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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說不定會被對方強吻,保護好自己吧?!?/br> 張念仍舊拎著外套,他走得很慢,聽得到劉小白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嬉笑聲;下一個瞬間,張念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說:“你好像很希望我表白啊……” “沒有——吧,有嗎?那也是為了你好啊,為你好,畢竟療傷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戀情?!?/br> 劉小白的笑在眼角有,嘴邊也有,他的視線逐漸游走到別處,直到笑容消失的時候也沒回來,他先一步走了,蹙著眉。 張念追上了撞了撞他的肩膀,這次,更小聲地問:“真的希望?” 劉小白忽視不了緊貼在肩膀后側的溫度,他轉過臉來,在很近的地方看著張念的眼睛,他在臉頰燒熱的后一秒鐘,就不敢再看張念了。 也不敢不看。 像在被逼迫,又因為臉紅尷尬,劉小白像一只軟弱的盾牌,抵抗不住眼前鋒利、清冷的美貌,更抵抗不住張念這個人。 午后乏熱的鳥叫只有兩聲入耳了,劉小白收起了發直的視線,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個流氓。 第43章Chapter43 很久了,劉情至今沒有消息。 當半山腰的雨越下越大的時候,王展顏被漫天水聲叨擾得頭暈,他恍惚只記得幾個小時前離開家的時候,王玉峰坐在沙發上,煙頭塞滿了陳舊的煙灰缸。 家中還是以前的樣子,只是少了劉情就多了清靜,王玉峰在忙碌之余沒閑情做飯,躺在沙發上喝茶吸煙,看省級衛視里重播了幾百次的戰爭片。 “你小心一點,不要點到沙發把自己燒了?!蓖跽诡伵R走前的最后一句話,是咬牙切齒的,他穿了運動褲和登山鞋,斜挎包里有墨鏡雨傘。 王玉峰也不惱怒,相反的,劉情走之后他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毫無防備地抬起眼皮,只說了兩個字:“走吧?!?/br> “嘭”的一聲,王展顏很用勁地摔門走了。 腳下青灰色的石頭階梯是新修的,被雨淋洗了,光滑又干凈,手機里正播著的是純音樂,一首很低緩的大提琴曲子。 王展顏今天去山上的寺廟里求簽了。 這是個平常的周六的傍晚。 水砸在頭頂樹的枝葉上,然后匯集成更飽滿的水珠,落滿藍色的傘頂,王展顏打開了手電筒,他克服掉忽如其來的眩暈,右腳邁向下一級階梯。 山中的冷風橫貫,夾雜斜飛的雨水,打在了王展顏的身上和臉上,他的傘差一點被掀翻了。 抬起頭的時候,能看見遠處灰色將黑的天際在群山頂端消失,王展顏扶著臉上的眼鏡,然后,身體前傾,打了個很響的噴嚏。 他花費了三個小時回到自己的家中,并且,在出租車上睡了很不踏實的一覺;室友已經去上班了,可他的干衣服堆在沙發右側,還沒疊起來。 王展顏透過衛生間的鏡子看自己,并且撕扯著嘴上已經裂開的皮膚,他對著自己的劉海吹了口氣,然后從腋下拿出了水銀體溫計。 “三十八度……三十八度……” 王展顏嘴里念叨著,在客廳里踱步了兩個來回,他的頭很疼,以至于牙齒和臉上的肌rou也疼,后來,他實在撐不住了,就倒進了沙發里。 他特意地避開了室友的干凈衣服。 冉元超昨天晚上來過了,他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到現在,還堆在客廳一角的冰箱里,他昨晚在客廳的門旁邊站了大概二十分鐘,舉著手機慢悠悠地刷。 后來,和王展顏一起洗了澡。 “我好像生病了,”王展顏講電話的聲音溫柔纏繞,他說著話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伸手在柜子里摸著睡衣,他開始解身上寬襯衫的扣子了,整個人往墻上靠去,說,“幫我買一點藥可不可以?在網上買就好,讓他們送過來,我腦子不清楚了,怕搞錯?!?/br> 那邊的冉元超什么也沒多問,他在沉默和遲疑過后,說:“好?!?/br> 雨仍舊是很大的,冉元超拎著一把灰色的傘,另一只手上是裝了藥的袋子,他今天穿锝絲毫不精心,用運動褲配了戴兜帽的牛仔外套。 “沒說讓你本人來?!蓖跽诡伖首飨訔壍赝峦律囝^。 冉元超不理會他所說的,一進門就去廚房燒熱水,熟門熟路的;他又探出頭來,問:“晚上吃了什么?” “沒吃飯,我從山上回來不久,去求簽了?!?/br> “你躺著行不行?可以吧?!弊詥栕源鸬脑?,卻被冉元超用命令的語氣說了出來,他忽然上前去,扯住了王展顏的手腕,把他拖進臥室里去。 細看的時候,冉元超真的是個小男孩,他臉蛋稚嫩,即便因為運動結實著,可仍舊能看得出來還沒停止發育,王展顏躺在被子里做病號分內的事情,他伸手上去,摸了摸冉元超的肩膀。 年輕的rou體在衣衫下面,正流淌著清淡炙熱的血,他們早就看過彼此的裸0體了,但王展顏閉上眼睛想的時候,覺得自己在貪婪撕扯著對方年輕的魂魄。 “你到底多少歲?” “十八歲了,快過十九歲?!比皆惶珳厝岬刈テ鹜跽诡伒氖?,然后將它塞進被子里去。 他說完話就獨自走開了。 王展顏心如止水,他在經歷了二十幾年的淡漠和危險之后,像是遇上了一個能夠在夜晚暫時停泊的港口。 冉元超抓著他的手不說話,兩個人面無表情地對視著。 “我真的動心了?!毙∧泻⒁桓睆娪驳目跉?。 藥物能止疼和催眠,王展顏覺得自己被擱置在懸空的床上,他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你才沒有?!?/br> 我看不出來。 / 張念從來沒覺得劉小白的床很舒服。 劉小白在傍晚的時候拖住了他,抱著胳膊止不住地勸誡,說:“你想想,現在回去,明天早上再花時間過來,我們都知道‘寸金難買寸光陰’,你留下來吧,我爸媽和奶奶都不回來住,多自由?!?/br> 花言巧語倒不是真的利器,只是張念一時間被劉小白的笑臉搞得頭昏,他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去,問:“我能不能睡你的床?” “那不行?!眲⑿“资謸沃嘲l背,在張念眼前狡黠地笑著,沒幾秒,又嚴肅起來,然后搖了搖頭。 一切都再平常不過了,但笑臉相對的交流一點也不和煦,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張念和劉小白各自戴上了面具,他們在試著窺探,也在防御。 心臟一整晚都糾在了一處。 窗外是個荒唐的雨夜,劉小白踩著拖鞋站在陽臺上,他給王展顏去了電話,但不是王展顏接的。 冉元超聲音愈發低沉,他說:“他在生病,睡著了?!?/br> “我不管,我有急事,我必須聽他說話?!眲⑿“资菦]什么急事的,他原本就是想找王展顏閑聊兩句,可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