意一把拉住坐下。 “小意,你怎么……”她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見舒意的目光挪到自己身后的丫鬟小翠身上。 “小翠,她們誣陷你偷東西是不是?” 小翠先前被拉著要發賣出府,鬧得不可開交,這會兒早已換了身衣服收拾過了,只是兩只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先前肯定哭得很慘。 見到舒意,又看到這陣勢,小翠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立馬就朝她跪下來哭喊道:“六太太明察!小翠沒有偷東西!是她們故意把那玉鐲子放到我身上的!她們想害我家太太,故意誣陷我!六太太明察??!” 一想起這件事,方雪青就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深恨自己無能,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小翠最老實本分,絕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br> 舒意先讓萍萍把小翠扶起來,慢悠悠呷了口茶,眉頭一皺,“這茶真難喝?!?/br> 準備茶水的藺管家渾身一僵,臉色頓時刷白。 還不等他跪地認錯,又見舒意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柳眉豎起鼻子微皺疑聲道:“咦我手絹哪兒去了?” 眾人目光一定,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當其他姨太太陸續趕到花園來看熱鬧時,就見院子里聚滿了人,全都是府上的丫鬟傭人,全都在四處摸索著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一問之下才知,原來是六太太丟了一塊手絹,藺管家使喚了府上大半仆傭來找。 據說那丟失的手絹還是爺送給六太太的禮物,是上好的蘇繡絲綢,一張帕子就值一塊大洋!金貴著呢! “哎呀!” 一聲驚呼打斷了眾人的動作,一院子的姨太太和仆人們紛紛循聲看去。 只見六太太身邊的小丫鬟萍萍驚呼道:“太太,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咱們進來時遇到了三太太身邊的荷花,她還不小心沖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沒與她計較,莫非那手絹就是……” 后面的話沒說完,但是大家都聽明白了。 那手絹說不定就是荷花悄悄順走的呢! 藺管家聽得云里霧里,“可是荷花并沒有……” 卻換來旁邊黑衣男人的一記凌厲眼神,他立馬低下頭裝起啞巴來。 萍萍看了看四周的人,提聲問道:“剛才跟著我們家太太一路進來的,是不是都親眼瞧見了荷花沖撞了太太?” 舒意帶來的黑衣人里為首的那位站出來恭恭敬敬點頭道:“剛才的確有個小丫鬟沖撞了太太?!?/br> 原先跟著藺管家出門迎接的那幾個傭人見狀,立刻三言兩語地附和道:“對,我們都看見了!就是荷花!” “荷花刁蠻慣了,最是沒規矩!” “就是!得虧六太太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她竟然還敢偷六太太的手絹?實在無恥!” “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