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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容天法袍,袍子柔若清風地纏縛在她身上, 自行熨帖歸位。 岑藍身上的沖虛池水被震落, 她站在池邊, 看了五鴛一眼,低聲道, “多謝這些時日的護持,漫天腥云,鳳冥妖族有新君誕生,天下即將大亂,我需得速速趕回門派?!?/br> 五鴛看了眼外面紅光,滿心不解,不過他眼見著岑藍將紅色妖丹收入法袍,接著幾步之間,生生壓下境界,驅散了環繞她的靈力。 “五鴛這些時日不曾下山,但鳥雀來報,外面如今確實是很亂,”五鴛說,“紅云能夠影響妖魔獸的心智,令其短時間內修為暴漲,但若是吸收過多,會直接被撐爆,我本不知這是為何,卻原來是鳳冥妖族出了新君?” 鳳鳴妖族乃是上古妖族,為世間最邪惡的冥焱獸與神鳳茍合所生的后代,是天下最為邪惡的族類,一旦有新君出世萬獸臣服,必將生靈涂地,引起天下大亂。 可五鴛也只是聽說過,三千多年前曾有鳳冥妖族出世,為禍人間幾百年,乃是被岑藍親手所斬殺。 岑藍亦是因此聲名大噪,絕技千刀萬剮震懾整個修真界,后又創立雙極門,成了如今獨一無二的老祖。 可已經被斬殺的鳳冥妖族,如何會在兩千多年之后再度出世為禍人間? “你且將這焦山的結界再行加固,”岑藍來不及同五鴛解釋更多,只說,“切記,你亦算是妖修,千萬不可吸入紅云,否則必定神志全失,為其所利用?!?/br> 五鴛點頭,“我早已在仙子入山之時封印了山,并未令這紅云彌漫進來,只有尋常鳥雀可以往來?!?/br> 岑藍點頭,從容天法袍中掏出一把赤金傘,扔給五鴛,“這是羅鏡傘,可破魔障,傘面之下隔絕一切外物,若非出門不可,可以用它。你自珍重,若我來日有事尋你,再以靈鳥聯系?!?/br> 五鴛感激點頭,想到人間鴦鳥,他確實不可能放心,要去看。 岑藍便不欲再留,已經御劍朝著山下飛去。 五鴛甚至來不及問她是否將神獸獸丹化用,若是化用為何吐出來了,若是不曾化用,又為何即將進階。 既然要進階渡劫,又為何生生壓下驅散了劫云。 可岑藍已經不見了蹤影,五鴛也只好收好了羅鏡傘,召集山中鳥雀,不許任何生出神智的鳥雀出焦山結界。 而正在御劍疾飛的岑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只需再快一些,只要她任由自己進階,她便能即刻渡劫飛升,她甚至能夠沖破虛實撕裂空間。 可她穩穩地壓制著境界,極速朝著火烏秘境的方向趕去―― 焦山距火烏秘境,大能修者也要行進兩天的路程,她僅用半天。 黃昏的暖色與漫天紅云堆積的整片天地彌漫著罪孽的美,她便是撕裂這天幕的一團火球。待到了秘境之外的山林,岑藍飛身落地,周身三十丈之內一切東西,瞬間化為焦土。 秘境之中這個時間已經有各門派的高階弟子進去救援,但是三進三出,這秘境之中高階妖魔獸實在太多,數量驚人,簡直就像是捅了高階妖魔獸的老巢。 分明當時投入的妖魔獸都是低階,按照這些天他們在外面對付的妖魔進境速度,不足以演化成這樣,但這秘境之中紅云濃重,靈力全無,簡直是妖獸瘋狂進階的天然滋生場。 救援的各門弟子們不敢直接撤掉秘境的陣法,若是這其中的妖魔獸全都跑出來,整個人間都會大亂。 他們只能不斷地分批進入,且戰且尋找幸存弟子的下落,但這已經全無一絲靈力的秘境之中,高階的妖魔獸遍地都是,他們進去也撐不住多久便要退出來。 這樣惡劣的環境當中,那些歷練的弟子們還活著的幾率實在太小了。 且救援的弟子們進入其中試圖以通信玉牌聯絡,消息卻盡數石沉大海,全無回應。 若連催動通信玉牌的靈力也使不出……怕是九死無生了。 各門派派出的高階弟子雖然還未放棄,卻已經紛紛通報了自家門派,說明了情況,各家商議之后一致決定,此次秘境的陣法既然自鎖,未免其中妖獸跑出來為禍人間,不僅不能開啟,甚至要在自鎖的陣法上加固。 于是這些救援的弟子們,這兩天做的事情,除了無望地試圖以通信玉牌召喚幸存弟子之外,便是加固陣法。 設想一下,一群被困在峽谷裂縫之中,靈力枯竭經脈撕裂的一眾傷重弟子,靈力無以為繼的情況之下,所有的靈器盡數作廢,他們現在就是一群連普通人都不如的,重傷的、瀕死的普通人。 他們整天被不斷強大的妖魔獸危及著最后一點生存的地方,外面山石都已經被妖魔獸弄碎,他們越來越朝著峽谷裂縫的里面去,但即使如此,也很快就要退無可退。 死去的弟子被無可選擇的作為誘餌,扔出了峽谷裂縫,但也只能極其短暫地安撫這些越發強大,并且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將他們從峽谷裂縫的最里面逼出來的妖魔獸。 十天前至少還有三十余人,現如今,除去重傷死去被從峽谷中扔出去的,僅剩不足二十人。 而他們之間的所謂同盟情誼和同門情誼,也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甚至兩次發生了吞食同伴尸體的事情…… 而外面對這秘境中還有人艱難地活著全然不知,他們幸存的人,全都縮在最后一個沒有被粉碎的峽谷角落,仰頭看著點點露出的天幕,那上面的陣法正在波動。 可每波動一次,他們的心中就彌漫上一寸絕望,救援他們的人始終沒有來,或許來了卻沒有找到他們,而現在他們似乎已經被放棄了,外面的人正在加固這秘境的陣法。 “我們徹底被放棄了……”說話的是寒水門僅存的一個人,也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女子。 但是姜嘯聽她說一句話,就哆嗦得不行,害怕到想吐。她是吃同門尸體活下來的。 姜嘯其實已經意識不清了,他根本沒有修煉辟谷之術,到如今還沒有餓死,他自己都不知為什么。 魏欣師兄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這些天只醒過來了一刻,對著姜嘯極小聲地說,實在不行就將他扔出去。 姜嘯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驚恐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可他們真的已經到了極限,那個云滄派的謝宿,也和寒水門的大師姐一樣,吃了同門。 他們其中沒有吃的,很少很少,姜嘯第一次在這樣慘烈殘酷的境遇之下,放棄了求生欲,他不肯吃一口,寧死不愿。 謝宿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要弄死姜嘯的事情,他神智恍惚瘋瘋癲癲的,那雙泛著不詳黑霧的眼睛,每天都在盯著昏死的弟子們,姜嘯兩次對上他的視線,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他幾乎已經魔化,狀態反倒是最好的,被他看了一眼,姜嘯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