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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小的郎君,也是想見自己母親的?!?/br> 封嘉雪道:“我生子一事,若有人知,我便殺了你?!?/br> 醫工僵硬。 封嘉雪抬目,認真道:“我的兄弟們將我當心頭大患,如今迫不及待要我嫁出去。我弄出這個孩子,也未必能扭過他們的想法,還會對我的孩兒不利……我離開益州軍整整十個月,時間太久了,益州軍被我的兄弟們掌控,我如今沒辦法抗衡。我的孩子,萬萬不能讓人知道?!?/br> 醫工這才寬慰:“將軍是為了保護小郎君,小老兒知道了?!?/br> 封嘉雪低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養孩子的,我也不會丟下他不管……只要我活著回來,只要我能翻盤,我一定回來見他。他的血脈……你萬萬要好好待他,不要浪費他身上的血脈?!?/br> 她聲音沙啞,帶了哽咽,讓醫工不安。這么多年,這位老醫工何曾見封嘉雪落淚過。 老醫工:“將軍……” 封嘉雪當機立斷:“你下去吧?!?/br> -- 次日,益州軍通緝封嘉雪。 因封嘉雪悔了自己與梁王的婚約,叛出益州軍。益州軍和朝廷大怒,立即全國通緝此犯。 -- 通緝令傳到涼州,朝廷的意思是,這般危險的女郎孤身離開,必然是叛了大魏。任何人見到此女,都格殺勿論。 作為涼州兵馬大元帥,這封通緝令,自然下發到了原讓手中。 原讓靜靜看著手中的通緝令,窗欞撲簌簌,他側頭,看到“十殺”雄赳赳地挺胸而立。原讓看向“十殺”的腿,果然沒見到字條。他問:“你沒有將信送給阿雪么?” 原讓:“你……沒有見到阿雪?” “十殺”拍翅飛入屋中,落到原讓肩上。原讓忽地攢緊手中通緝令,他垂下肩忍耐萬分,驀地站起來:“十殺,跟我走!” ☆、第87章 第 87 章 早晨醒來, 屋外白茫茫一片,漫天銀鱗飛絮。西北的冬日去得晚,來得早, 關幼萱嫁到這里已經快兩年, 開始習慣這里的氣候。 束翼大早上就跑得沒了影兒, 他跑去軍營挑選新兵, 補足原霽所立的精英軍和女英軍的各自一百人。隨著原七郎在軍中名氣如日中天, 束翼也早已代替離開的束遠, 成了這里雖然沒有軍職、卻說一不二的人。 束翼練兵練得滿頭大汗, 聽人說原霽醒了。他一愣, 當即打馬回府,急著去見原七郎。 “七郎……”束翼有著原霽身上的所有壞習慣, 他回來不走正門, 偏從屋頂往下跳。少年身子倒勾屋檐,推窗要跳進屋中, 一方墨硯迎頭砸來, 砸了他一額頭墨黑汁子。 原霽的聲音緊跟其后:“沒有眼力勁兒。誰讓你走窗的!” 束翼:“……” 雖然他只看了一眼,但目力出眾的他一眼看到原霽正歪靠在七夫人肩上,只穿著中衣就摟抱著七夫人歪纏人家。束翼低啐一口,心想堂堂七尺男兒, 七郎現在的樣子卻像沒有骨頭似的, 哪有戰場上兇悍無敵的氣勢? 七郎不讓他看,他還不稀得看呢! 束翼腳尖一點,身子一旋翻身落了地, 趾高氣揚地轉身離開。 屋舍中, 正如束翼方才看到的那樣。關幼萱坐在窗下作畫, 她夫君便如軟骨蛇一般歪在與自家夫人一道的美人榻上。關幼萱倒是坐得端正, 手中執筆分外有架勢,原霽卻懶洋洋地靠著她肩,半身重量都壓在了關幼萱肩上。 在自己屋中,原霽剛剛醒來。醫工們不讓他穿平日的武袍,說怕將好不容易包扎好的傷口重新壓得出了血。于是,圖省事的原霽便大剌剌地直接穿著中衣,在屋中晃來晃去。 關幼萱悄悄撇頭望他一眼,見他烏發半束,幾綹貼在臉頰上。他吊兒郎當地翹著腿,中衣半敞,何其瀟灑。 原霽注意到她的偷看,一揚目,然后了然:“看什么?你想看我,我直接脫光都成?!?/br> 關幼萱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說,你衣裳不好好穿,不冷么?” 原霽微愕。 關幼萱憂心忡忡地找屋中炭火的盆子:“不如我們把火放近一點吧,夫君你穿這么少,我看著都覺得冷?!?/br> 原霽盯她半天,撇過臉嗤道:“不解風情?!?/br> 關幼萱眨眼。 原霽高聲嚷:“我才不冷!我冬天都能泡冷水澡的,我怎么會冷?你不信……” 關幼萱趕緊安撫他:“我信我信,我只是覺得夫君披著那個貂皮氅,襯得夫君器宇軒昂,分外英武好看!” 原霽扭頭,懷疑地看她:“真的么?” 關幼萱連連點頭。 原霽便垂下眼,思考半晌。關幼萱在心中驚嘆,想他現在這般睫毛長長、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真像個清秀的女孩子。但她不敢說,怕一說他就生氣。 片刻后,原霽臉微紅,咳嗽一聲后發布命令:“那你把那個氅衣給我拿過來披上?!?/br> 關幼萱甜甜地應一聲:“好!” 她放下筆墨,噠噠噠地跑開,一會兒就從里舍抱出一件皮毛油黑光亮的貂皮氅。原霽大爺一樣,眼睛微挑,關幼萱聞弦知雅意,立刻認真地給他披上衣裳,將他裹好。 她還順勢為他整理了一下長發,將她夫君打扮得更加好看。 原霽高興起來,在關幼萱重新落座后,他便又挨著她肩頭,蹭了過來。 原霽百無聊賴:“萱萱啊?!?/br> 關幼萱:“夫君請吩咐?!?/br> 原霽被她的態度逗得噗嗤笑,心情跟著開朗。他倒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想吃綠皮瓜?!?/br> 關幼萱:“好,夫君,要我切好喂你吃么?” 原霽驚訝地看她一眼,他踟躕一下,轉而想到自己現在這般虛弱,讓妻子伺候一下又怎樣?原霽揚了一下下巴,小淑女立刻懂了,她又噠噠噠地跑出去幫他找水果去了。 屋外的姆媽和侍女們無言,便見整整一個時辰,七夫人跑進跑去,被他們家那位剛醒來的七郎指揮得團團轉。七郎矯情,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喝那個;七郎亂發脾氣,沉著臉嫌這個不好吃那個不新鮮,七夫人還要安慰他。 姆媽心里為七郎捏一把汗:怎么敢這般使喚自己夫人。七郎這般作死,不怕把七夫人氣走了? 不過他們家這位七夫人,脾氣是真的好,夫君那般矯情,她都一一應了。關幼萱回到原霽身邊坐下時,額上都起了一層薄汗,粉腮濃潤,然而她眉眼彎彎,仍拿出帕子給原霽擦臉:“夫君,你還有什么想要的么?夫君,你坐累了,要不要去躺一會兒???” 原霽紅著臉。 他飄飄然,從未體會過這般好處。他知道是因為他受了重傷,關幼萱心疼他,他才能享受到這般待遇。沒有良心的狼崽子不為自己的傷煩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