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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尋故人呢?!?/br> “仙子不必說這樣的話,若沒有當日仙子所贈的法器,我的鴦鳥如今還要世世投受盡苦楚的人家呢?!?/br> 五鴛說,“該是我謝謝仙子,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也就只有仙子能夠在鬼王那里換出兩份薄面,否則我早因插手輪回之事,被鬼王處置了?!?/br> 岑藍擺手,“別說了,我也是為了要你照看姜嘯,這算不得人情?!?/br> “我不與你說了,我去看看姜嘯?!贬{說著便起身,她直接走到池邊的水榭,在欄桿上坐下,朝著水中看。 她并沒有直接進入池中,她甚至還沒有想好要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姜嘯。 他會變成什么樣,還記不記得自己,要怎么……才能討他的歡心。 這些都是岑藍從前不曾想過的。 她滿心仇怨的那些年,根本無心情愛,得知自己動情亦是在生死關頭,那時候她也不可能因為情愛去改變什么抉擇。 但現如今她經歷許多,也更確認了自己的感情。她甚至還學了怎樣去愛一個人,自然是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再用之前那些下作手段。 岑藍心中這樣想著真麻煩,面上卻是帶著笑意的,她耐心十足地坐在水邊,時不時的將鞋尖朝著水中點一下,等著姜嘯出來。 真的回來了,倒也不如從前那般沒日沒夜工作的時候著急,在這個世界中,在影響世界的氣運之子走向正軌之前,她都不會離開。 至于那個紅宮神君,仙界出名的老油條了,就是那種你看著他忙了很久,很驚天動地,實則沒干什么的老東西。 他比自己還會拖延時間回天界,根本不用岑藍cao心。 她就在這里守著,她就不信姜嘯一直不出來。 同時她也在想著要是姜嘯真的忘了她了,他們要怎樣重新開始…… 姜嘯確實知道岑藍就在外面,他沉在水底,透過光影迷離的水看著她,像看著自己迷離的夢。 一如這四百多年,他無論是一縷純魂,還是一個重塑身體的人,都不曾停止過的幻想和思念。 近鄉情怯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他甚至不敢沖出水面去打破這寂靜的窺探,還有通過這水下世界看到的隨著水波扭曲的她的身影。 在姜嘯眼里,她一點都沒有變,她還是她,一樣的只是看著就讓他意亂情迷。 可兩個人之間橫亙了那么多的怨憎仇恨,還有四百多年漫長的光陰,他們之間還剩下什么呢? 姜嘯連癡心妄想,都不覺得岑藍回來是為了他。 這山中的天色漸漸暗下來,水榭當中的靈珠亮起,映襯在這池水之中,如同星河中的一顆顆繁星,隨著水面波紋輕輕晃動,閃爍不停。 岑藍屁股都坐麻了,她這些年身懷靈力的時間不多,一時間有了,也不習慣再似從前那般隨時調用來循環令自己舒適。 她這會不光屁股麻,還覺得有點冷,而她下意識的反應不是運轉靈力去讓自己暖起來,而是添衣服。 于是她起身朝著五鴛的主殿方向走,出了水榭走到一半,才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能力,以及她不是在低靈力世界了。 因此岑藍又閃身往回走,身形竟然融入風中,rou眼無法分辨。 然后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她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色,戴著黑色面具,渾身濕漉滴水地站在水榭廊下的人,就站在剛剛她坐著那個地方。 他身上水珠滴滴答答,面朝著她方才朝著的水池方向,沒有出聲也沒動,周身卻彌漫著無聲無盡的,能夠將整個水榭都淹沒一般的悲傷。 是夢嗎? 又是夢嗎……她為什么不見了。 岑藍微微張嘴,卻已經失聲,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姜嘯。 可她顯形還未等邁動腳步,姜嘯猛地察覺到了她,足尖在水榭的欄桿上一點,就要縱身朝著水中跳―― 岑藍的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閃身到欄桿邊上,抓住了姜嘯濕淋淋的手臂。 抓住了。 第51章 我愛你啊(他因神眷而活,因愛而生...) 一瞬間似乎整個水榭和池中都寂靜了下來, 姜嘯背對著岑藍,被她從水榭的欄桿上拉下來,他站在廊下, 卻沒有回頭。 岑藍看著姜嘯的后腦勺,看著他臉上的面具, 姜嘯試圖再度掙開, 岑藍索性扯了自己頭上的發帶,朝著她自己的手腕上一甩,她和姜嘯的手就被捆在一起了。 這是縛仙索, 連神仙拼盡全力也不能很快逃脫, 以岑藍的能力即便是不用這東西, 姜嘯自然也逃不了, 可她就是想捆他。 “姜嘯?!彼p聲地在姜嘯的身后叫了他一聲。 岑藍抓著他的手腕,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周身輕顫了一下, 就這一下,她就完全確認, 姜嘯是記得她的! 他還記得她! 岑藍難得緊張得呼吸不暢, 微微吁了口氣, 想要和姜嘯說的話太多了, 一時間都堆積在一起, 阻滯不暢。 好像說什么都不合適, 又好像說什么,都不夠鄭重。 她只好在一片亂麻般的心緒當中, 胡亂撿了一個來說, “我給你重新取了個小字?!?/br> “叫無憂……”岑藍說, “姜無憂,好不好聽?” 姜嘯依然沒有回頭, 岑藍長發因為束帶散落下來,淺色的波浪卷發撲滿肩頭,她用另一只手撩了下。 本來想要裝裝矜持,但是現在她看著姜嘯,就覺得還是算了,都捆一起了,她從來也不會玩什么矜持。 于是她沒有得到姜嘯的回答,就徑直走到了他的身后,張開手臂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姜嘯狠狠抖了下,岑藍抱著濕漉漉冰涼涼的他,又收緊了些手臂,開口道,“我回來了,是專門回來找你?!?/br> “我們說好的結為道侶,我沒有騙你?!?/br> 岑藍的聲音有些悶,細聽還帶著些許的鼻音,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放不下姜嘯,但也不至于想得神魂顛倒。 可抱著他的這瞬間,岑藍鼻子發酸得有些無法控制,她比自己以為的要想念他,哪怕是對于這個曾經成就她的世界,她想念的也只有他。 “你還記得我的對不對,”岑藍摟著姜嘯說,“還記得我多少……” 是怨恨的一部分,還是愛我的那一部分。 姜嘯不抖了,僵立在那里,像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人,連呼吸都是茍延殘喘,他想過太多太多的可能,演練過太多太多次和她的再相見和相處,但從沒預料到她會這樣…… 這樣毫不生疏地抱住自己,仿佛他們之間那些怨恨與糾葛,那分開的四百多年,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天塹,都在這一瞬間轟然粉碎。 亦或者從未存在過一樣。 五雷轟頂不過如此,姜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