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著的粥。

“唔——”

季琛沒有動勺子，看到季賢被燙到了嘴，拿起紙巾為季賢沾了一下嘴角邊上的粥。

季賢看著季琛，兩人都沒說話，早晨的陽光從玻璃外透進屋子，打在幾家兩兄弟的身上，早晨難得的安靜而又溫馨的一幕。

“阿賢怎么這么不小心，剛剛出鍋，讓它晾一會兒?！奔捐“鸭埥眄樖秩拥侥_下的垃圾桶，又用手蹭了蹭季賢的臉。

季賢不動聲色的拉下季琛的手。

“我真的不想在Ｂ市待著?！?/br>
季琛聞言陰了陰神色，把兩碗粥推遠了一點，冷色道：“不要這么快就進入不愉快的話題，阿賢?！?/br>
“那你還想怎么樣！”季賢這幾日雖然沉默，但心里也一直憋著一股勁兒，忍得久了，他其實也沒想在早上這個氛圍中爆發的。

“我知道你是我哥！但你六年前不就已經把我放棄了么？！你走??！你倒是走??！現在回來又是幾個意思！我保證不打攪你！我保證離你遠遠的！我不可能威脅到你的好嗎？我留在Ｂ市你想讓我怎么做！想要遺產的話你說一聲我直接簽字??！你在我心里早就不是我哥了！你有什么資格讓我留在這里！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到底為什么！為什么！”季賢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一只手托在桌子上，一時間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說了一大串話情緒確實是太激動了。

季賢早就想這么問了，他不在乎別的什么，他只是想問問季琛到底是為什么，太多為什么了。季琛瞞著他太多事，逼著他接受太多事。逼著他離開從前的家也好，逼著他離開現在的家也好——季琛一直都不解釋這到底是為什么！

季琛沉默了好一會兒，拿來一碗粥。

“阿賢，來，喝粥——”

“我不喝！”季賢拍開那只手，勺子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小劉為難的看了一眼這兄弟兩，小心翼翼的問著季?。骸吧贍?，你看這......”

季琛揮了揮手：“算了，你先撤下去吧。阿賢，我們上樓慢慢說?！?/br>
前一句對著小劉吩咐完之后，后一句對著季賢說的同時拉著季賢上了樓。

季賢本來貧血還沒好干凈，再加上季琛原本就要比季賢力氣大，這一拉倒是真被拖著上了樓。

季琛徑直走到他自己的臥室，手一帶，把季賢整個人扔在床上，他則就勢壓在季賢身上。

陰影籠罩上來，季琛居高臨下的壓制住季賢。

嘖，壓得太嚴實！

季賢狠狠掙動了幾下，早上剛剛睡起覺來還沒吃早飯的身體軟的跟什么似得，自然是掙不脫季琛的扼制。

“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

季琛壓了壓身子，把季賢的頭擰過來正對著他的雙眼。

“阿賢，你情緒太激動我們不方便溝通，冷靜一下，我在和你說好嗎?！?/br>
“我很冷靜！”

季琛身體下伏，他的臉與季賢的臉不過幾厘米的距離，淡淡的開口：“好，既然阿賢覺得自己很冷靜，那么我就直接和你說——”

“能不能請你起來！”

“就這么說！否則阿賢——”季琛露出一個陰晦的眼神，瞪得季賢打了一個寒戰，頓時乖乖躺好不再亂動，也不再大聲喊叫了。

“阿賢，聽我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阿賢，我是你親哥哥，難道不比那些外人親嗎？我怎么會害你？阿賢，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聽我的就好——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好你懂嗎?！奔捐∮檬种篙p輕擋住季賢的嘴唇，擋住了季賢幾乎脫口而出的話，“阿賢，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爸爸不在一直都是我接你。后來有一次沒有來得及，竟是讓你發了燒，然后我一直在陪你啊，記不記得？還有一次，mama和爸爸帶著我們到澳大利亞去，結果你走丟了，我一直在街上不停的找呀找呀——生怕你不見了——”

季賢聽到這么多往事，眼神也是一點一點軟下來，不由自主的接上了話：“結果我只是待在了一個蛋糕店望著櫥柜發呆，你來的時候一路風程仆仆，像是摔過好幾跤一樣。找到我的時候，你的第一反應不是質問我為什么會走丟，而是問我有沒有受傷，第二反應也不是指紋和責罵，而是抱著我哭個沒完——那時我在想，這是不是我哥哥第一次哭得這么不顧形象？”

季琛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看到季賢的神情一點一點的放松放軟，他知道他成功了，他已經掌握了這次談話的主動權——幸好這個人是他，如果是其他人，心軟的阿賢早就被騙了，就像今天早上他的那個同學一樣！

想到那個人，季琛的眼光也是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隨后他在季賢的臉頰上問吻了一下，反問道?。骸鞍①t覺得，我會害你嗎？”

季賢聞言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就在季琛以為他已經成功了的時候，季賢卻出乎意料的掙扎了一下，直接掙脫開了他的懷抱。

“季琛，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和我都不是當初的你和我了。我只想問你——為什么?！?/br>
季琛為自己的松懈嘆了口氣，看著站到地下逆光而立的季賢，一時間倒是瞇了瞇眼。

“什么為什么?！边@個孩子，早就不想當初一樣對自己百般依賴了?，F在的他，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會對自己質問，甚至還能跳出他的暗示。

“為什么要把我留在Ｂ市?！奔举t后退，靠在窗戶上，眼睛盯著從床上站起來的人。握緊了拳頭，他沉默這么多天，也不過是想的一個答案而已。

季琛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向季賢靠近：“阿賢，我不說了是為了你好么？”

“所以到底是怎么對我好你倒是說??！”季賢被季琛逼退到拐角，再次被圈住。

“阿賢，唉——阿賢，你是我的弟弟，我在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都有極大的影響力。有多少人恨我想害我相威脅我？都數不清了。他們完全可以利用你，但是你被我保護的太好了，滴水不露。那么他們能怎么辦？通過你身邊的人去威脅你不是嗎？”季琛深深嘆了一口氣，把季賢拉到懷里這么說道。

季賢聞言抖了一下。

“所以說呢，阿賢。為了你也好，為了我也好，為了你身邊的普通人也好。你都不能在和他們在一起了，你也不能回Ｅ市了。你在我身邊，在Ｂ市，我才能保護你，間接地保護那些與你曾經有關系的人不是嗎？恩？”季琛抱緊了季賢。他從未這么想過，他僅僅只是想阿賢和自己在一起，此刻這么說，也不過是讓季賢能有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待在Ｂ市而已。

季賢卻是呆住了，他想起一周多前他參加完演習之后王長瑢對他說的一句話——

“小季，強者不是萬能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