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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放下了書,抬眼看他,“醒了?” “抱歉,”他的道歉看起來相當誠懇,“沒有照顧好自己,受了傷,讓你擔心了?!?/br> “還有呢?” “還有,為了怕你擔心,隱瞞了傷勢,甚至試圖欺騙你?!彼穆暰€很溫和,目光平視著我,顯得格外真摯,“我知道錯了,請原諒我?!?/br> “以及,你能回來,我十分高興?!?/br> 宋東陽的道歉太過流暢了,正因為流暢,才一點也不像他。 我低頭看他,思考著發生了什么,能讓宋東陽在一夜間發生這么大的變化,但一個個理由都被我推翻了。 我俯**,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他很自然地看著我,沒有半點臉紅的跡象。 他說:“下次可以親我的嘴唇?!?/br> 我笑了起來,說:“好?!?/br> 又同他說:“我會留在這里,照顧你一段時間?!?/br> 他看起來很高興。 晚飯我定的鼎楓軒,送餐的服務員很妥帖,除了送餐,還送了一束鮮花。 鮮花是漂亮的紅玫瑰,宋東陽一貫不感冒的花種。 我將鮮花插到了花瓶里,問他:“好看么?” 他回了我一句:“和你一樣好看?!?/br> 我摘下了一枚暗紅的花瓣,面上不顯露分毫情緒,我說:“你總是這樣,甜言蜜語?!?/br> 他并沒有反駁我的話,我將花瓣揉搓在一起,擠出了幾滴汁液,染紅了指尖。 “飯菜快涼了,還不吃?” 我的話語像是提醒了他,他端起了飯碗,開始吃了起來,我也坐在了他對面,一邊吃飯,一邊盯著他看。 他伸手夾了一筷子海帶,吃得很開心,我頓了頓,又夾了一塊雞rou,放在了他的碗里,他道了謝,把雞rou也吃了下去。 晚飯結束后,我叫護工過來,幫宋東陽擦拭了一遍身體,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打開了白日朋友發我的郵件。 郵件里大多是事故報告的掃描件,除此之外,朋友還貼心地奉送了宋東陽躲避的那個人的資料。 那人是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正在讀大學,更有意思的是,他曾經多次出入過宋東陽名下的一處公寓。 我打開郵件,朋友大抵收到了已閱回執,他幸災樂禍地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恭喜你,你被綠了?!?/br> 我的回應是給他打了一筆錢,又干脆把電話撥了過去,直截了當地說:“幫我調查宋東陽這一年的行蹤?!?/br> 作者有話說: 第75章 人的性格很難發生改變,宋東陽和我勉強算青梅竹馬,我相對而言比較了解他。 但眼前的宋東陽,讓我熟悉又陌生,他的很多細節和喜好都發生了改變,讓我甚至有了他被人冒名頂替的懷疑。 我一貫是個行動力比較強的性格,一方面,我委托人去調查這一年來宋東陽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另一方面,我坐在了宋東陽的床邊,很自然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問:“我們一起睡?” 宋東陽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很期待這件事,但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搖頭說:“分床睡吧,我們畢竟還沒有結婚?!?/br> 拒絕的理由不是腿受傷,而是還沒有結婚,這是很符合宋東陽性格的回答,但如果是他的話,壓根不會露出這種期待的表情。 我的手從他的臉頰滑落到他的脖子,開始一枚接著一枚解他病服的紐扣,他抬起手,虛虛地握著我的手腕,卻不像是在拒絕。 我同他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我在熟悉的瞳孔里,仿佛看到了完全陌生的靈魂。 我的手指劃過他的領口,停頓在他胸前細小的傷疤上,我記得這道疤痕,是宋東陽小時候摔倒留下的。 他悶笑一聲,問我:“怎么了?” 我沒說話,只是按了按那枚傷疤,又說:“等你病好了,我們就舉辦婚禮吧?!?/br> 他點了點頭,像是迫不及待,說:“好啊?!?/br> 果然是有哪里不對勁吧。 我沒有堅持和宋東陽同床共枕,但晚上護工來的時候,我站在他的旁邊仔細觀察了他的身體,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如果是偽裝,那技術未免太過高超。 臨睡前,我依舊沒有收到調查報告,委托的調查人員倒是盡職盡責地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情況比較復雜,需要3到5個工作日?!?/br> 我回了他“謝謝”,他難得說了句人話:“你還好吧?” “我當然很好?!边@句話我說的沒有丁點偽裝,我確切地知道宋東陽的身上出了一些問題,但沒關系,我總會想辦法解決掉的。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王東撥了視頻電話過來,他道了謝,同我說他已經同弟弟和好,兩個人一起給我挑了輛新車。 我沒有推辭,又叮囑他日常的時候和弟弟多溝通,派人盯著點那女人,別讓她再翻出什么風浪來。王東聽完了我的一長串話,才悠悠地說:“遲睿,你要是女的,追你的人得排成百米大隊?!?/br> 我嗤笑一聲,回他:“我是男的,追我的人也不少啊?!?/br> 王東就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同我討論起投資和理財,我把最近關注的幾個影視劇項目同他提了提,他跟我約好了,賺了三成算我的,輸了就都算他的,似乎篤定穩賺不賠。 我不得不提醒他其中的風險,他偏偏要一本正經地反駁我——“你的眼光什么時候錯過?” 我們給彼此扔了十分鐘的糖衣炮彈,終于掛斷了電話,我收了手機,重新回到了病房,剛好撞見宋東陽放下了手機。 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驚惶,卻故作鎮定開口:“剛剛朋友打了電話?!?/br> “嗯?!蔽倚南胛乙回灤擞H切禮貌,過往的宋東陽一點也不怕我,有時候還能威脅我一二,但眼前這個宋東陽,倒像是很害怕我。 這種害怕,像是知道我這層溫柔的表皮底下,真正隱藏的惡劣性格似的,實在是有趣極了。 護工恰好在此時進來,我坐在他身邊一邊盯著,一邊回遲家和宋家人的消息,各方的消息都看不出什么問題,要么是宋東陽養情人的事還沒掀到臺面上,要么就是一群人已經私下里商量出了個章程,打定主意瞞著我。 我切換了相機界面,對準宋東陽那張臉拍了個照片,又耐著性子磨了十分鐘的皮,這才打開朋友圈,發了照片,配字“未婚夫病了,好難過。 略微刷新了下,親朋好友們紛紛點贊,倒是有我和宋東陽都很要好的朋友私戳我,約我有空出來喝杯酒、聊聊天。 這就是個很不正常的信號了,我這位朋友一貫體貼,怎么明知道宋東陽正在醫院治療,還會貿然約我。 除非,他有什么消息,想當面同我說。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回了句好,又同他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