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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道:“大人, 小的們趕到時,阿七總管他……人帶回來了?!?/br> 護衛的話剛落, 雨雪霎時慌張失措的朝外跑去。 張燈結彩的院中,隨處可見血跡, 桌翻椅倒,滿地的碎瓷, 以及院中擺放了一地的尸體。 她面帶驚惶的從那些躺倒在地的人身上一一劃過, 待看到前方一位身穿玄色外衣的人時, 她的目光定住了, 那衣擺下露出的紅色喜服的圖案是那么熟悉, 熟悉到每一針一線都是經過她的手繡出的。 雨雪腳步踉蹌的走至那人身側,在看清他的面容后,便無力的跌倒在他邊上,阿七眼睛閉著,身上血跡斑斑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雨雪失魂落魄的握住那只有些微涼的手, 頃刻之間淚如雨下,明明前不久拜堂之時他偷偷握她手的時候,他那時的掌心發燙還帶著汗。 何為安牽著珩兒站在她身后,珩兒看雨雪姑姑哭的那么傷心,止不住的又抽泣了起來,一張小臉哭得淚眼朦朧的。 看著這滿地死去的人,何為安袖中的手指緊的發白,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 夜已漸深,但事情還沒完。 何為安帶著人回了懷遠街,卻見妻子站在門口,此番動靜鬧得這么大,他之前怕她擔心已經派了人回來報平安。 知道她是擔心,何為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道:“我和珩兒都沒事,進去吧,我有話想和你說?!?/br> 在見到他確實安然無恙后,明蓁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才松了下來。 回房的路上他默默扶著妻子,一句話也無,進了房中在燭火的照耀下,明蓁才看見他衣上的血跡,還未來得及開口,何為安已先回了她:“不是我的,我沒受傷?!?/br> “年年,我要進宮一趟?!?/br> 昏黃的光線下,他的面上滿是肅殺之氣,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夜里發生的事,明蓁剛剛也都知道了,沒有勸他,她只是緩緩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間,看著他柔聲道:“那你小心些?!?/br> “好?!?/br> 他淺笑著答應她,伸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而后轉身快步離去了。 …… 靜悄悄的皇宮內,承乾殿內的燭臺上滴滿了蠟油,燭火無聲的搖曳著。 久未等到消息的蕭樘心越來越慌,正欲再喚元忠進來詢問,殿門突然開了,夜風吹進,滿室的燭火被吹的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在看清進來那人后,蕭樘瞳孔頓時驚恐的擴散開,“老……老師,你…是人還是鬼??!” 何為安的衣袍上滿是血,站在幽暗的門口就那樣看著他不說話,蕭樘被嚇得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何為安像是換了一個人,眼神冷冷的看著他,才一抬步準備進來,蕭樘立即害怕制止道:“你別進來!” 何為安恍若未聞仍進了承乾殿內,一步一步朝他逼近,“恐怕要讓陛下失望了,臣沒死?!?/br> 蕭樘看見地上那個影子后,強撐著扯著嘴角顫聲道:“方才是朕失言了,何大人這么晚進宮是有何事???” “陛下深夜未睡,不正是在等臣嗎?”何為安平靜看著他。 “何大人你在說什么?朕怎么聽不懂?”蕭樘慌張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只是可惜,陛下等到的不是臣的死訊?!?/br> 何為安冷眼看著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斑駁的血跡,緩緩開口:“陛下看到臣衣服上的血了嗎?這些都是被陛下害死的人?!闭f著他停頓了一下,突然一笑,“對了,這其中還有寧遠候的呢?!?/br> “寧遠候怎么了?”蕭樘驚駭的問道。 “寧遠候帶領禁軍意圖謀害臣,已被臣當場誅殺了?!?/br> 何為安說著又朝他走近了一步,蕭樘被逼的跌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咽了下口水,強擠出笑意來,“何大人在開玩笑吧,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br> “誤會?陛下的禁軍也是誤會嗎?”何為安嗤笑道。 “朕…朕,你把寧遠候交給朕,朕定會查明白此事的?!?/br> 何為安居高臨下的望了他一眼,“寧遠候已死,不勞煩陛下了?!?/br> 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蕭樘不敢置信,“你竟…竟,即便你說寧遠候謀害你,未經三司審理,你怎可動手私殺朝中重臣?!?/br> “這不是和陛下您學的嗎?半年前臣城外遇刺那次也是陛下動的手吧?” 聽到這兒的蕭樘面色越來越難堪,他竟早就知道了,事已至此,他也知自己瞞不住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何為安苦笑道:“臣此前只是猜測一直不愿相信,可今日出了這事臣也不得不信了?!?/br> “老師,你信朕,朕真的是有苦衷的,朕是皇帝可每日卻覺得自己就像個傀儡一樣,朕只是想親政?!?/br> 蕭樘為自己辯解道,朝政幾乎把持在何為安一人手中,他作為皇帝只是想親政而已,何錯之有? “陛下只認為是臣不愿讓權,可陛下您任人唯親,朝臣們反對之時,臣可有制止過您一次?你覺得您連批折子內閣都要干預,可經您批復的折子內閣可有那一次是更改過的?傀儡?陛下見過那個傀儡有您這般大的權利的?!?/br> 若不是蕭樘任人唯親,行事草率,又極易受邊上人的干預,他又何至于不敢放手。 “你以為是朕不愿信你嗎?朕也是不得已才這樣的?!笔掗掏蝗患拥?。 何為安看著這個自己苦心教了多年的學生,長長嘆了一口氣,慢慢開口:“陛下說的不得已,是先帝遺命吧?” 蕭樘的眼皮忽地狂跳,他顫聲道:“你怎么知道的?” 父皇臨去之前,曾再三交代他,日后時機成熟時定要除去何為安,說他野心勃勃,弄權奪利,不是良善之人,日后定會危極蕭氏江山,不能容他坐大。 是以在穆老將軍去后,當朝中再無人可壓制住何為安時,蕭樘慌了,擔心之余他將此事告訴了母后,所以才有了半年前的那場刺殺。 “陛下只知道先帝讓您除我,可您知道先帝為何要除我嗎?” 自先帝去后,蕭樘便開始慢慢對他有了戒備,事事再無向從前那樣依賴于他,也是自那時何為安便猜測定是建安帝和他交代了什么?只是卻始終對他抱有期盼。 楚王謀逆時,他讓人及時救出穆以灃不可能不引先帝懷疑,只是那時先帝已時日無多,他費了楚王,便就只能立七皇子了,所以即便知道他和楚王謀逆的事有瓜葛,先帝也沒有動他,因為那時候七皇子還需要他。 蕭樘看向他不出聲,父皇交代他的話他不敢說出口。 “因為您的這個皇位,是臣從楚王手中搶過來的,先帝一開始想立的太子是楚王,并不是您?!焙螢榘怖淠目粗?。 “你胡說,楚王謀逆父皇怎會再立他!”蕭樘倏地從椅中站了起來,當年父皇明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