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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跟他走?”莫莫吃痛,一邊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一邊用另一手緊緊拽住許淳不放。“你沒看到他很疼嗎?快放開他!”許淳安慰地回握住莫莫的手,轉頭看向燕離陌時又多了幾分不滿。燕離陌從善如流,松開莫莫的胳膊,露出一抹像是高興又微微苦澀的笑意,他推了莫莫一把,許淳連忙伸手環住?!鞍⒋?,好好照顧他?!?/br>“你現在要進宮?”尚璟和樓云見他要往外走,一左一右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顯然并不打算放他過去。“你們兩個不是我的對手?!?/br>燕離陌愈發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憤怒的痕跡,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體會他此刻心境之一二。“這件事本來就是個錯誤,之前我們不能幫你避免,現在也不會看著你為此粉身碎骨?!睒窃扑坪跻廊徊荒茚寫炎詈玫呐笥褜砜赡軙粝乱粋€佞臣權臣的惡名,而且為自己不能阻止而憤慨內疚。“粉身碎骨?”燕離陌喃喃一句,忽然笑出聲來,“小爺我一身病骨,碎與不碎又有何妨?”尚璟和樓云面面相覷,不知他此言何意。“讓開,否則我絕不留情?!毖嚯x陌甩袖,越過尚樓二人,徑直往門外去,卻又被溫酒和安照攔住。燕離陌看著這兩個自己親手帶出來的人,并不知道他們也有阻攔自己的魄力。“將軍,溫酒說過,只要將軍在,愿一生永伴將軍左右?!睖鼐品€穩一句,手中長劍已經架在頸上。安照不甘落后,也忙不迭地拔劍:“還有我,還有我!”燕離陌似乎被溫酒的話勾出什么回憶,仰天大笑,他奪門而出,溫酒和安照毫不猶豫轉身相隨。尚璟和樓云還要追上去相攔,忽然廳中響起輕輕的一聲:“師弟?”許淳看著懷里的莫莫:“你說什么?”莫莫卻不再回答他,又掰著許淳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翻來覆去數他的手指去了。尚璟看一眼樓云,緩緩搖頭?;蛟S,還有什么事是他們并不知曉的,燕離陌此去,是吉是兇也未可知。人常言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如果當事人執意如此,在背后默默守護也是身為朋友而言更好的一種選擇。晟軒皇宮之中,皇帝寢宮北宸殿內,一坐一立兩個身影在窗外夕陽下被拉出了不同的兩團影子。站著的是晟軒獨一無二的至尊帝王——鳳元帝姜桓。坐著的是既替他保衛邊疆,又替他肅清朝堂,還能任職任到床上去的晟軒征西大將軍——燕府燕離陌。平時就守衛森嚴的皇帝寢宮,今日顯然更增了十倍兵力,齊斯帶著御林軍統帥站在緊閉的宮門前,一個面帶憂色,時不時地側耳傾聽門里的情況,生怕鳳元帝出了什么意外。一個按劍而立,耐心等候沖進去擒拿逆賊的時機。鳳元帝會賜婚給燕離陌,齊斯琢磨了很久才知其中意義,正如他在御花園中說錯的那句話——在晟軒國土上,舉世無二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晟軒的王,任憑你燕離陌如何出類拔萃,如何功在社稷,也必須對晟軒王俯首稱臣。他可以一朝寵幸于你,也可頃刻之間置爾死地。沒有人知道姜桓對燕離陌究竟是有多深的感情,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尊嚴和權勢絕對不可威脅質疑。所以即便燕離陌上得了戰場,混的了官場,是如今替主分憂的第一人,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連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遑論其他。“陌兒?!?/br>先開口的是姜桓,不過語氣顯然不是床上的溫柔。他知道賜婚的圣旨一下,燕離陌會有不滿,甚至已經想好了安慰的措辭,但燕離陌如此明目張膽地不經傳召闖入寢宮,而且還如此不分尊卑地坐在自己面前,與平時溫馴截然不同,讓他也分外失去耐性。燕離陌笑了,玉白的手指中間,滴溜溜地轉著一只琥珀酒杯,這是姜桓最喜歡的一只酒杯,十次有三次都見到他在用——對一個疑心病重還有一大波刺殺等候著的人來說,十次里有三次用同一個入口的東西,已經足夠珍愛。這是不是說明,在三年內上了他的床十八次的自己,甚至連一只酒杯也不如呢?燕離陌一點一點加深嘴角的笑意,兩片鮮艷朱唇彎出絕美的弧度,瀲滟雙目中泛著潤澤的光芒,比姜桓見過的任何時候的他都要光彩逼人得多。作者有話要說:☆、斬斷偌大的宮殿中只有兩人,鳳元帝顯然陷入了稍稍的不安驚慌之中,眼前這位他親封的大將軍,并不如他少年初成的外表一樣,那么毫無殺傷力。相反的,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如果想完好無缺地收入囊中,必須時刻提防會被銳刺扎得鮮血淋漓。可是自己明明已經拔掉了他的刺,為什么他還能有機會坐在自己面前呢?難道他不怕曾為自己男寵的事傳揚出去,就此身敗名裂,受世人唾罵嗎?鳳元帝皺緊了眉頭,放在身后的手中,一柄華美的小刀時不時地露出個頭,又溜回袖中。燕離陌一直盯著皇帝的臉在看,他在看自己究竟是有多愚蠢,才能甘心屈于眼前這冷心絕情之人身下,只為貪戀那一絲莫須有的溫暖,明知他別有用心,也仍抱有期待,為此犯下無數罪孽?;蛘?,他上輩子曾是大兇大惡之徒,墮入輪回,轉世受苦,所以這一世,才注定要永遠活在謊言之中。娘親短暫的一生,從嫁入燕府,就把所有都交付給了父親,結果呢?不止落得一身病痛,凄苦而逝,甚至連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苦苦期盼歸來的夫君,還有‘那么一段纏綿悱惻蕩氣回腸的故事’。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慘白更甚,燕離陌覺得心中發疼得讓他想大笑,笑這世間多的是絕情之人,笑這真心不過一堆糞土,笑他白白蹉跎的歲月,白白沾惹的塵埃,他本該肆意瀟灑暢快風流的人生,還如何去尋?“你想做什么?”鳳元帝也一直在他,見他眼神愈發凌厲,神色愈發詭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陛下是在怕我嗎?”燕離陌起身,一步步逼近他。“放肆!”鳳元帝逐漸握緊了放在背后的手,不動聲色地把刀又抽出了一些?!半弈颂熳?,何懼爾一介臣子?”燕離陌眼神當真愈發明亮,幾乎要流出那瀲滟波光來——呵呵,真是越來越可笑了呢,都到這個時候,他的陛下還在堅守著那些所謂的天下至尊,所謂的絕對權威。對這樣的人,他當初究竟是怎么說服自己,才能對未來抱有一絲絲期待?忽然想起被他一手弄得家破人亡,還遠在西北石月的管晉,他從一開始就告訴過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