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座位卻是空的。他皺了皺眉，推門進去，蘇杰明正在整理新到的快遞。

    “余繁初怎么還沒來？”話說出口，他才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自從余繁初入職，整理快遞一直都是她的事。

    蘇杰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嗓音毫無波瀾：“她昨天被你開了?！?/br>
    “……”季臨嘴角抽了抽，表情很快恢復正常，“是，沒錯，她工作不認真，擅自外出，我開了她合情合理?！?/br>
    “我也沒說不合情合理?！碧K杰明繼續拿刀子劃膠帶，“就是我聽陶溪說，昨晚她在外面睡，沒回去?！?/br>
    季臨剛彎腰去插電，聞言倏地站直了身子，腦袋磕在桌面上。劇痛襲來，忍不住呻.吟一聲。

    蘇杰明低頭忍住笑，“她睡閨蜜那兒，你激動什么?！?/br>
    “我沒激動?！奔九R拎著電源線一臉嫌棄，“找個時間把這下面給我擦一下，都是灰，臟死了?！?/br>
    “我昨天還跟初初說過來著，讓她有空給你擦。這丫頭就是沒上心，這么點兒活都做不好，嘖……”蘇杰明裝模作樣地咋舌。

    季臨扯了扯唇，看著遍地狼藉：“她至少不會像你，快遞箱扔得亂七八糟?！?/br>
    說完，對上蘇杰明揶揄的目光，喉嚨一哽，他轉身塞上耳機，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

    后來蘇杰明還是把快遞給他收拾好了。

    季臨回頭瞄了一眼，心里依舊不大爽快。

    余繁初沒來的時候，蘇杰明也是這么干，他從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直男對于整潔的要求原本就沒有吹毛求疵，他也就習慣了。

    可如今看著蘇杰明整理的東西，怎么都不對勁。

    那丫頭會把不著急拿出來的快遞在墻角堆得整整齊齊，打印紙和日用品分開，各部門需要用的提前備在旁邊，并且做好登記。

    而蘇杰明這些歪歪扭扭的擺設，看在他眼里，不過勉強不像是垃圾堆。

    說是兄妹，這差別也忒大了些。

    他回頭看了看，玻璃窗那邊視線無阻，工區離他最近的地方就是余繁初的座位。

    那丫頭還是不聽話，在桌板上貼了五顏六色的便利貼，形狀不一，花草動物什么都有。電腦旁放著一個粉色筆筒，椅子上的腰墊也是粉色的。

    心里忽然泛起一陣莫名的滋味，說不出個所以然，類似于難受。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去按下墻邊的開關，將那一切擾亂他心神的東西隔絕在外。

    -

    “你真的現在就去學校自習??？”郭星辰詫異地望著余繁初說，“離開學還早呢，要不是你導師人好，你能有這個假期？還不趁早玩個夠本，等開學到研究生畢業都得忙死你?！?/br>
    余繁初沒說話，繼續安安靜靜地收拾行李。

    “我跟你說，這事兒我最有發言權了，你可別不信?！惫浅骄玖司咀约旱念^發，“瞅瞅，都快禿了，早知道學醫的代價是禿頭，我高中畢業就去環游世界?！?/br>
    余繁初扯了扯唇：“得了吧，我看你那個蕭師兄，頭發不是挺多的嗎，還挺帥?！?/br>
    郭星辰翻個白眼：“帥你也不喜歡，公z號:半#夏%甜*酥你就念念不忘你家Lin?！?/br>
    嘴快說完，郭星辰突然身形一震，生怕惹余繁初又傷心。好在她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自嘲：“可惜人家跑腿都不要我?！?/br>
    郭星辰聞言嘆了一聲：“好了，那你就去學校專心學習吧，忘了這段傷心事也好?！?/br>
    “也算不上傷心?！庇喾背跖伺?，“失業又不是失戀，頂多就有點嫌棄自己罷了，什么事都做不好，還是乖乖做個學生吧?！?/br>
    “對呀?！惫浅矫X袋，“咱們還是小姑娘呢，不跟老男人一般見識?！?/br>
    余繁初扒下她的手，皺眉瞪過去：“你說誰是老男人？”

    郭星辰抱著手臂抖了抖雞皮疙瘩：“哎喲喲，反正不是你家愛豆?！?/br>
    “我家愛豆還年輕呢，才二十五?！庇喾背跻粋€抱枕扔她身上，“叫你胡說八道，走你?！?/br>
    -

    “老大，今天這批試鏡你可不能再胡來了。李哥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再不選，他就直接塞個關系戶進來?！碧K杰明站在會議室門口，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關系戶？”季臨挑了挑眉，“只要她們愿意帶資，正中李哥下懷啊。早說就不費這勁了，我也懶得挑?！?/br>
    蘇杰明知道他在說反話，搖了搖頭，遞過去一個文件夾：“這是初初走之前整理好的，所有人的履歷，她還做了些背調和說明，都在里面?！?/br>
    季臨兜里的手指顫了一下，目光一動，接了過來。

    藍色硬殼下面是厚厚的一疊履歷，每一張都貼著長方形彩色小條簽，上面是女孩圓潤娟秀的字體。

    字如其人，十分可愛。

    季臨突然就想到曾經看見過的那本手賬，也是同樣可愛的字，有點滑稽的自言自語，和各種不同風格的插畫。

    原本是無所謂的玩票心情，不自覺變得沉重起來。

    彩色條簽上，有的寫著這些女孩的背景調查，有的是她們網上的作品風格，還貼了一些照片，甚至一些花邊事跡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討厭事兒多的，名聲差的更不行。

    “進去吧?！奔九R輕輕地舒了口氣，說。

    -

    這是專輯拍攝磨蹭到現在唯一一次，蘇杰明見季臨如此認真地對待女主角的試鏡。

    直到試鏡結束，他依舊沉浸在鋪天蓋地的不可置信中。

    季臨還在仔細權衡，表演得分對照余繁初記錄的資料。

    蘇杰明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季臨抬眸，懶懶地看他一眼：“干嘛？”

    蘇杰明：“惡靈退散?！?/br>
    季臨盯了他兩秒，唇縫里蹦出一個冷冰冰的字：“滾?！?/br>
    “你沒被附身啊?！碧K杰明恍然。

    “……”

    蘇杰明還是覺得他有點奇奇怪怪，變了個人似的。

    目光落在文件夾里女孩娟秀的字體上，心底突然有個不太成熟的猜想，轉了轉眼珠子，裝作不經意道：“我妹的字挺好看的啊?！?/br>
    季臨：“……”

    “現在肯這樣好好寫字的姑娘不多了?！碧K杰明嘆了一聲，“瞅瞅這一筆一劃，都不帶連筆的，這得多有耐心啊?！?/br>
    季臨嘴角一抽，依然不理他。

    蘇杰明連連咋舌：“這要換了我，也不忍心辜負人家一番心血?！?/br>
    “說完了？”季臨無比冷淡地一瞥，“說完出去?！?/br>
    蘇杰明早就經過千錘百煉，沒臉沒皮，自然是不會出去。

    不過正經事要緊，也不急于一時。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備忘錄：“你母校七十周年，校長親自發的邀請，去嗎？”

    季臨問：“什么時候？”

    蘇杰明：“明天。邀請是上周一發的，最近事兒太多我給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