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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格局簡直像是整改了一遍,與先前模樣天差地別,如此這般下去,鐵定會被旅長與弟兄們當做兇手給滅了,二栓磕磕巴巴答道,“昨晚...昨晚這里是有一潭水的...真是有過潭子的...”“潭子呢?”“不,不知道...”二栓抬頭,望著刁克戎泛紅的眼睛,幾欲喊叫般哀求道,“旅長你要相信我??!我真沒有騙人!昨晚這里真是有水的...他們兩個就是死在這里的呀...那味道,那死相...旅長你得信我??!”刁克戎背身不語,當前情況如果信了他,事情發展就好比天馬行空,幾乎是無路可走;如果他說的是假,便可能是被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內jian,先滅口,后亂心,一切問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了......可獨獨靠他能把人做成那副樣子?直覺告訴刁克戎,信他吧。“旅長...”沉默良久的豹子突然出聲,二栓似是猛然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憐而熱切地注視著豹子剛毅的側臉,從喉嚨里擠壓出“嗚嗚”的微弱響聲。豹子無意施舍人情,面色不變盡司本職匯報道,“有蹊蹺,地上有血,像是人血?!?/br>“而且,”黑狗不知何時蹲在了地下,用白手套按壓地面道,“山中潮濕,別處的土多少帶點水氣,可此處卻是硬邦邦干巴巴的,好像被刻意榨干一般,而且...粘?!?/br>粘...眾人腦中無不浮現出昨日兩具新鮮丑陋的尸體,汁液橫濺,臭氣熏天。人有本事在山中把土給弄干不帶動靜?人有本事把人弄成那副模樣?這事兒不像是人干的!那得是...什么?如果不是人干的事兒,能和他談得妥嗎?“嘶......”刁克戎忽的吸了口氣,無不煩躁地撓了撓腦袋。“怎么了,旅長?”“今天看來不逮著他們就回不去了?!?/br>刁克戎的話來的直截肯定,小兵們冷不丁抖了一抖。“為啥呢,旅長?”“看看周圍,”刁克戎從懷中掏出最后一根大雪茄,含在嘴中舔了舔,繼而又放進懷中,“路變了?!?/br>在來的路上,為了防止萬一的迷路,刁克戎在幾棵粗壯的樹上系了黃繩子作為標記。而今,這些理應指明方向的樹,卻是圍城了一個圈兒,正正當當將眾人包圍其中,繩結朝內,囂張至極。一時間眾人噤聲,山霧似乎更大了。它們到底什么打算?丘八再兇惡畢竟也是人,刁克戎無法參透鬼怪的想法,入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境地。從軍多年,死于他不算陌生,刁克戎不怕死,只是死前若沒能睡上和尚一覺,他便是死也極不甘心。可說到底,和尚不也是個死人么?和尚他可怕么?不但不可怕,簡直就是可愛了!和尚他厲害么?除了沒心跳嚇人之外,小丘八都能欺負他。刁克戎忽然覺得無可畏懼了。“黑狗,你去把人分成十隊,每隊走一個缺口,總能走出一條路。剩下的也別怕,我們有人有槍,不信打不過他們......黑狗?”轉身一看,黑狗偕同豹子不見了蹤影。“豆子,他們倆人呢?”“黑狗去樹旁看看...豹,豹子陪他走過去了...然后...然后一眨眼就不見了!”最管用的兩人沒了,刁克戎急得欲起跳,“這種時候你們不拉拉他們?”長官面色不對,無人敢于吭聲,可狗爺和豹爺要走,誰能攔呢?“真他媽一群飯桶,他們在哪里不見的?”“那棵,”豆子抬手指向了刁克戎正左邊一棵碩大的香樟,“黑狗還在干上做了記號,用刀刻的?!?/br>咽了口水,刁克戎一步一穩接近豆子所說的大香樟,干上坑坑洼洼全是皺褶裂痕,唯獨不見什么圖形記號。這下子,事情不簡單了。與此同時,在幾里之外的寺廟中,面無表情的和尚正拿著小銅棍,“咚咚”叩擊木魚,口中卻是沒有念詞的,但若是走進細看,倒也不難發現和尚的喉結隱隱約約上下活動。應了刁克戎的猜想,和尚在身體上的的確確死透了,但若追究其靈魂,大約還能進行模糊的思考,比如說在倒霉的丘八們出門之后,和尚立即搖搖晃晃起了身入堂,無聲地誦經念詞。再比如說介于和尚的威力,門外某個苦苦想入寺的生物前前后后兜了幾十個圈子弄得滿頭大汗。“明凈,你倒是放我進去呀,你知道我不害人...頂多就是求那么點陽氣而已?!?/br>咚咚咚咚咚...“明凈,我真不是下流,當兵的火氣都大,我采點陽氣于他于我都有益無害!”咚咚咚咚咚....“明凈,昨天那兩個兵蛋子又不是我殺的...”咚咚咚咚咚...“明凈...哎呦明凈啊,那幾個倒霉催的都進去啦,再沒人去他們就死了!”敲擊聲戛然而止,門外來客如釋重負,笑盈盈道,“明凈,你讓我進去了?”“你去?!?/br>“我去?我不干!”來客心里念著你們自己捅的婁子沒道理讓外人解決,可懼于和尚的厲害無膽叫板,“明凈你知道的啊,我去了雖然死不了,但不一定能把人救出來呀?!?/br>不出所料,和尚果是沒動靜了,而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寺內堅決而簡短地傳來一句話,兩個字:“你去?!?/br>門外客明了再無周旋于地,只得夾著尾巴,一溜煙消失于茫茫山林中。遠處悉悉索索似是風吹灌木。廟內的明凈聽得一切聲音,執起銅棍,短短敲了兩擊木魚,大堂方方正正,由四方墻角直至天頂,匯成一聲無生氣的嘆息。阿彌陀佛。女學生楊大膽身處前進不得后退不能的尷尬境地。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在抱怨“旅長爽快點干脆領弟兄們沖過去”時,他神經與大腦約處于休眠狀態,似乎完全忘卻了自家長官是何許人物,而當一句冷冰冰的“不如你給兄弟們做個試驗”悄然響起時,楊大膽猛然驚醒,自己做的那是何等的蠢事!在或幸災樂禍或阿彌陀佛的眼神下,楊大膽終究決定舍生取義,于長官兄弟們豪氣地交代了聲“記得我本名叫楊長風”,干脆利落地沖向了兩樹之間的小徑——隨后,被撞了回來。“哎呀,痛,痛!”楊長風倒在灌木叢中,腦內如天旋地轉滿眼金星,隱隱約約聽得女子嬌滴滴的哭叫聲,抬頭一看,卻是愣了。這咋一撞撞出了個女學生!女學生哭得梨花帶雨,梳兩條整整齊齊的麻花辮,黑色布裙褶皺不堪,齊小腿的白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