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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點,但也挺令人驚詫的。 接著,她轉念一想,還能是誰? 女主唄! 郁鸞嘖了一聲,立刻揮散了腦中飄忽不定且不切實際的想法。 乞凌仙尊再好他也是紙片人,還是只屬于女主的紙片人,至于自己,還是老實搬磚吧,搬完就能回去了,回去后這里的一切,都將和她再無關系。 ———————— 次日一早,郁鸞換上了一身更為輕便靈巧、水藍色的弟子服,萬千青絲被繡著金紋的紅帶簡單地綁了個高馬尾,利落又爽颯。 她帶上璇水劍,轉身出了小居。 快要到達峰頂時,郁鸞無意間往右瞥了一眼,此時的東際天方曦白,起伏的山巒云霧縹緲彌漫,煙嵐云岫,空氣清冽。 尤其是檀云峰,越往上,空氣越是清新,靈氣越是濃郁。 郁鸞之所以起得如此之早,一是想向乞凌仙尊表達自己修習劍法的誠意,二是她想試試在靈氣如此濃郁的檀云峰頂練劍,是否有助于突破滌形二階。 畢竟,她被困在此階已經很久了。 剛靠近云開殿,郁鸞只覺一陣強勁的劍氣罡風襲來,她慌忙壓低身體才堪堪躲過。 而她身后那棵少說也有近千年的古柏樹,因這強勁的劍氣,粗大到需得幾人合抱的樹干竟rou眼可見地晃動了起來。 柏樹下,簌簌堆了將近五尺厚的積雪。 郁鸞被震驚到了,能用劍氣做到威而不傷、收放自如、出神入化,這劍氣的主人實力應是強到可怖。 能做到這些的,整個修界,怕只有一位——乞凌仙尊江淮亭。 她不禁又想到,那日在五尺峽,若是他有劍在手,怕是根本不需要她救吧。 又往前走了些,郁鸞想了想,靈巧地一個閃身,借著低垂下來的柏枝掩映,光明正大地偷看了起來仙尊練劍。 他今日換下了袖袍寬大的驀塵衣,轉而著了件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袍,腰間束了個月白的腰帶顯得衣服十分修身,襯得他身材頎長,寬肩腿長,質感又極好,隨著他舞劍的動作飄逸流轉。 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銀絲帶隨意縛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幾縷發絲被揮出去劍風蕩起又落下,隨意中還透出一絲慵懶。 可他手中舞劍的動作確實十分地剛勁與果斷,出劍挑劍、反手轉腕,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 既是舞也是武,可謂是賞心悅目。 飄若驚鴻,婉若游龍,看得郁鸞驚艷不已。 忽然,郁鸞蹙了下眉,忍不住靠近了些,這下視野開闊了許多,她驚訝地發現乞凌仙尊周身,好似縈繞了一圈淺淡的冷霧。 就連手中的寒玉劍劍身好像也覆了一層冰霜。 此時,天際金陽乍泄,本該溫暖了些,郁鸞卻覺得隨著他手中劍的舞動,四周寒意愈來愈盛。 在打了冷顫后,她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乞凌仙尊的身法上,伸出右手下意識地去模仿他的動作。 可在他轉過身時,郁鸞頓了一下,胸口處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在沖撞著,讓她不得不停下。 乞凌仙尊貴如神祇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可郁鸞卻能敏銳地感覺到,此時他清冷淡漠的氣質中,還四散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孤寂與悲愴…… 正走神呢,柏樹尖垂落一塊碎雪突兀地砸在了郁鸞肩頭,她受到了驚嚇,雖然關鍵時刻忍住了,但還是發出了聲響。 “是誰!” 江淮亭冷喝一聲,郁鸞連忙提著劍走了出來,故作輕松地打了下招呼。 “是我,淮亭?!?/br> 時至今日,郁鸞已經很能鎮定地喚乞凌仙尊“淮亭”了,且臉不紅氣不喘。 畢竟,是他自己要求的。 見對方怔愣了一下,郁鸞以為他忘記了,便十分貼心地提醒他道:“我來向你學習鶼鰈劍法?!?/br> 江淮亭聞言,如蜜色琥珀般的眼眸閃過一絲茫然,接著便是眉心狠狠一皺。 恐又是那難纏的心魔搞的鬼! 但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為何他的這個心魔,幾次三番作祟都圍繞著郁鸞。 他這個大徒弟。 江淮亭不動聲色地斂起眼中探究的意味,垂頭輕拭寒玉劍的劍身,蒼白的指尖竟比寒玉劍都要冷上幾分。 “是嗎,那我昨日是如何與你說的?” 再抬眸瞧她時,眼底肅殺一片。 第21章 敏銳如她,乞凌仙尊丟過來的這么一眼,使得郁鸞后背脊柱寒毛悚立,心頓時涼了半截。 站在她面前的,怕不是心魔,而是乞凌仙尊本尊。 她方才,還不怕死地喊了仙尊小字…… 郁鸞心中雖直呼救命,可面上仍被她掩飾得很好。 “仙尊昨日說,需要先準備一下,讓弟子今日再來?!?/br> 可殊不知,悄悄變換的稱呼以及小心翼翼的語氣,皆已出賣了她緊張兢戰的情緒。 不知怎的,江淮亭看著她明明有些懼他,卻仍強裝無事的樣子,像被一把羽毛搔到了心口,莫名有些發癢。 待江淮亭別過臉不再覷她,四散的威壓也收了起來時,郁鸞這才覺得好受許多。 然后,她便想打退堂鼓了。 如果教她的人換成了乞凌仙尊,那郁鸞的小算盤算是要落空了。 更況且,鶼鰈劍法需要大量的身體接觸,必然會遭到生性冷淡的乞凌仙尊拒絕,所以郁鸞想先隨便找個借口開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