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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輕微轉頭,不經意里看了夏紅林一眼,她忽然問:“是張奇的mama?” “哎,下班了才趕過來,你好,請問怎么稱呼?”夏紅林的聲音壓得極低,見面會這樣的場合倒不需要太拘謹,她特意地轉頭過去,在看著女生微笑。 女生說:“我是沈晨陽的女朋友,我叫陳凝露;阿姨好漂亮,阿奇和您很像,所以我就猜是不是她的mama?!?/br> 張念需要休憩,他仍舊以空洞的眼神看向臺上;現在夏紅林和陳凝露挨著坐,臺上沈晨陽正在說話。 “是嗎?他們都說她像爸爸,你男朋友好帥呀,兩個人好配的?!?/br> 陳凝露看著夏紅林的眼睛,她在感受一種走到極致的別樣溫柔,可忽然像接收到了某種強勢的信號,因此讓她有些膽怯。 沈晨陽的聲音低沉磁性,回響在整個空間里,他正緩慢地,說:“我必須覺得我是他,他的家庭是我的家庭,他的仇恨和英勇,還有……愛情,也全應該是我的?!?/br> 第11章Chapter11 夏紅林給了張奇一句話的評價,喝著黑色保溫杯里的水,在駕駛位,說:“可以,但你就還是在演吶,這只是第一步,最終你要讓自己真正成為她,這樣才是大師?!?/br> 張念手上舉著買給張奇的一束花,他挨著張奇坐,想象自己不善言辭,并閉上眼將耳機塞好了;他看不見張奇的表情,之聽見她說:“哦?mama您還學過演戲?” “觀眾也是老師啊?!?/br> “但觀眾就是觀眾?!?/br> 出了車庫上個坡,張念不睜眼都知道張奇在堅定且狡黠地笑著,他感受這車內十分尋常的沉默,然后睜開了眼睛。 披著齊肩頭發、戴眼鏡的張奇,正對著手上的鏡子觀察自己的眼睛、鼻梁、臉頰,忽然她轉臉過來了,說:“你戀愛了?!?/br> “胡說什么!”張念瞪他,一時間奇怪于她從何而來這樣確認的語氣。 夏紅林在開車,訝異地從后視鏡瞥兩眼張念,等待著談話的發展,也在專心開車。 張奇像時而沒長大,她忽然就仰起臉笑得很響,街燈的暈影印在臉頰上,像什么清淡又瑰麗的圖騰,她說:“我在逗你?!?/br> 她還在笑,過幾秒又盡力繃住了,然后伸手去攬呆在一旁神情惱怒的張念,說:“對不起嘛,我說著玩的?!?/br> 但漂亮眼睛眨得毫不尋常,在張念看來,這是比剛才更富有內涵的笑容,可他不在乎,他知道jiejie任**玩,也知道她令人猜不透。 夏紅林看著不遠地方高處的紅燈倒計時,抿了抿薄薄的嘴巴,她仍舊慢悠悠:“我還以為是真的……” “媽,你干嘛為他揪心,我都沒男朋友呢?!迸回灥膸追珠_朗、幾分驕橫,她告訴夏紅林。 張念忽然插了句:“你不是喜歡女的嗎?” “滾!我雙性戀?!?/br> “那個你,”夏紅林目視前方,忽然有些急促地講話,“你別把那個掛在嘴上,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對吧,老是提它,顯得自己好卑微……向前看就好了嘛,你們娛樂圈這種事太平常了,你不用揪心?!?/br> 花是郁金香,紅黃色很大一簇,擋在張念眼前,他從植物的縫隙里看張奇的表情,然后,將頭低了下去。 張奇還在笑著和夏紅林辯解:“我不是娛樂圈的,圈中查無此人,我就是一個演戲的小鬼,我不會賠笑還愛吵架?!?/br> 夏紅林忽然笑得很響,她的聲音里帶上一種纏繞又不單純是愉悅的笑意,說:“就是要把自我價值放在第一位,愛情不需要經營的,沒有愛了你十頭牛都拉不回來?!?/br> 張念把花放在腿上了,他從手機里挑了首喧鬧的英文歌曲,然后一個人沉默著聽,他忽然覺得,張奇對性向有種過于龐大的勇敢。 快讓張念窒息了。 張奇甚至在一年前問他:“你以后會不會喜歡男的?” “我無性戀?!?/br> 張念記得自己那時候有些怒氣沖沖,他幾乎生來沒有期盼和幻想過愛情,他認識著很少的女生,沒探尋過關于占有、關于愛、關于異性的秘境。 車流穿梭,一旁的張奇沒再說話,她缺席了劇組今天的宵夜,也沒和眾多同事告別,僅僅把張念帶在身后,悄悄跟趙導說:“我先走了?!?/br> 張奇是個夜貓子,她穿著睡衣在電視前泡腳,愛看的劇要結局了,因此目不轉睛著。 她在一片淡黃色的暗光里,原本預備度過深夜難眠時候獨自的時間,張念從廚房拿了水,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 張奇居然主動聊,問他:“你覺得什么是喜歡?” “不討厭就是喜歡?!?/br> “你不能這么想,這太危險了吧,”張奇甚至玩笑著逗他,忽然,又收斂起了笑容,她說,“我和初戀分開之后……就那個追了我半年的男生,我們在初三的時候分手,我覺得我特別喜歡他,所以相信不會再喜歡別人了?!?/br> 屏幕上是主角忽然放大的臉,張奇將電視的聲音再降下一些,仍舊目不轉睛;她繼續說:“可我后來出國,認識了容妙依,我覺得我從過去逃開了,我覺得什么都不真實,那應該是我第一次愛?!?/br> 張念將半杯溫水全吞下去,他準備走了,可張奇忽然轉臉來看他,然后笑,說:“陪我坐一坐,我要跟你聊天?!?/br> “我不想聽你的情史,反正過去了,你想著那些你會開心不起來?!?/br> “我樂意說,就代表我不喜歡了?!?/br> 張奇輕鼓起嘴巴,有些賭氣,又可愛輕松;她陷入了漫長的沉默里,視線中全部是屏幕里角色的一舉一動。 張念抬起手無聊揪著額前的頭發,他知道自己沒能力疏導她,又猜不透張奇此時在想什么,于是只能跟隨她沉默。 “我今天的戲怎么樣?”張奇忽然很輕地問。 “很精彩,”張念著實在認真回憶并評價著,過一會兒,再說,“我一個觀眾都入戲了?!?/br> 他摸索著手上用了幾年的手機,將外面褪色的塑料殼剝下來,又慢悠悠套上去;他抿著嘴巴在等待,希望這個答案讓張奇滿意。 “演戲有些時候在養生,有些時候在折壽……我有一個瞬間,快把自己剖開了?!?/br> 張念握著手機再抬起頭,才察覺張奇哭了,反光的濕痕在臉上有兩縷,順著臉頰下來;張念不得不坐到她身邊去,從盒子里抽干燥的紙巾,塞進張奇手中。 張念看著他,有些無措地皺眉,問她:“你是不是,今天從劇院到家,一路上都沒出戲?” “我想罵人?!?/br> “別罵我就行?!?/br> 張奇吸了吸鼻子,她聲音中是哭腔,眼睛紅了,鼻尖也紅了,把一整片紙巾貼在眼睛上,又拿下來。 忽然深吸一口氣,說:“人總是復雜又簡單,我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