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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乎是叢林離得段戰舟太近,又惹了他的厭煩,正被他狠狠責罵。后來車隊出發的時候,叢林一個人被丟在火車站,段戰舟不讓他上車。滾滾灰塵之中,他垂下的額前碎發,擋住了他心事重重的眼神和深沉的臉。坐在車里的時候,段燁霖從衣服內側的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小的香囊,不過放在手里,猶豫了很久也沒有拿出來。許杭眼尖看見了,便說:“是給我的吧?”“是?!?/br>上次魚丸的事情還讓人心存芥蒂,段燁霖只怕這次又是重蹈覆轍。“香囊?”“是。是芍藥花干做的?!倍螣盍剡f出去給他,“上回你和蟬衣說的話,我聽到了。我想你可能很懷念蜀城的芍藥,所以我這次去特意找到了一處芍藥園,這是最好的品相曬成的。你若是不喜歡,就找個不起眼的地方擱著……”他正說著,許杭就將那個香囊系在了衣襟上。因為那個香囊是白色緞綾福壽紋,不張揚也不俗氣,很稱他。就小小一個舉動,讓段燁霖心里似被溫泉浸潤過,連日來的疲憊也消失不見。他甚至顧不上前頭司機還在,對著許杭的唇就吻了上去。怕許杭不悅,他不敢吻得太過分,也不敢吻得太深入,只是里外草草巡了兩圈就出來,用手背擦掉水跡,又端正坐好。段燁霖又想到那個老同學說的另一番話了,小別勝新歡,果然不差。他只是希望,這‘新歡’的時間能久一點、再久一點。第41章軍統袁森的夫人娘家是賀州人,所以在賀州也有一處府宅。此時的軍統府里,袁野怒氣沖沖地跑進袁森的臥室,一推開門就責問:“爸,你怎么能讓人結案?!”袁森剛起床,人還在床上坐著,看見袁野這副模樣,擺出嚴肅面孔:“沒大沒小,也不知道敲門嗎?”袁野沖到他面前:“我之前就問過你,你不說,現在你又這么草草結案,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其中你究竟是什么角色?”“小野!”袁森怒視他一眼,“你這是在把你父親當做犯人審問嗎?”在盥洗室的袁夫人聽到爭吵,走出來當和事老:“哎呀哎呀,你們爺倆多早晚才能見一面,能不能少說兩句,讓我這老太婆多活兩年?老袁啊,這孩子一向就是好奇多問,你呢,總是不肯好好跟他說,一家人別吵架,有什么話好好講?!?/br>袁森聞言,臉上和緩一點,走過去拍拍袁野的肩膀:“小野,這官員之間的事情,有時候沒那么簡單。這看起來像是一樁殺人的案件,可是誰知道里面牽扯了什么利害關系?我讓這件事趕緊翻過去,就是不想讓它再發酵出更多的事件來?!?/br>“若真如你所說,你偷偷讓人查又是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誰讓你進我書房的?!”袁森噎了一下,臉色再變。“所以,你果然有事瞞著我?!痹皵蒯斀罔F,“你不說,我自己去查?!?/br>袁森眉間皺起川字:“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不容翻案!你也不許再查!聽到沒有?”袁野意味深長地看了袁森一眼,一言不發,離開了臥房,氣得袁森在后面跳腳,袁夫人一個勁地安慰。出了袁府,小井看見袁野怏怏不樂,連忙迎上去:“少爺怎么了,臉色這么差?”袁野張了張嘴想說,可是小井什么都不懂,說了也是白說,便又噎回去。都督的案子查到現在,他才終于明白那個兇手的厲害之處。他把阮小蝶是兇手的證據做得太足,太滿,就像是預料到了上層人的處置方式一樣,給他們準備了充分到能定罪結案的證據。兇手真是該死的貼心懂事。眼下他真的不知道是該繼續查下去,還是抽身事外,父親的態度讓他覺得,里頭的黑暗怕是如山高水深,深不可測。小井看出他不愿意說,就安慰道:“少爺一向很聰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也別急,慢慢想,小井相信沒有什么能難倒少爺的?!?/br>這安慰雖然還沒什么用,心意還是讓人感動的。袁野笑笑:“嗯,我知道?!?/br>“少爺是在煩案子的事情嗎?”“是啊……無從查起?!?/br>“沒有懷疑的人嗎?一個都沒有?”袁野想到那個清瘦的身影,便說:“倒不是沒有懷疑的對象,只是…他的證據很充分,原本是不該再有所懷疑的,可是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br>“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你說,一個人又不可能分身,他是怎么做到在一個有限而無破綻的時間里,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去殺人呢?這完全不可能啊…”袁野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的是在鉆牛角尖,“不可能不可能,哎……最近事情太多,我越來越會瞎想了?!?/br>小井忙說:“那少爺還是別想了,我們做點開心的事情好么?少爺去朋友家做做客,或者去看看電影,聽聽書?”朋友。顧芳菲。腦子里不自覺就蹦出這個人來,仿佛是一片迷霧中的一盞明燈,讓袁野暫時有了一點縹緲的方向感。————法喜寺,一間小小的禪房內。許杭正在一筆一畫地抄寫心經,每抄完一張就放進火盆里燒掉。他不是端正坐著抄寫,甚至也沒有跪在蒲團上,而是跪在堅硬的地面上。長陵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許杭已經抄到第一根蠟燭都快燒完了。“許施主今日又是為什么苦罰自己?”許杭沒有停筆:“因為我沒能克制住自己?!彼肫鹆撕诶夼_那日與日本人健次的對手:“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那種人和那種話而失去理智的,現在想來,我還是修為不夠?!?/br>長陵將他的筆奪下:“那抄了這許久,你可覺得心境平和了?可覺得修為提升了?”許杭眼睫毛眨了眨,說:“…至少給自己留個教訓?!?/br>長陵拿過一張新的紙,落筆游龍飄逸,很灑落的筆記:“其實你一向都很明白,所以我總覺得這樣懲罰自己的方式也并不適合你。別的人或許是不自知,但是你貴在自知,只是缺一點通透罷了?!?/br>他把寫好的那張紙遞給許杭,許杭接來一看,寫的也是心經,只不過長陵的從字形上就看得出練達來,不像他的字,方方正正,如囚于混沌之中。因為長陵遞東西的舉動,讓許杭聞到他衣袖之間的氣味,不是禪院里的香火氣,也不是他常喝常熏的香,而有些像女人的脂粉味。“大師的身上,好像…沾了些別的氣味?!痹S杭說道。長陵倒很坦蕩:“近來總有一位女施主來聽經,身上總是香氣濃郁,便是寺院里的檀香也壓不住她?!?/br>女人?許杭試探問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