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是我輕敵,還為此暴露了可丹部?!?/br> 老漠狄王良久才喃喃:“可丹部……無妨。原二也許只會警告,不會出兵可丹部。他們大魏的糧草是有定數的,原二他不能想打哪里就打哪里。他得向朝廷請示……我們在朝廷有人, 可以放心?!?/br> 木措疑惑:“父王不是說原淮野也在朝中么?原淮野應該會幫著原家, 說服大魏出兵吧?” 老漠狄王冷笑:“他們大魏長安的水,混著呢。哪有那么容易……你起來吧。非只有你輕敵,我也輕敵了。我們誰都沒料到原家七郎會是這樣……勝負乃兵家常事,以后大家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br> 雖然如此, 他們都知道漠狄這次在玉廷關下設下那么多兵,不過是為了給木措提供深入涼州的機會。如今計劃敗落,涼州會提高警惕, 何況漠狄今年生起的戰事過多,就如原霽猜的那般, 春日戰事多,今年接下來的戰爭,漠狄都要回避了。 漠狄王說:“接下來涼州兵會打回來,我們只能躲著了?!?/br> 木措打起精神:“幸好我們還有其他計劃?!?/br> 漠狄王頷首。 木措想起原霽,心中仍忿忿。他說:“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像父王當年對付原淮野那樣,毀掉原七郎就好了?!?/br> 老漠狄王說:“此計非到萬不得已,不得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意,如果我不是被逼得無路走,也不想那樣……何況原七郎如今的表現,還不配我們將他看得過重。木措,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年紀大了,想將王位傳給你……” 木措沉聲道:“原七郎是我生平僅見勁敵,若不能殺了他,我不會當王?!?/br> 老漠狄王滿意大笑:“好!這才是我漠狄勇士該有的氣概!” 他尋思著:“也不能只有氣概。我們要打敗涼州,打敗大魏,便要嘗試學習他們的先進文化……” -- 有來自大魏的學士,最近半年都在西域游學。西域小國不斷派人請這位學士去王宮給各位大王公主們講課。這位學士名噪一時,最近來到漠狄,漠狄王試探地派人去請。 漠狄王擔心對方因為大魏和漠狄的敵對關系而拒絕講學。 那位學士卻不拘一格,同意了下來。不管身后人如何評價,既然身在西域,便應維持中立原則,互不得罪。 蔣墨打聽到,這位學士是江南大儒關玉林的關門弟子,名為張望若。蔣墨恰好在出塞前,認識了關玉林――關玉林的唯一愛女關幼萱,嫁給了原家七郎。 沖著這層關系,蔣墨認為這位張望若,應該會幫自己進入王庭。只消對方進入漠狄王庭講學時,自己扮作隨從跟著他便是。而自己之后要做什么,是否會鬧得漠狄王庭兵荒馬亂,蔣墨怕對方不肯幫自己,便沒打算實話實說。 蔣墨仍扮作漠狄人,被從鬧市中七拐八拐領入一昏昏小帳。身后有原二派的人一路保護,蔣墨并不膽怯,撩袍入帳,便見一面容文秀的青年郎君一腿曲起踩在小幾上,另一手握著扇柄抵著下巴。 這位垂頭的青年以極為不羈的姿勢閑坐氈榻,正靠著方案看一封信。室內布置典雅,器具古樸,總算讓最近混在粗俗蠻人中的蔣墨,感受到了一些來自大魏的書香之氣。 蔣墨拱手,換了大魏官話:“在下見過張兄?!?/br> 張望若眉毛輕輕挑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下方那個一身臃腫、滿臉絡腮胡的漠狄人扮相的男子,再品呷小師妹寫給自己的信。隔著信紙,她都能想象到小師妹那一副天真爛漫又極為認真的樣子―― “師姐,你如今還在西域么?五哥,就是我夫君的親哥哥最近去了漠狄。你若是得空,不如幫一幫他?他似乎是有什么任務在身……既是拿著朝廷手令出塞辦事,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蔣墨的相貌我大約不用多說。他若是與師姐有緣相遇,師姐但凡看他一眼,便會知他是誰。畢竟他是長安第一美人,名不虛傳。最后,師姐,你何時回大魏?你已在外游學兩年,阿父與我、師兄,都想念你。你若是回來大魏,必然從涼州過。我便可以見到師姐了!” 張望若莞爾。 她再端詳來求助她的蔣墨。張望若盯他許久,卻不能從他身形看出長安第一公子的風采。蔣墨站了半天,見這位名儒教出的學士靜默不吭氣。他忍不住抬目望去,對上對方興致盎然的眼睛。 這位張望若看著二十出頭,面容清雋,膚色微黑,身量偏瘦。張望若大搖大擺地穿著中原人的服飾坐在漠狄人的地盤,因為老師名氣大、自身學識好,竟不怕被漠狄人為難。只是張望若看人時的那種刺探般的眼神,讓蔣墨不悅。 蔣墨道:“張兄應該看了我的信――你師妹嫁于我七弟,論理,我們也是親家?!?/br> 張望若慢悠悠開口,聲音帶點兒低涼沙啞的笑意:“她嫁的人姓原,你姓的卻是國姓。你們姓氏都不一樣,談何親家?在下進漠狄王庭是為講學,你卻目的成疑,居心叵測。為了不自找麻煩,我應當拒絕你才是?!?/br> 張望若似笑非笑地看著蔣墨。 蔣墨偽裝下的真實面容,微微冷了一下。他卻維持著求人的卑微狀,低聲下氣:“這位師兄,當真如此不能通融么?我母親是當朝長公主……” 張望若:“身在塞外,公主的身份不好用的?!?/br> 蔣墨:“你若是去長安……” 張望若慢悠悠:“我不去長安?!?/br> 蔣墨垂著的濃長眼睫,掩去他眼中陰鷙的冷色。他面上只不動聲色,好似被那個人弄得無話可說。半晌,張望若下榻,向他走來。張望若手中冰涼的扇骨向上抵,挑高他的下巴。 張望若分明個子比蔣墨要低半個頭,但此人擺出這副審度壓人的架勢,蔣墨心中嫌惡,只想著待事成后,必剁了此人的手。 張望若俯身望來,與他笑:“聽說你是長安第一美人,好端端的美人皮,為什么要藏在這么一張丑陋的面具下?我實在好奇公子的真容?!?/br> 蔣墨蹙眉,生平最厭旁人拿他臉來說事。他心中已熄了求助此人的想法,淡漠道:“身在塞外,偽裝只為方便。既然兄臺不愿相助,在下也不相擾,告辭?!?/br> 他轉身便要走,聽到身后人緩緩說:“你是第一次出塞吧?走哪里,都帶著人貼身保護。雖然你會說一口流利的漠狄話,但是你從涼州來……你已經被漠狄鷹爪盯著了,可要小心?!?/br> 蔣墨身子一頓。 身后人低笑:“小小年紀,跑出塞外來,不容易吧?身為長公主的兒子,又被稱為長安第一美人,你在長安待得好好的,何必跑這種混沌地方?想做什么?證明自己不用靠父母,也能獨當一面么?可惜你若是死在了這里,長公主在長安多傷心。 “聽聞