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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血液凝固一般,他的詫異恰到好處:“七郎,這是什么話?玉廷關破了?我也才從你話里知道……七郎大概對我有些誤會,這樣,七郎要出關,有什么需求,我老丁包了成不成?七郎,不能因為我不是大魏人,你做什么都懷疑到我頭上啊?!?/br> 原霽盯他兩瞬,客舍中只聽得爐火蓽撥,連人的喘氣聲都分外低微。 好一會兒,原霽才淡漠道:“我們軍馬丟了?!?/br> 老丁用錢買平安,一咬牙:“成,明日就給您備好?!?/br> 原霽:“今夜我們宿這里?!?/br> 老丁心疼錢財,卻還是咬牙:“成。其他人我都趕走,絕不讓您受委屈?!?/br> 原霽:“有我二哥的消息么?” 老丁苦笑:“我真不知道你們的事。不是所有漠狄人,都想打仗啊?!?/br> 原霽隨口試探了他許久,這個丁野也許真的不知情,也許裝的天衣無縫。但無論如何,他都從原霽這里過關了。原霽要走前,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木措知道這里么?” 老丁眼神頓了不到一息,賠笑:“七郎還是懷疑我啊。改日我上武威郡親自跟元帥解釋成么?” 原霽捕捉到后,微妙地扯嘴笑了一下。老丁膽戰心驚,以為自己的小九九被這個原家狼崽子看出來了,但是原霽皮笑rou不笑了一下,摟著他夫人就上樓梯休憩去了。 老丁松一口氣。 -- 一個軍人跟在原霽身后:“七郎,那個老丁是漠狄人,他出現在這里……” 原霽正按著關幼萱的肩,將人往屋里送。他抬手制止軍人的話,淡聲:“不要節外生枝。我們還要用老丁的勢力。等找到二哥后再說?!?/br> 軍人見原霽心里有主意,便不多說什么。他只是凝視著原霽的側臉,突兀地感慨一句:“我發現七郎真的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br> 原霽回頭。 軍人笑一下:“沒什么,只是覺得,以后恐怕大家都不敢叫您‘小七’了。這樣,即使元帥真的……我們也能放心……不說了,我去安排人巡夜?!?/br> 原霽沒說什么,關幼萱被他推進門。原霽壓著眉目心事重重,關幼萱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心中一陣難受與擰巴。他們最近經歷太多事,即使到現在,關幼萱都不完全明白原霽這里面臨的問題是什么。 關幼萱乖巧的:“夫君,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關幼萱被原霽的手壓在床上,原霽:“你睡吧。明日我們繼續趕路?!?/br> 關幼萱抓緊時間:“白河鎮藏著五哥,漠狄人很可能回頭,夫君你最好……” 原霽安排好她,正要離開下樓,猛地回頭:“五哥?蔣墨?他在白河鎮做什么?你是為了他?” 關幼萱解釋:“五哥受了重傷,漠狄人要抓他……” 原霽打斷:“你喜歡他?” 關幼萱睜大眼睛:“你胡說什么?” 原霽臉上暴虐浮起:“我不是說過讓你別理他么?你中了他的計你知不知道?他喜歡搶我的東西,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么?” 關幼萱一愣,她柔聲解釋:“你弄錯了,因為五哥從關外逃回來,他偷了什么東西……” 原霽:“你開始替他說話了。你的心已經被搶走了,你更相信他?!?/br> 關幼萱:“……” 她愕然怔坐,不知與這樣狀態的原霽怎么交流。他整個人氣場是混亂的,情緒是暴虐的。他眼底泛著的紅血絲,幾日不曾睡眠的困擾,都讓他的精神過于緊張…… 關幼萱努力地不碰他逆鱗:“我只是提醒你安排兵馬援助白河鎮,其余的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談好了?!?/br> 關幼萱只是更踟躕:“只是,你要帶我一起出關?” 她的體力,會拖累他吧? 原霽:“不然呢?把你留下,成為別人牽制我的力量?” 關幼萱被他不屑的語氣氣得臉紅,他實在太過小看她。經歷這般大的磨難,回頭來還要被他冷嘲熱諷……關幼萱的好脾氣也不能與他交流了,她趴在床上賭氣道:“我累了,我要睡了!” 原霽“砰”地一聲甩上門離開,關幼萱趴在被褥中許久,委屈了許多功夫后,她又開始給原霽找補,反省自己的錯。 關幼萱怔忡:她沒什么太大的錯。 她最大的錯,應該只是柔弱,體力不如他。她亦很努力地跟著金姨學習騎馬,學習練武,她還去為了白河鎮的人冒險,救蔣墨也是為了幫助涼州……她這般用心,然而她依然是原霽的累贅么? 這太讓人沮喪了。 心中驚懼許久,委屈萬分……關幼萱趴在床上,默默地掉著眼淚。 -- 爭時奪刻的戰局讓人緊張。 原霽和軍人們商量好明日趕路計劃后,他也不收拾一番,趴在一樓客舍的大堂小幾上,就抓緊時間閉目休憩。待他睡兩個時辰,便會起來與外頭巡夜的人輪換。 原霽有隨時隨地閉眼就睡的習慣。這種習慣讓他保持最充足的體力,睡夢深沉,不會被夢魘所擾。但是這一次,兩日未曾閉眼的原霽趴著睡覺中,混亂地夢到一些什么。 他自己渾渾噩噩,沒有意識到是夢。夢里突然看到原讓的身影,原霽心里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后,他迅速從夢中抽離出來,睜開了眼。 趴在柜臺上的丁野被猛然坐直身子的原霽嚇得不敢喘氣,而原霽怔坐一會兒,腦中電光火石間,忽然想到了一個荒誕的、也許能找到原讓蹤跡的主意—— 他的夢。 他那虛無縹緲、很長時間不做的、有著嚴密時間線與故事邏輯、一直在向后發展的夢。 原霽并不相信這個夢的真實,他對此夢也從未上心。然而原讓失去蹤跡,風雪迷離,尋人救人的困難,讓原霽遲疑著,想向玄學尋求幫助。 左右不過一個夢。 無用也無傷大雅。 如果真的有用……他就能找到二哥了。 他需要做夢的契機! -- 樓上關幼萱獨自入睡,她亦睡得很不安穩。驟然間,門被推開,巨大的聲音吵醒了關幼萱,讓小女郎心跳咚咚。掩著心跳,關幼萱緊張地看去,見推開床帳坐下來的人,是原霽。 關幼萱糊涂又可愛地依偎向他,聲音含糊如撒嬌:“夫君,你回來睡啦……” 原霽拽住她肩膀:“罵我?!?/br> 關幼萱:“???” 原霽:“別耽誤工夫,真心實意地來罵我。我需要你罵我?!?/br> 關幼萱的瞌睡被他驚跑,被他抓著肩膀,她迷蒙地看他,原霽下巴上的青茬又長了出來。他些許憔悴,眼底更多的是煩悶。他如一個野人般半夜闖進她的屋子……張口就讓她罵他。 多虧關幼萱是聽話的性情,她絞盡腦汁:“唔,你脾氣比較急,容易生氣。你不服輸,是倔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