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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很難伺候?讓你這個名動天下的松雪居士都如此為難?”樓云折了一枝柳條,正不停撓許淳癢癢,見狀皺眉問道。“大概是我的問題吧,阿陌在的時候,他也不這么難纏?!鄙协Z長嘆一聲。聽他提起燕離陌,樓云冷了臉,扔掉手里的柳條,他往前快走幾步,怒氣未消的聲音隨風飄來:“別跟我提那個人!”許淳拿胳膊肘搗了一下尚璟:“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勸了幾天才好不容易讓他開心點,你又當著他的面提阿陌,不能先醞釀醞釀嗎?”尚璟躲開他靠近的身體,皺眉扶額,最近的煩心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多。“我還沒說你呢,之前不是告訴你不要再讓樓云進宮了嗎?他胳膊上的傷好了嗎?你們倆若是實在閑了就找點正事去做,宮里不是湊熱鬧的地方?!?/br>許是尚璟的語氣有些嚴肅,許淳愣了一愣才接話:“怎么回事?你和阿陌最近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告訴我和阿云?”尚璟搖頭失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br>許淳知他從不說謊,可愈是這樣愈加說明事情嚴重。而他們竟然一無所知。“好了,我先去找太子殿下,你們快些出宮吧,以后沒什么事暫時不要在宮里亂轉了,阿陌這些日子應該在清心寺,有時間不如你陪著樓云去那兒轉轉,讓他們兩個也好把心結解開?!?/br>尚璟拍一拍許淳的肩膀,給他個安心的笑容,轉身往校場走了。許淳站在當地,撓了撓頭,一副鬧心的模樣。第二日,尚璟按照一貫的時間進宮,可是到了書房才發現姜適并不在,問了門口的宮人,才知道是皇上召去了太子。雖不知皇帝召見太子所謂何事,但太子不在,他耳朵也能清靜些,心下也是一陣輕松。走近書案,就聞到一股異樣的墨香,定睛一看,原來是太子新換了一方鱔魚黃澄泥硯,細膩堅實,形色俱佳。再看左手處,一疊簇新宣紙安放于案,清香四溢。窗外繁花似錦,房內清雅安寧,又有筆墨紙硯俱全,一時技癢,尚璟立于案后,鋪紙磨硯,揮毫潑墨,準備將站在這里遠遠望去,可以一覽無余的一叢盛放芍藥繪于紙上。芍藥乃花中之相,碩大鮮艷,嫵媚多姿,在初夏微風中搖曳,狀若無骨,嬌柔生姿。尚璟妙手所繪,自然將它的氣質盡數蘊于一筆一畫間。“千層將離,萬種遐思?!?/br>一畫終了,尚璟興致所至,在旁欣然題字。自古芍藥多情,只是以遐思換情思,大抵也表露了尚璟此時心境。千層芍藥,層層有十分愁思相托,非情之一字可盡。正看著這栩栩如生,幾乎要與窗外本相爭妍的墨芍藥發呆,忽然房門打開,尚璟抬頭去看,竟然是姜適拉了皇帝進來。一驚之下,尚璟顧不得收拾桌上墨跡未干的畫紙,連忙上前行禮。“父皇,你看,兒臣沒說錯吧,尚師傅根本無心教兒臣,純粹是假公濟私,用著皇家的東西,做他自己的事?!?/br>姜適上前一步,將案上的芍藥圖取過,遞到皇帝面前,表情得意。尚璟瞧著他那副模樣,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尚卿家,朕知道你善書畫,但是教授太子之事,關乎江山社稷,豈容一點疏漏?還是你認為,以你松雪居士的名號,做太子的師傅有些屈尊?”姜桓看了一眼那副畫,果然生動逼真,氣質天成。隨手遞于身邊宮人,他看著恭敬而立的尚璟,緩緩開口。尚璟腰彎得更甚,心中一片敞亮,太子看不慣自己許久,這是早有籌謀的了,否則也不會故意以新硯新紙相誘。被一個小孩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尚璟頗感無力之余,又不禁暗嘆。這位年僅八歲的適太子,似乎不是等閑之輩??!“回陛下,臣知罪,但憑陛下責罰?!?/br>既然別人挖好了坑讓自己跳,已經跳進去半截,索性全下去好了,不過是瀆職之罪,他還受得了起。“既然尚卿家有心改過,朕也是惜才之人,這次就算了,以后盡心盡力教導太子殿下,將功補過才好?!?/br>尚璟連連應是。姜桓看著姜適寫了幾張字,朝中政事繁忙,便先去了,臨走之前又和顏悅色地囑咐姜適認真學習,完全就是慈父風范。姜適不過是從宗室之中過繼來的孩子,姜桓如此用心,自然令朝堂稱頌賢明。尚璟在一旁看著這父慈子孝的場面,神思早已不知飛向何方。作者有話要說:☆、竹林大戰樓云和許淳從皇宮出來,俱是郁郁寡歡。一直是同來通往的四人行,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還真有點孤單,即使打打鬧鬧都缺了幾分興致。彼此無言,相伴著走到街口,許淳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了,他揉一揉臉,長舒一口氣,準備找些話題來緩和氣氛:“阿云,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阿璟這些日子每日都要進宮,就我們兩個,連個好玩的地方都沒有?!?/br>樓云抱臂在前頭走著,不知在想些什么,聞言隨口回答:“我一會兒回去查賬,你也回家呆著吧?!?/br>許淳一提回家就腦袋發脹,讓他回去和自家那個黑臉神大眼瞪小眼,他寧愿在街上閑逛。“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查賬吧?”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什么好主意來。樓云頓步,轉過身來直視著他:“你確定你做得來這種事?”許淳訕訕一笑,他平日連買些東西都會算錯價錢,跟老板扯上好半天。查賬這種事,大概也超出他能力范圍之外吧。“你呀,真不知道以后成了家能養活你娘子不能?”樓云一戳他的腦袋,半開玩笑地諷刺他。“那種事以后再說?!痹S淳不接他的話茬,突然想到方才尚璟提醒他的事,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他心下已有計較,努力裝出一副隨意的樣子看著樓云,“阿云,你看柔嘉公主雖然乖巧可愛,卻體弱多病,不如我們去廟里為她祈福吧?!?/br>樓云收起笑意,瞟了心虛的許淳一眼,卻不拆穿,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也有道理,不過鄢都廟宇眾多,我們該去哪一個?”“當然是清心寺了!”許淳迫不及待地高呼,卻在樓云探究的眼神中氣勢驟降,囁嚅著解釋:“你看,清心寺是大寺,香火鼎盛。既然要祈福,自然是那兒的更靈了,何況我們不是還認得那兒的方丈嗎?多方便......”后面的話在樓云了然的注視下漸漸散去,終是不聞。“好,那明日就去吧,你先回家,我明日在城門口等你?!?/br>樓云收回自己深沉的目光,撂下一句話,轉身瀟灑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