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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愣了下,然后直接陷入瘋狂,“有人要害我,他想殺我!他想殺我!” 癲狂的情緒進一步升級,剛才還是“有人要害我”,現在直接成了“有人要殺我”。 青筋暴起的姜九在床上瘋狂掙扎,兩只胳膊亂揮,甚至忘了自己殘疾的現狀,直接就想下床,嚇得他老婆上去阻攔,結果被他一拳打倒在地。而姜九也因重心不穩和斷腿處傳來的劇痛跌落在地,打著滾發出一陣陣不似人聲的嚎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 “殺我,是哪個王八要殺老子!腿,我的腿啊??!” 失控的人是不會在乎外界情況的,有幾次姜九的胳膊差點就打到度藍樺了,林家良立刻拉著她后退,把自己橫在兩人之間。 “師父后退,來人,去請宋大夫!” 姜九整個人都瘋魔了,尚未愈合的斷肢處不斷滲出鮮血,眨眼功夫就把厚厚的紗布染透了,傷口的位置隨著他的扭動在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鮮紅的印記。 沒一會兒宋大夫就過來了,一看情況就直皺眉,“怎么搞的!快來個人把他弄上去綁起來,不要碰到傷處,我去煎藥?!?/br> 林家良朝外喊了一聲,兩個捕快就進來熟練地把姜九扭回床上,用幾根布條把人捆住了。 奈何姜九還在不斷掙扎,血蹭的到處都是,其中一人為難地看向林家良,“頭兒?” 林家良眉頭一皺,“砍昏他?!?/br> 再這么下去,不等宋大夫的藥拿過來,他就要因為失血過多翹辮子了。 隨著姜九的昏迷,整個世界都清凈了,林家良松了口氣,對度藍樺道:“師父受驚了,咱們先出去吧?!?/br> 度藍樺看了眼撲在床邊哭泣的女人,對妞子道:“幫她拿點藥粉?!?/br> 剛才她被姜九打倒,左邊臉都腫了,大半只手都被蹭掉了油皮,看著怪可憐的。 見度藍樺怔怔出神,林家良問道:“師父,您想去看看?” 度藍樺嗯了聲,“百姓求告,衙門就要受理,況且姜九的樣子你也瞧見了,若不查一查,他也不會死心的?!?/br> 林家良就道:“那也容易,這種小事哪兒就要師父親自出馬了,我派幾個人去瞧瞧就是了?!?/br> 云匯府地大物博人多,每日大小事情無數,衙門上下一兩千號人都忙得團團轉,自然要根據事情的輕重緩急分派人手。像姜九上山失足受傷這種事,實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了,只需要派下頭的普通衙役出面即可。 度藍樺活動下手腳,“我是個閑人,倒也不用勞動衙門的人,正好才剛宋大夫跟我說了幾樣草藥,順道上山認一認也好?!?/br> 她名氣雖大,但其實是個白身,平時衙門里的事兒壓根兒勞煩不到她,不過偶爾遇見感興趣的案子了才摻和一把,眼下秋忙時節最閑的還真就是她。 見她執意如此,林家良也沒有再勸,只派了兩個熟悉山勢地形的衙役隨行護送,這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度藍樺先讓人向肖明成傳了話,說自己中午不回來吃飯了,然后直接帶著妞子和韓東騎馬出城。 要不怎么說人手多了好使喚呢,眼下阿德回京城辦事,若還是只有他一個手下時,這會兒的度藍樺就是個光桿司令…… 姜九出事的那座山在城東,因東升西落的月亮每次都是先從那座山后冒出來,就有老人說那是月亮的家,取名月亮山。 都說先入為主,這話不是沒有道理,了解了月亮山的名字和由來之后,度藍樺也覺得那山脊的弧度很像月牙兒了。 秋分已過,月亮山上還是郁郁蔥蔥的,龐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挨挨擠擠,翠色濃得化不開。隔著老遠就聽見林中此起彼伏的鳥鳴和潺潺水聲,濕漉漉的空氣中帶著草木清香之氣,撲在臉上仿佛毛孔都被打開了。 度藍樺忍不住深吸幾口,好像能看見體內的濁氣排出,覺得現代社會的氧吧也就這程度了。 要是擱在現代,肯定也要被劃為五A風景區,門票200起。 隨行的本地衙役介紹道:“老人們都說這山是神山,草木遠比其他的地方更豐美,動物也多,荒年都餓不著。還有還有幾個泉眼呢,甘甜清冽,山下的人常年用山上流下來的泉水煮飯泡茶,牙齒都比別處的人潔白整齊。不少有錢人每天都會讓仆從來這里提水回去泡茶呢?!?/br> 度藍樺回憶了下,好像姜九兩口子的皮膚和牙齒確實都挺白、 “都是月亮的家了,自然是神山,”她笑道,又對韓東和妞子說,“既然這么靈,等會兒回去咱們也帶點泉水?!?/br>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綿延的月亮山橫跨兩座小鎮九個村莊,養育了無數百姓,這里的人們便以種植和捕獵采集為生,大部分孩子蘿卜丁兒似的那么一點兒,就已經是個熟練的小獵手了。 兩個本地衙役在前面開路,度藍樺等人隨行,一開始還有心情賞景,但隨著距離姜九出事地點越來越近,所有人都閉了嘴,幾乎全部精力都放在爬山上了。 越往里走地勢越陡峭,樹木也更加茂密,許多都是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老樹,粗壯的樹干兩個成年人都抱不過來。大腿粗的樹根從地下擠出來,妖精似的隆起在地面上,一不留神就被絆個趔趄。 在這種地方是有蛇的,所有人手里都拿了一根棍子,時不時敲打一下四周草叢,還真就看見幾條游動著,飛快消失在草叢中的蛇尾巴。 度藍樺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這種冰冷的長蟲有種源自生理的惡心和排斥。 韓東自恃體力上佳,可爬了這小半個時辰也是渾身大汗,外頭的衣裳都脫了系在腰間,微微氣喘著問道:“還有多久?” 兩個衙役笑道:“這就不成了?才走了一半吧?!?/br> 兩人一個姓張,一個姓劉,都是四十來歲年紀,早年也是山民出身,這點山路不在話下,如今還是臉不紅氣不喘,讓人不得不佩服。 雖說男人不能說不行,但現實情況擺在這兒,韓東現在還真沒臉反駁。他四下看了看,只覺好像哪兒哪兒都一樣,偏人家熟的不行,也是佩服,“我剛才就看見了不少野雞、兔子什么的,要打獵這里不成么?怎么還要往里走?” 老劉笑道:“這些都是小菜,外圍山林誰都能上來,都是給老人和孩子玩兒的。精明的畜生都在里頭呢,里面林子密實,吃的也多,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的,大個兒的野豬、獐子、鹿什么的都在深處,一頭好幾百斤呢!剝了皮子能賣錢,rou能吃,有經驗的獵手都往里走?!?/br> 以度藍樺為首的幾個外地人聽得津津有味,中途還在一段小溪前停下,略洗了洗臉。 清澈沁涼的溪水驅除了疲憊,眾人一鼓作氣又手腳并用地爬了小半天,這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