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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睡覺。 時間還早,沿途只偶爾經過幾個負責灑掃的宮人, 西邊是冷宮的位置,越往里走越是僻靜。等快到了白虎門附近的宮墻下,忽然聽見附近一陣竊竊私語聲。 秋欣然停下腳步,便看見左手邊的一叢修竹后站著兩個人影,不知是哪個宮里的小太監同小宮女躲在宮墻下,腦袋挨著腦袋正說些什么。 她往日聽說過宮中一些宮女太監對食的事情,正打算回避,忽然瞧見那小宮女從懷里取出一包東西,小心翼翼地四下轉頭張望了一番之后,快速交給了對方。那小太監拿了那個絹布包,沖她點點頭,鬼鬼祟祟地朝白虎門出去了。 小宮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在原地絞著手絹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朝著宮道上走來。 這宮道除了兩邊的修竹林,東西兩頭筆筆直直一條,秋欣然沒有什么藏身的地方,眼見著那小宮女從宮墻邊繞出來,迎面撞見她一瞬間花容失色嚇了一跳。 秋欣然穿著身司天監的官服,品級雖低但到底是個官吏。她見那宮女被她嚇得愣在原地,眼珠一轉,先發制人道:“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方才在墻根那兒同那小太監在干什么?” 那小宮女原先還抱著一絲僥幸,如今聽她一上來就直接點破了方才的事情,心虛之下腳一軟“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來:“大、大人饒命……奴婢知錯了?!?/br> 秋欣然叫她嚇得退了半步,好在又很快穩住,依然板著臉道:“你若實話實說,我再考慮要不要輕饒你?!?/br> 那宮女年紀尚小,恐怕也才十六七歲,又是個不禁嚇的,聽她這么說,都不必稍加威嚇,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同她交代了出來。 “奴、奴婢名叫小松,是落梅宮徐嬪娘娘的貼身丫鬟。不久前我娘來信說是家里弟弟病重,剛才……剛才奴婢在宮墻下,是想托這宮里的小桂公公帶些銀子出去給弟弟治病?!?/br> “如此說來,你倒是一片孝心?!鼻镄廊磺浦澰S道,但不等她松一口氣,又口風一轉,冷聲道,“不過若只是想給家中寄些銀兩,只管大大方方的去管事嬤嬤那里登記,何必要在這偏僻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我看你那絹布里包的恐怕不止是銀兩那么簡單吧?” 小松聽她說完,面上的血色迅速褪盡,顯然是叫她說對了。秋欣然見她一臉的驚慌失措又帶有幾分猶豫,于是又說道:“你不肯說,我找人將那個小桂公公一塊帶來,一查便知?!?/br> “不、不要——”小松幾步跪行至她腳邊,伸手去拉她衣角,泣道,“大人開恩,我說實話。奴婢身上的銀子不多,就從娘娘的梳妝盒里拿了幾副不起眼的首飾,托人偷偷帶出宮去,想著也能換些銀兩替弟弟看病?!?/br> 偷盜宮妃首飾財物去宮外換錢是重罪,秋欣然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的膽子,一時沒說出話來。小松沒聽見她的聲音,越發心慌,跪在她腳邊哀求道:“求求大人開恩,若非家里走投無路,奴婢絕不敢這樣做……”女孩說著啜泣起來,看模樣十分可憐。 秋欣然面色復雜:“這事你干過幾回了?” “第一次,奴婢保證這是第一次!”她抬著一張濕漉漉的小臉,信誓旦旦地同她保證。 秋欣然嘆了口氣:“起來吧?!?/br> 小宮女抽抽噎噎地抬頭看著她,像個等著被判處決的犯人。秋欣然抿了下唇,才同她說:“我身上有些銀子可以先借給你,但你要答應我先去將那包東西追回來放回原處,這一次我可以不將你的事情說出去?!?/br> “真的嗎?”小松臉上淚痕猶在,露出個不可置信的神色,“您能放過我這一次,還愿意借銀子給我?” 秋欣然點點頭,又沉吟道:“不過我隨身未帶那么多銀子……” 小松惴惴地看著她,生怕她突然反悔。好在沒過一會兒她忽然又問:“你剛才說你是徐嬪宮里的?” 小松忙點頭,秋欣然于是說:“明日九公主七七法會,徐嬪應當也會同行,只要你能將東西放回去,我就把銀子借給你?!?/br> “好、好——”小松忙不迭的答應道,又沖她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大人!” 秋欣然彎腰將她扶起來:“你去吧,再晚些可就追不上了?!?/br> 等那宮女感激涕零地起身,轉眼跑沒了影,秋欣然才癟著嘴捏了捏腰間的荷包,心中默念兩聲:“日行一善,日行一善?!?/br> 第二日的青龍寺法會,秋欣然帶了一百兩銀子出門。寺內今日謝絕普通香客,上百名僧人在殿前廣場誦經除靈消惡,殿內立著“清和公主李晗園”的牌位,過了今天公主便要輪回轉生去了。 依照慣例,到晚上倒也不必再留這么多人在寺中,宣德帝在寺中待了一日,哀傷太過,夜中便擺駕回宮,只留皇后一人今晚在寺中過夜。其他妃嬪既不是公主生母,今日來參加法會送過公主最后一程也算盡到了心意。最后留下五六位妃嬪同皇子們晚上住在寺里,其他人都跟著回宮去了。 秋欣然在殿外念了一日的往生經,到太陽下山法會才暫停小半個時辰,留給眾人用飯的時間。各宮娘娘、皇子多半都回各自廂房用飯,秋欣然一個隨行的小吏只能跟著僧人一道去齋堂用飯。 她今天倒是在人群里見到了徐嬪,小松果然也跟在一旁,二人打了個照面一天下來卻沒找到機會說上話。正尋思著要怎么找個機會將銀子給她,就聽齋堂外傳來一串腳步聲,原來是各宮的下人們來廚房取走替娘娘們準備的晚飯,再仔細一看,小松也在其間。 她起先同身旁的其他宮婢一道進來,先在齋堂里看了一圈,很快就瞅見了坐在過道旁的秋欣然。她眼睛一亮,卻沒立即走上前,等去掌飯師傅那兒拿了飯盒,回來時才又故意落后其他人幾步,經過秋欣然身旁狀若無意地落下一塊帕子。 秋欣然覺得小姑娘提心吊膽又故作鎮定的模樣還挺可愛,除了因為緊張使得她的表情實在很不自然。不過想來除了十分心虛的本人之外,應當也沒有人會留意這個。 于是秋欣然依然很上道地彎腰將那帕子撿起來叫住了她:“這位jiejie,你的帕子掉了?!?/br> 小松轉頭露出個感激的神色,上前接過帕子時,同她小聲說了一句:“二更在觀音堂碰面,司辰可方便?” 她回去之后想來也去打聽過秋欣然的身份,又仔細選了碰面的地方。觀音堂在后山的井水邊,今日九公主法會眾人都在前殿廣場,確實是個僻靜的接頭處。 秋欣然夜里沒有住處,本是打算在殿上坐一晚的,二更抽空出來一趟倒也不難,念及此便點了點頭。小松見她答應了臉上神色一松,沖她笑了笑,來不及再說什么,又匆匆提著食盒扭頭走出了齋堂。 “宮人之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