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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拿出的小果子,洗了之后獻寶一樣的遞給岑藍。 “師祖,你嘗嘗這個?!苯獓[雙手捧著果子,蹲在岑藍的身邊,月光清冷,落在他滴水的手指,泛著冷淡的白。 正襯此刻岑藍的內心。 她一路上對于姜嘯種種“獻寶”行為,都當做耍寶。 她和他糾纏,為的是沖破欲劫,她不是個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的少女情懷在三千多年前那場大劫當中死的透透的。 因此姜嘯這些送東西的小手段,根本觸動不了她,她低頭看著丑巴巴的果子,心中比月色還要涼。 但她還是淡淡道,“這什么?” “這是一種……果子,”姜嘯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是我小時候經常會吃的一種果子,很好吃的!師祖,你嘗嘗嗎?” 他滿眼的期待,見岑藍不動,他心中有些挫敗。 不過很快他又道,“師祖不記得是如何將我帶回門派的,我也記不太清楚?!?/br> 姜嘯說,“可我記得小時候,我被圈在一座山上,那山上有這種果子,那個把我圈在那里的女人……應該是我的仇人,她不會經常給我吃的,很長的時間,她不來,我都是靠它渡命?!?/br> 岑藍確實是對如何帶他回門中記憶不清,其實也對他的過去沒有興趣,更不在乎他怎么活到這么大的,她興致缺缺的不言語,姜嘯就拿起一個小果子,自己吃了起來。 酸酸甜甜的果子在口腔中爆開,姜嘯抬頭看向岑藍,索性半跪在她面前,抓起她的手道,“師祖,我不知道能用什么討好你?!?/br> 他心中也酸酸甜甜,眼中赤誠guntang,“我被你從山下帶來,當時受傷嚴重,聽說是被仇家追殺,若沒有師祖救我,我會死的?!?/br> “師祖,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比舨蝗凰膊粫锥缺会{弄得半死,卻還不曾真的憎恨。 岑藍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睛,微微擰眉,她也不喜歡什么救命不救命,岑藍對自己有十分正確的認知。哪怕是她忘了那記憶,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任何人能夠托孤的那種人,她在兩千多年前,有個外號,如今早已經被世人遺忘――叫斷腸仙子。 這稱呼來自于她的仇敵,和并肩作戰的同盟,而名字的由來,是因為無論作為她身邊的什么人,仇人還是同盟,最終都會悔得肝腸寸斷。 她邪煞入道,本就不是什么純良之人。 而救姜嘯只有兩種可能。 他若是故人之子,岑藍會救他,只能因為他的家人對她付出的更多。 姜蛟說她親□□代不讓姜嘯死,也不讓姜嘯過得好。 那么很大的可能,她的這位托孤的故人,是因她而死,又不曾讓她心生感激。 她將他扔在門中不曾理會,若非神獸獸丹化用不良,不知為何擄他上登極峰,岑藍連他是哪根蔥都不知。 更遑論若他沒有恰巧動她欲劫,他早已經因為各種原因,死在她手中千百回了。 岑藍眉目淡漠,姜嘯卻還在說,“后來師祖雖然也曾傷我,卻也為我破開經脈滯澀,親手教導我,這是再造之恩?!?/br> 姜嘯說,“師祖,我如今什么也沒有,我連能討你歡心的能力也沒有,可我發誓,等到以后,我有了任何東西,只要師祖喜歡,我都會雙手奉上?!?/br> 他這般說著,雙手也捧著不知名的野果子,岑藍微微擰眉,他當真有些不自量力,這天下好東西她什么沒有,還用他給什么。 可她不耐地抬眼對上姜嘯眉目,卻被他將落未落,要垂不垂的淚光給晃了下。 岑藍從不曾在他面前掩飾心性,他還能這般癡傻也是難得。 她頓了半晌,勉為其難的伸手拿了個野果,送到嘴邊,隨口道,“那你記得你說的,無論我要什么,你都會給?!?/br> “只要師祖要,只要我有的!”姜嘯看著她將小果子送到嘴邊咬了,心里頓時酸甜得如同那在岑藍齒關爆開的小果子般。 岑藍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嘗過人間滋味,頓時不適地停下,想要將果子扔了,卻見姜嘯殷切的眼神,沒有咀嚼,囫圇咽下去了。 “好吃嗎?”姜嘯忍不住自己也拿一個吃了,喜滋滋地問岑藍。 岑藍含混的嗯了一聲,看向姜嘯純真模樣,突然間就生出惡趣味。 他這般純澈心性,清透眉目,無非是因為他不諳世事。 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的美好? 她輕笑了一聲,問姜嘯,“你見我幻化這眉眼不覺得別扭嗎?這般平平無奇,也難怪你師兄要說你饑不擇食?!?/br> 姜嘯愣了下,“不是的,不別扭,我覺得挺好的?!?/br> 姜嘯笑出了小酒窩,“其實皮相沒有關系的,真的,我心里知道是師祖,又有什么……??!” 他驚恐地跌坐在地上,看著正在飛速變化的岑藍,張口結舌地瞪著眼。 她的面容正在急速地變化,長發脫落皮膚融化,鮮紅的皮rou外翻,見骨的像是被什么燒化腐蝕了,半邊臉皮rou血水混在一起,順著下顎滑下來。 而她還在笑著,一半如慈悲沉靜的菩薩一般美好,另一半如地獄惡鬼般可怖,甚至見了骷髏骨,森森的白在血rou中顯現,被月光照得慘烈又驚心。 岑藍抬手將姜嘯召到近前,令他極盡距離地看著這幅丑惡的相貌,甚至還有焦糊和血腥的氣味在空中不斷彌散。 岑藍抓著他的衣領,近距離地看著他,張開嘴說話,血水就順著下顎和另一半側臉留下。 “那你覺得這樣如何呢”岑藍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若是平時的模樣,是任誰聽了都愿沉溺的溫柔。 可配上這幅半邊惡鬼邪煞的相貌,這音調便令人膽寒發怵。 “既然你這般坦誠,我也不瞞著你了,其實我素日的摸樣是假的,這樣才是真容?!贬{說,“你仔細看看我,喜歡嗎?” 姜嘯連呼吸都忘了,僵硬得一動不動。 岑藍說,“不騙你哦,你隨便問問別人,藏書閣的那個長老都知道,我昔年乃是以邪入道,這幅才是本尊模樣呢?!?/br> 岑藍看著姜嘯眼中的恐懼,聲音里滿是諷刺,“怕嗎?你說的,知道是我,所以不在意模樣,現在呢?還想跟我親近嗎?” 岑藍看著他的傻樣都要笑出聲來,什么情情愛愛,你儂我儂不過都是癡于色相罷了。 她是真的沒有說謊,邪煞入道,淬骨洗魂,筋骨血rou盡融。她入道之后好多年才長全了皮rou,恢復從前模樣,這確實是她本尊樣子。 姜嘯完全傻了的模樣,眼中甚至有了水霧,顯然是嚇得快哭了。 岑藍無趣地垂眸,松開他的衣領,抬腳正欲踹他,希望經此一遭,他不要再粘她太厲害,抱著畏懼她又不敢離開她的心理,讓她尋到沖破欲劫的辦法便好。 可誰知她這腳沒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