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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性地蹙了蹙眉,倒不好說什么,“既然是夫人的一番心意,你們就用過飯后再家去吧?!?/br> 眾人聞言大喜,“多謝大人,多謝夫人?!?/br> 度藍樺受之有愧,覺得臉都有點兒發燙了,胡亂應付兩句就回了臥房。 她跟肖明成是名義上的夫妻,自然要住同一間正房,但關系尷尬,并沒有同床共枕:她睡在東臥房,肖明成睡在小書房改的西臥房,中間隔著小會客廳和兩道簾子,過去十天內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卻驕傲地孕育了交流為零的完美記錄…… “夫人,您可回來了!”見人完好無損的回來,李嬤嬤和蓮葉差點感動得哭出來。 前兒才說姑娘懂事了,結果今兒就啪啪打臉,再這么多來幾回,這條老命非給折騰沒了不可。 “累壞了吧?熱水、手巾都是齊備的,您是用雞湯面呢,還是叫小廚房單獨做碗雞rou餛飩?” 撲面而來的關懷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壓抑已久的疲憊洶涌而來,度藍樺用力打了個哈欠,“不用麻煩了,就雞湯面吧?!?/br>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魂穿,不是身穿,習慣熬夜打拼的是曾經的警察度藍樺,而非這位度小姐。 “老爺呢?”李嬤嬤往外一探頭,正瞧見院子里怔怔出神的肖明成,不由喜上眉梢,“老爺回來了?” “啊,啊?!逼鋵嵭っ鞒傻搅擞幸粫毫?,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就被抓了個正著,稍稍有些尷尬。 “雞湯面馬上就好,可要不要芫荽?”李嬤嬤笑著問道。 “要……”話一出口,肖明成就后悔了,但還沒來得及阻攔,李嬤嬤就已經一陣風似的吩咐下去。 肖知縣懊悔不已,他怎么能吃那個女人的東西呢? 里面的度藍樺已經換了寬松舒適的家常衣裳,柔和的燭光下竟有了些溫柔繾綣的意思,她坐在小會客廳的桌邊埋頭苦寫,聽見動靜后還主動打招呼,“你回來了?我這兒有條線索你聽一下?!?/br> 肖明成頓時把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收了,去她對面正襟危坐,語氣中帶了點懷疑,“你打聽到的?” 他的視線落在對方手中那個巴掌大的小冊子和奇奇怪怪的小棍子上,習慣性皺眉,“不好好練字,這又是鬧什么?” 前不久半個巴掌大小的狗爬字還記憶猶新,這會兒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度藍樺含糊過去,“是海外的東西來著,哎呀正事要緊!” 時下海運發達,度家名下也有一條船隊專門販賣南洋西洋貨物,他家的女兒手里有舶來品并不奇怪,肖明成沒有追問。 雞湯面來了,乳白色的湯汁里安安靜靜伏著一團麥黃色的面條,周圍一圈擺了雞絲、醬瓜條和青菜葉,額外灑了一點翠綠的芫荽,色彩動人香氣撲鼻。 度藍樺先喝了口湯,入口只覺香濃醇厚,頓時雙眼一亮,又催促一動不動的肖明成,“吃啊,待會兒該坨了?!?/br> 肖明成有點恍惚:以往他們見面時總會鬧得不可開交,可現在,竟真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吃飯、說話? 度藍樺在穿越前就已經是隊長,習慣了做案情總結和分析,一開口就有那味兒了,“妞妞,五歲,家住雙溪村,父親張勇,母親王娘子,于昨天,不對,”她習慣性低頭看腕表卻看了個寂寞,愣了下才扭頭問蓮葉,“現在什么時辰了?” 屋里有專門計時用的小型銅壺滴漏,蓮葉忙去瞧了一眼,“還差一刻就丑時了?!?/br> 凌晨00:45分,度藍樺點點頭,“于前天中午失蹤,沒有目擊證人。我個人很同意你的觀點,妞妞被外人拐賣的可能性不高。而張家家境一般,鄰里關系良好,日常生活很有規律,所有人的人際關系都極度簡單,經過調查,基本可以排除謀財害命和報復……” 刑事案件的動機不外乎愛恨情仇、謀財害命,或是一時激憤,但這幾樣顯然都不太適用于本案。 “村里人都表示妞妞生性乖巧,從來不讓人cao心,幾乎不會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我覺得自己走失的可能性很低?!闭f到這里,她忽然嘆了口氣,“其實我很懷疑是張老頭兒夫婦里應外合,偷偷將孫女賣了?!?/br> “那老兩口確實不喜歡孫女,覺得如果永遠都找不回來,正好逼王娘子趕緊再生個兒子,還說如果她不生,就給張勇納妾,所以格外排斥官府登門……”肖明成話鋒一轉,“但當日張老頭一直都跟兒子在一起,張老太太也沒離開過王娘子的視線,并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而且張勇本人對妞妞是真心疼愛,老兩口還不至于冒著與兒子決裂的風險買賣孫女?!?/br> 說白了,如果那老兩口真有這份魄力,何必等到今天? 查案過程中不應該摻雜太多個人情緒,但度藍樺聽了這話還是禁不住冷笑一聲,“窮成那樣兒還堅持不懈的想納妾,真是令人感動?!?/br> 肖明成:“……” 說歸說,你瞪我干什么? 度藍樺繼續道:“村民們表示案發前后沒見過陌生人出入,也沒有聽見什么可疑的動靜,不過鄰居杏花說曾隱約聽到外面有男人的嗓音?!?/br> 可惜張勇一家根本不知道保護現場,外頭被人踩了無數遍,即便罪犯曾留下線索,也早已被破壞了。 “男人?”肖明成夾面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升騰起來的熱氣氤氳了半張臉,“村里的人?” “不能確定,”度藍樺搖了搖頭,“正常情況下男人們白天都在地里干活,可以讓人打聽下,看有沒有誰中途離開過?!?/br> 肖明成把面條又按回面湯泡了泡,還很有儀式感的挑上去幾顆芫荽,一邊細嚼慢咽,腦海中已經刷拉拉列出來整個雙溪村的男人名單。 他幾乎過目不忘。 度藍樺一口氣扒了好幾口面,覺得胃里慢慢充盈起來,這才舒服地出了口氣,“我個人比較傾向于同村,或者說熟人作案?!?/br> 肖明成有些驚訝,因為這也是他的想法。 他的心思都明明白白擺在臉上,因為嘴巴里吃著面條,一邊的腮幫子微微鼓起,度藍樺忽然覺得有點可愛,不自覺笑了下,“咱們之前進村的時候,雖然有張勇夫婦帶路,而且幾乎沒有弄出任何動靜,但還是有幾條狗叫了,反而后面村長他們過來時,沿途沒有一條狗叫喚?!?/br> 如果這話是從公門中人說出來,肖明成半點都不會覺得詫異,可現在? 他再次意識到,其實他跟這位度小姐彼此之間完全不了解,可謂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暫時按下思緒,順勢接道:“富人養狗解悶,鄉下養狗看門,雙溪村一共就那么大,狗很容易就分辨出往來頻繁的村民?!?/br> 妞妞失蹤那天中午,張家的狗沒有叫,說明帶走她的不僅是同村的人,而且往來十分密切! 這么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