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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指揮著一群工人裝修,他奇怪道:“這是做什么?”肖筱笑:“給大攝影師辦展,也不能太寒酸嘛?!?/br>燕西頓時更為無奈:“不是說還要商量一下嗎?”“什么?施城說你同意了啊?!?/br>燕西一想,是蔣潮代他同意了,當時三人都在場。肖筱看著他:“晚上一起見面吃個飯吧,也談談活動的事?!?/br>燕西避之不及:“不了,你和他談就好。這個活動我就不參與了?!?/br>“為什么???”“肖筱,我結婚了……”“結婚了也不能限制行動自由啊,和朋友客戶吃個飯也不行嗎?”“我……”“怎么了,你那位新婚丈夫不同意?”燕西望著窗外風起云涌的天色:“不是,他不介意,還鼓勵我做這場活動?!?/br>是他自己,哎,也許真是多想了。“那不就得了,去吧?!?/br>燕西給蔣潮打了個電話,說了晚上不回家吃飯,和肖筱他們談活動。蔣潮在那邊說:“好,要不要我去接你?!?/br>肖筱打了個手勢,燕西道:“不用了,他們會送我回去?!?/br>蔣潮還是道:“好,注意安全?!?/br>燕西嗯了一聲,不舍地掛了電話。肖筱取笑他:“結了婚還這么粘?!?/br>看著工人陸陸續續裝飾完墻壁,他跟著肖筱去了約好的餐廳,施城打扮得頗為莊重。本來三人以前是同學兼好友,如今主辦對客戶這么商業性質還是頭一次。施城處處照顧,燕西有些緊張,唯有肖筱還是往日般灑脫。談起展覽,施城很隨意,表示一切交予老朋友做,十分放心。肖筱時不時打趣他兩句,談談國外的見聞,圈子的現狀。燕西一言不發低頭吃飯。施城給他剝了蝦放在碗里,“別忙著吃,你也隨便聊聊?!?/br>燕西吃不下了,這舉動太熟悉,在許多個大學的日日夜夜,施城就是這樣親自打飯來,兩人說笑著一起吃。一些小體貼小殷勤,漸漸就收買了他。他喜歡的還真是同一類人,都是這種默默無聲的溫柔體貼,逐漸讓人陷進去。“你們聊吧,我要回家了?!?/br>“小西!”施城起身拉住他的手,神色嚴肅:“連吃一頓飯你都不愿意嗎?”燕西掰開他的手指,兩人在優雅的餐廳這么站著驟顯突兀,像是吵架。肖筱忙打圓場:“怎么了這是,還沒喝兩杯呢?!?/br>燕西看了看肖筱,還是對施城道:“我真的要回家了,單單還在家等我講故事?!?/br>肖筱笑:“對,他是家庭主婦了,不和我們一樣悠閑?!?/br>手腕的溫度擦過,施城恍然若失,“起碼再陪我們喝一杯酒?!?/br>燕西拿起桌上一只白酒杯,毫不顧忌仰頭喝下,辣得喉嚨痛。他干咳兩聲,皺眉道:“活動的事,你們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要我做的隨時說?!?/br>他說完,拿起衣服要走。肖筱表示先送他回去,兩人再找地方續攤。燕西拗不過,只好坐進車里。他坐副駕駛,施城坐在后面,時刻被那人熱意的目光注視著。一直別扭到回家,他下車道謝,施城從車窗里問:“小西,我們還是朋友嗎?”燕西看他放低的姿態,咬了咬唇:“是?!?/br>施城轉而一笑,“那我還可以再找你嗎?”燕西搖頭:“公事可以,私事的話我可能不太方便?!?/br>施城順著他道:“就是公事?!?/br>“那好吧?!?/br>施城這樣曖昧不明的態度,他實際不太舒服。以往的事,就應該放在過往,再觸碰就是面對物是人非的自我。每次他都會受虐,不為施城,不為愛戀,而是自己。一次次不停變化,“背叛”,甚至遺忘的自我。當初多么驚天動地,現在就多么了然無痕。他回過身,看到蔣潮靠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你怎么出來了?”“倒垃圾?!?/br>男人穿著針織衫,風撩起柔軟的衣料,給他增添了些溫度,又更神秘。他現在迫切想走過去,撲進他的懷抱里。這是他的家,他的新生活。他走過去,抬頭眼神貪戀地看著男人。他從未這樣大膽和坦誠,將自己所有心思都裝進眼睛里仰望他。開始還較勁、反感、害怕沉陷,現在不在乎了。男人輕笑,在夜色里帶著他往樓上走。進了臥室,門一關,回頭青年還在那樣赤`裸裸戀慕的眼神,像小狗一樣跟著。蔣潮不禁撫弄他耳根的頭發,低頭聞了聞:“喝酒了?”“嗯?!?/br>愛上我了,還是見了舊情人回來尋求安慰?蔣潮胡思亂想著,不肯承認那點芥蒂,心里卻火燒一般。他很少讓身邊的事物失去控制,所有的事都按照既定的規律走。驕傲的、成熟的、掌控一切的,但生活難免有脫離控制的時候,像前妻、工作、瑣瑣碎碎,沒關系,他都會處理,將一切導入正規中來。他嫻熟地處理一切,從容淡定,無往不利??勺詈蟀l現,他終究不是神,也有不確定。對燕西他一直是勝券在握的,小動物很好對付,寵一寵,給點驚喜和夢,青年也不是索取很多,早晚都是他的。可是最近遇到的事,還是讓他煩躁,一點點,也能燎原,作祟在陰暗心底。他壓著那點不舒服,還是放他自由,仍舊做完美成熟的強者。“去喝點茶解解酒?!?/br>蔣潮轉身走出兩步,燕西無意識地跟上,忽然從背后抱住他。“蔣潮……”他低低呢喃,發燙的臉頰在男人背后輕輕磨蹭。他低著頭,忍著羞恥:“周末了……”蔣潮心里咯噔一下,被觸動了。但他少有的放縱是因為什么,能讓他剖開心大膽、放`蕩的又是誰?蔣潮壓抑翻涌上來躁郁,“你喝多了,乖乖睡覺?!?/br>“不?!毖辔骶o緊抱著他,“蔣潮、蔣潮……”青年反復念著他的名字,像是咒語,開始發熱的身體緊貼著他。男人忍不住了,回身一把抱起他放到床上。“放松,我不會太溫柔?!?/br>男人在他耳邊粗重的喘息,他吻了吻蔣潮汗意的肩膀。“做好準備,我要愛上你了?!?/br>蔣潮撐起身體看他,灑滿星光的眼睛、柔軟笑意,燕西抬頭閉上眼睛吻了吻他的唇。兩人恢復往常。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