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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有失落的時候,就是在自己拒絕他的那天,努力鼓起的勇氣卻被自己的一兩句就給打散干凈,當時他印著雪光,看起來慘兮兮的,即便這樣,他也沒有落淚。除此之外呢?有,羞怯的樣子。雙頰微微泛著一團緋紅,低下眉眼卻藏不住滿目的柔情與寵溺,沒錯,就是寵溺,從來都是他寵自己讓自己比較多。這樣一想,君九淵實在覺得自己欠他良多,滿腔的柔情與滿滿的愛意。這樣的一個人,怎么甘愿就讓他這樣離去?怎么忍心讓他成為孤魂野鬼永生入不了輪回?自己的心,怎么可能舍得?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君九淵緊緊蹙著眉,堅定鏗鏘,答道:“那便依上神之言而行?!闭f著,半跪在床邊,緊緊握住薛柳檀那干若枯木的手。束華上神點了點頭,道:“若一切順利,他將與那柳樹同壽。你詳知草木之壽,算起來你們攜手白頭,共度百年自是不在話下?!?/br>君九淵沉吟片刻,微微上揚嘴角,緩緩道:“若他當真與柳木同壽,身敗之時吾必不獨活?!彼郎Z說得就像最最真摯的告白,言語間透著萬分的溫柔與無憾的決絕。束華上神滿意地點了點頭,感嘆道:“他待你至此,你如此也是應該?!?/br>見君九淵已經下定決心答應了,束華上神也不扭捏,直接問道:“那你可知他養柳的藥在哪?”君九淵點了點頭,束華上神道:“取來我看?!?/br>君九淵依命取來秘藥,道:“這是他還沒來得及調制的,還是粉狀,原來那些配好的不知哪兒去了?!?/br>束華上神接過瓷瓶,打開一看果真是細小的粉末,他用小指勾了點聞了聞,又沾了些水將那藥粉在掌心劃圈化開,自語嘆道:“人間竟這有如此奇物?如此便好辦許多了?!笔A上神見那柳樹生得奇怪,想來肯定有奇藥養著,卻不想沈溯衿配置的藥竟那般神奇,心中不禁贊嘆起凡人的智慧來。事不宜遲,這種事自然也是越快越好。屋外氣溫極低,下午的太陽雖亮照在身上卻并不溫暖,完全沒有一點春天的影子。外面除去松柏,所有的樹木都是光禿禿的樣子,門前的柳樹跟世間所有冬季落葉的柳樹一樣,完全看不出來這棵樹有何特別之處。一身的枯枝看起來頗為凌亂,卻也與薛柳檀皺巴巴的皮膚相去無幾。懷中抱著薛柳檀的君九淵將裹在懷中人身上的大氅拉緊了些,同時也加大了雙臂懷抱的力度,像是護著最最重要的珍寶。“將薛生放在樹下吧?!?/br>君九淵抱著薛柳檀蹲在柳樹下,束華上神站在柳樹的另一邊,拿著秘藥。“按計劃行事?!笔A上神不溫不涼地指示到。按他的要求需在薛柳檀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讓血液通過細皮管到達柳樹的根部。之前明明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可真到了要動手的時候,久經沙場的君九淵卻顫抖得厲害,握著匕首怎么也下不去手。束華上神知他心境,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著。然而他這樣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的干站著,于君九淵來說無形中卻是更大的壓力,似乎無時不刻不在催著他速速下手。君九淵一咬牙,狠下心在薛柳檀不復白凈的腕上劃下深深的一刀,瞬時血流潺潺,用處一陣血液的腥甜。接在皮管上的漏斗里不一會兒便一片猩紅,在斗壁上還殘留著久久不愿意進入管道的血珠,動刀人見了心下一緊,再看薛柳檀,仍是閉目之姿,連眉都未曾一蹙,干皺的臉上還帶著一貫的淺淺的微笑。君九淵見了,心下的疼痛與后悔更甚,只能緊緊抱著他,愣愣看著他的血液一點一點地逃離身體。漸漸地,血流慢了,最后甚至快要停了,束華上神見君九淵愣在一邊,忙揚聲提醒道:“用術催他,血不能停?!蓖瑫r他給柳樹滴藥的動作也未曾懈怠。君九淵恍然,忙在薛柳檀背后送力,頓時血流又大了起來。慢慢地,君九淵察覺懷中的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冷,他的心里也越來越難熬。自己把他緊緊抱在懷中,惜若至寶生怕失去,可同時,另一邊又在放他的血,這究竟是愛是恨?是破是立?是救還是殺?這些問題在君九淵的腦中不斷沖撞著,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緩慢的煎熬最是磨人,過程中難免不胡思亂想,看著薛柳檀受苦,君九淵的心就像是被扔進了鍋里小火慢燉,過程中如溫水煮青蛙般沒有感覺,可輕輕一碰才發現,心早已爛了個透。君九淵一點也不比薛柳檀好受。突然發覺頭頂的天空一暗,抬頭一看,那柳樹竟生出了嫩葉來!此時正值隆冬,柳樹抽芽真是奇事,人間的官員見了定要上報圣上說天降祥瑞,順便肆意夸贊皇上圣德綿長,由此加官進爵自然不在話下。君九淵一貫不屑于這些人的這些做法,但他此時,卻真巴不得天降祥瑞,好發個慈悲結束薛柳檀與自己無盡的煎熬。束華上神瞥了他一眼,解釋道:“是那秘藥助此柳生長,此番我要一次把三年的量全用下了?!毖哉Z中手中秘藥滴下的速度未曾減緩。不一會兒,那柳樹的葉子生到最綠,若在樹上放只知了,便能讓人認為此時確是初夏。而后,柳葉又以更快的速度迅速枯黃下去,不久后簌簌落下。之后,又長出了新一輪的嫩芽。就這樣三個輪回之后,君九淵驚訝地發現,樹上的葉子竟微微泛了紅,起先還覺得是自己看血看久了而導致看什么多帶著點迷幻的紅,可眨了好幾次眼后發現,這一樹柳葉真的變得通紅,甚至連金秋楓葉都要自愧不如。再看懷中的薛柳檀,已然和骷髏沒什么兩樣,不過多了一層皮罷了。君九淵見了,心就像被鈍刀給生生劃開一樣,顫抖著手輕覆上了薛柳檀閉著的眼。當滿樹柳葉均變得如絳綢般后,君九淵懷中的薛柳檀已然化作了一堆灰,落在地上和土混在一起,再難分離,再也抱不起來。在君九淵懷中只余下薛柳檀的衣物,那套暗藍長衫,一如初見時的模樣。君九淵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滿面淚痕,淚水在長衫上洇開一片,看起來漆黑如墨,一如薛柳檀的發色。束華上神意外地安慰他道:“如此才是救他?!闭f著閉目念起咒來,可君九淵卻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完全沒注意束華上神在做什么。從束華上神念咒時起,那棵柳樹便無風自搖,滿樹紅葉跳動起來,比火更讓人覺得心焦。一盞茶的功夫,在束華上神的額際也沁出汗來,最后一道金光閃過,滿樹紅葉盡落,隨風而逝,了無蹤跡,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只余空蕩蕩的枝條,一如尋常柳樹冬季的模樣。君九淵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切,無悲無喜,只是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