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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标懬嗾鄣?。方飲無趣地甩了甩胳膊,提著自己的吊瓶坐到小沙發上,目光盯著陸青折手上的袋子,好奇:“這是什么?”“給你帶了幾件衣服?!标懬嗾壅f,“都很干凈,我沒有穿過?!?/br>方飲不用做手術,病號服可穿可不穿。他單手翻了翻袋子,道:“哇哦,你還會穿粉色的衛衣啊,胸口的印花是兔子嗎?”“我姑媽買的,我沒有穿過?!标懬嗾壑貜娬{后半句。彼此之間沒什么信任,方飲半信半疑道:“喔?!?/br>那塊蛋糕把他的饞蟲勾起來了,護士來給他換吊瓶時,他還積極提意見:“什么時候掛的藥水也能選口味,奶青味的,烏龍味的,還有抹茶味的……”“A大的高材生去發明一下?!弊o士和他說。方飲說:“我都要掛科了?!?/br>護士驚訝:“剛開學沒多久吧,你就說自己要掛科了?”“是呢,要是能轉校,我就轉了,省得整天擔心自己拿不到畢業證書?!狈斤嬙谏嘲l上晃著腿,“我可以去學挖掘機?!?/br>袋子里還有本書,因為是英語原文版,所以方飲根本沒有的興趣,四處晃悠了會,又躺到床上去,背著圓周率。他對數字遠比對英語敏感,英語死記硬背也記不住,圓周率被他輕輕松松背到了小數點后幾百位,心算速度也很快。如果學習方面非要揪出什么優點來充數,這可以算是一個。陸青折以絕后患,直接把蛋糕扔掉了。隨著一聲垃圾桶里進東西的悶響,方飲心想,真浪費,說好的想吃蛋糕呢?騙人的嘛。他的病床邊上加了一張陪護床,很簡易,小得讓方飲覺得自己看了都難受,更別提陸青折這個一米八多的個子,估計得縮著睡覺。不講究那么多,晚上,陸青折穿著睡衣,蓋上他自己帶過來的毯子,睡得毫無抱怨。方飲縮在被窩里,默默地驚了。陸青折幫別人給自己遞了一顆泡騰片,就貫徹著給自己負責到底的方針,連小破床都愿意擠。他在禁食狀態,嗓子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然而不敢大聲咳嗽,怕一咳嗽,陸青折睡著的床就得跟著晃一晃。方飲側睡著,面對著陸青折,背后是窗。外面風雨交加,他窸窸窣窣的,多次調整著自己的睡覺姿勢,可惜毫無困意。剛入院那會,他是身體虛弱,沒有精神,所以睡得多了。今天一整天要么坐著要么躺著,走都沒走多少步,現在要他閉眼睡覺,這怎么睡得著。“你睡著了嗎?”方飲輕輕地問。陸青折道:“沒有?!?/br>這床小得讓他伸不直腿,在極不舒服的情況下,他也失眠。方飲小聲說:“現在是十一點半,不算太晚,陪病號聊聊天吧?!?/br>陸青折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絕不是一個很好的聊天對象,當傾聽者的話,勉強夠格。他問:“你想說什么?我可以聽著?!?/br>“聽著睡著了怎么辦呀?”方飲道。陸青折承諾:“我會認真聽?!?/br>“萬一睡著了,豈不是浪費我的感情,我已經開始醞釀講故事的情緒了?!狈斤嬚垓v他,“要罰的?!?/br>“你打算罰什么?”陸青折好奇。方飲不假思索道:“罰你到了學校也不可以不理我,不能把我當成陌生人?!?/br>陸青折解釋:“我沒有不理你,你也不是我的陌生人?!?/br>“可你總是對我愛搭不理的,在我覺得你對我很好,以為我們關系更近了的時候?!狈斤嬚f,“我每次都被搞得很暈,不知所措?!?/br>“不好意思?!标懬嗾鄣?。方飲歪頭:“我讓你覺得笨嗎?還是覺得不自在?”陸青折思考片刻,說:“會突然覺得很危險吧?!?/br>方飲笑了笑:“危險?難道我是易燃易爆品?”“你不是?!标懬嗾鄣?。他自己是易燃易爆品,方飲是火苗,靠得太近,他總是容易失控,喜怒哀樂全由別人掌控的滋味很危險。他轉移話題:“你的故事醞釀好了嗎?為什么從講故事變成了采訪?”“我好奇嘛?!狈斤嬚f,“你想聽什么故事呢,我有好多想講,給你聽聽我和那個小混混一起稱霸一方的往事?”陸青折可能有小混混PTSD,聽到這三個字,迅速裹住了他的毯子:“不用了謝謝,我想我該睡覺了?!?/br>方飲盯著他看,安靜地看了許久,陸青折與他對視,全程沒有別的交流。病房里除了儀器運作的響動,就是幾乎聽不見的各自的呼吸聲。陸青折忽然說:“你怎么了?”下一秒,方飲吸吸鼻子,有點哭腔,不過很快收住了:“沒事,就是、就是沒事?!?/br>稍微冷靜了一會,他再說:“上次被傷疤痛醒,病房里沒人陪我,我就只好自己努力去摁護士鈴,不小心把柜子上的鮮花花瓶打翻了,玻璃碎掉的聲音好可怕?!?/br>他身體一直不好,生病至今,陸陸續續在醫院折騰了不少時間,住了不少次病房,陸青折其實是第一個陪他過夜的人。他去年做了一樁風險極高的開腹手術,他mama在外出差,忙得沒空來見他一面,他爸爸連人影都找不著。趙禾頤這個討厭鬼,在他mama面前答應得爽快,其實就給自己的協議簽了個字。而他的好朋友們,都在忙著升學的事情,被家長管得牢牢的。他怕給人添麻煩,就不讓他們來,他們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果真沒來……他沒懂自己怎么在這件事過去了那么久以后,突然矯情起來,本來好好的,被陸青折一問,他就鼻尖發酸。好在控制住了,不然在陸青折面前哭得稀里嘩啦,這算什么?要陸青折怎么想?該被自己給嚇壞了吧?他聽到陸青折在起床,折疊床吱嘎作響,他慌慌忙忙地閉上眼睛,然后感覺到陸青折在自己旁邊彎下腰,扯了一張餐巾紙。緊接著,陸青折猶豫了下,沒用餐巾紙擦他的臉,溫熱的指腹摩挲過他的臉龐,把淚痕都擦干凈了。他不肯睜開眼睛,耳邊,陸青折生疏地安慰著他:“現在不是有人在陪你嗎?哭什么?花瓶不會再碎掉了?!?/br>第25章方飲一怔,半張臉埋在棉被下。陸青折安慰過他以后,垂著眼睛,沒急著走,在方飲床邊坐了一會。他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拭手指上的淚水,方飲呆呆地看著他,覺得他的動作好緩慢,像是為了多留一會,盡力拖延。不容多想,有人打電話給他。他的來電鈴聲是高一文藝演出時的音頻,當時幾個同學唱歌,他彈吉他,吵得要命,拿來當鈴聲,倒是非常有辨識度。他剛剛伸出胳膊,陸青折就把手機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