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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他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個“對不起”,也知道自己無緣無故莫名其妙,但他真的控制不住情緒。 他遲遲沒有等到遲梁驍的任何回應,倒是一直找不到他的許寧敲上了門,但裴琢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外面的人只能聽到他在里面崩潰的哭。踹開門的是葉瑞澤,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幅度太大,當那扇門被狀態,裴琢聞到了檀香味的信息素,他惶恐地瞪大著眼,當葉瑞澤靠近,他被信息素壓制地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抱在懷里,姿勢依偎地好像他們關系親密。 “現在去哪兒?我、我是不是應該給遲梁驍打個電話?”許寧快步跟在葉瑞澤邊上,剛好接住裴琢垂落的手機,看到通訊頁面剛結束的通話就是遲梁驍打來的。 “讓他陷入這種失控境地的到底是誰,現在這還不明顯嗎?”葉瑞澤也看到了“遲梁驍”的名字,將無法抗拒地裴琢又摟了摟,坐上車也沒松手。他讓司機開車去他住的酒店,然后打電話給助理,讓他緊急安排心理醫生過來,裴琢全程沒說話,因為他根本開不了口,只有眼淚不停地流,他驚恐地抬頭,葉瑞澤溫柔地凝視,像是在宣告他無處可逃。 裴琢閉上了眼,可是在黑暗里,他還是能聞到檀香,和遲梁驍的如出一轍,但又是葉瑞澤的。他聽到了很多聲音,其中絕不會認錯地就是陸悠。是的,陸悠來了,她可能真的像遲梁驍說的那樣等不急想見他,所以就這么出現了。她在哭,準確地說是哭訴,她說她去見過遲梁驍了,那個alpha的信息素和葉瑞澤的一樣。 “他一直記得你,瑞澤,”陸悠的抽泣并不明顯,像是連哭泣都注意禮儀,“不然他怎么可能會和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alpha上床,還把孩子生下來,瑞澤,你應該去看看那個孩子,他的眼睛很像你?!?/br> 裴琢大喊“胡扯”,可他在黑暗里連身形都沒有,更別提發出聲音。他也懷疑自己的真實和存在,是否出現了幻聽,因為一年前的陸悠有多瞧不上遲梁驍,十年前的她就有多看不起葉瑞澤。她也是omega,知道姣好的容顏能帶來的只有一朝一夕的相伴,而不是長長久久的婚姻,所以她早早為裴琢規劃的人生確實是要讀書的,但不是為了獲取知識,而是獲得足夠高的文憑,這樣他才更有可能被中產以上的alpha挑中做伴侶。她送他去讀實用性不強的人文學科,不干涉他讀到博士,但就是不同意他出國,逃離她的控制。她把裴琢打磨的只能呆在象牙塔里,在他成為教員后幫他物色結婚對象。在她的設想里,裴琢應該和一個擁有大好前程的alpha結婚,然后離職備孕,給alpha生至少兩個孩子,一心一意培養照顧后代,將他們送入名校,重復她的命運,omega的命運。 他以為自己跳出這種命運了,在喜歡上葉瑞澤的時候,在一次次相親失敗回絕那些陸悠希望他結婚的人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終究會脫離與陸悠的共生,一個人真正的獨立。 但他低估了陸悠的偏執,他都三十四歲了,陸悠還在給他介紹對象。新的相親地點在一家星級酒店的二層餐廳,是陸悠親自選的。陸悠還特意從t市趕過來說,送裴琢去那兒,一路都在說這個alpha資產有多少,而且沒和任何人結過婚。alpha對裴琢的條件很滿意,見面后就直奔主題,說他每個月會給裴琢多少錢,裴琢又需要同他出席什么會議活動,除此之外他們互不干涉。 這種人裴琢之前也遇到過,他們確實有些錢,但社會地位還不足以攀上名流千金,干脆及時行樂,找很多情人,以及一個能帶出門的伴侶。裴琢當然沒答應,拒絕的理由和其他人一樣,他這個年紀很難有孩子。 沒有alpha不想要孩子,尤其是這些家境富裕的。裴琢原本以為alpha聽出他的潛臺詞了,之后的交流,他一直禮貌地保持距離。但alpha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當他抱歉地起身,alpha曖昧地說,今天或許就有了。 裴琢剛開始沒聽懂,直到他進了洗手間,發現自己口袋里空空如也,他逐漸發燙的后背沁出冷汗,終于知道陸悠為什么要換車里的香水,又為什么要在他下車前抱一下他。 他掏出手機要給ao救助中心打電話,才發現這個酒店離最近的救助中心需要半個小時車程。殘留的理智讓他握住后頸,去前臺給自己開了間房,房間里的信息素隔離墻確保他不會被sao擾。但這不是長遠之計,他需要一支抑制劑,或者一個Alpha來將他標記。 他哆哆嗦嗦地再次掏出手機,就要把號碼撥出來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進。裴琢手都是抖的,一劃摁了接通,遲梁驍朝氣蓬勃地同他打招呼:“下午好,裴琢!” 裴琢熱到說不出話,遲梁驍小著聲音:“我打擾到你了嗎?那我掛了啊?!?/br> 但他并沒有掛,像是很不放心,裴琢再也撐不住了,喘了一聲,被遲梁驍聽到了。 “你怎么了?”遲梁驍聲音都變了,很警覺,也很緊張。他猜到裴琢應該是到發情期了,問,“要不要我給你聯系救助中心,你現在在哪里啊裴琢,你沒事吧……” 裴琢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不克制地為自己的安危擔憂,腦子本來就是熱的,便告訴了遲梁驍酒店和門牌號。等待的十五分鐘里,裴琢已經喝完房間里所有的水和飲料,連酒都沒放過,但他還是渴,熱,渾身都是汗,虛脫了似得使不上力。遲梁驍敲門的時候他就在昏過去的邊緣,一打開門,他的身子和滿屋的綠茶味全都撲向Alpha。 “……我來之前注射過抑制劑,也給你帶了?!边t梁驍眼睛都紅了,但還是控制住本能的沖動,將裴琢扶到床上,要給他注射抑制劑,裴琢聞到他身上的檀香。 他的手臂往后一縮,那支抑制劑掉到了地上,管身破碎,液體融入毛毯一滴不剩。他笨拙地吻信息素的載體,臉上有淚、酒水和汗液。 他聽到那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問他知道自己是誰嗎,裴琢說知道啊,他是那個朝自己跑過來的人,他的信息素是檀香。 裴琢睜開了眼。 沒開燈的房間里,唯一的光亮是從一臂寬的窗簾空隙泄入的月光,裴琢鈍鈍的腦子里冒出一個詞:lunatico。 月亮上的人。 裴琢看著那輪明月,思緒清明,月亮上的人是精神病患者。 他又看到了新的光線,門被推開了,有人進來了,黑暗中alpha的檀香飄到了現實。裴琢條件反射地恐懼,側著的身子縮起來,不敢回頭,在腳步聲落在床畔時驚喚:“你別過來?!?/br> alpha停下了腳步,沉默地站在裴琢背面。 “我不喜歡你?!迸嶙敛辉倏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